嘎吱~~~
吉普車停在衚衕口，楊小濤從車子裡下來。
伸手又將葉老扶下車，另一頭老道自己跳下來。
“師公，明天就別去了，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
楊小濤攙扶着葉老的手臂，關心說道。
天氣變化無常，老人昨晚上起夜，結果給涼風一吹，早上起來就有些犯迷糊。
楊小濤帶着去九部的時候還沒覺得，可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研究院的人才告訴他，葉老發燒感冒了。
於是趕緊讓醫護站的人瞧了瞧，開了藥先吃着，再就是回家好好靜養。
“不成，我這還有幾個工作，咳咳，等過兩天元旦再說。”
“別過兩天了，明天就在家裡，研究所的事情讓束老師先頂着，我這裡有空就過去。”
兩人走過垂花門，葉老還是不同意。
“研究到了關鍵時候，我這一天不看着實驗數據啊，我這心裡，咳咳，就不舒坦。”
葉老說完，老道在後面抽着煙桿子，“不就是數據嘛，我讓人給你送一份回來。”
“你在院裡等着就行。”
“看這天明天少不了一場雪，你這年紀就別逞能了。”
老道勸完，楊小濤繼續勸道，“對啊，咱這時間還長着呢，過了年，咱們採購的法蘭西的設備就能送來，那時候研究只會更快。”
“您的勁啊，到時候留在那上面使。”
葉老搖着頭，卻是沒法反駁。
三人走到中院，楊太爺正帶着一羣孩子在院裡玩耍，看到三人回來起身上前，“這是咋了？”
“老楊，你遠一點，感冒，別傳染給你。”
葉老捂着嘴伸手讓楊太爺保持距離。
屋子裡冉秋葉正準備着飯菜，聽到動靜也趕緊出來。
“咋了這是？”
“師公感冒了，吃了藥，回家要好好休息。”
楊小濤扶着往屋子裡走，“今晚熬點小米粥，先吃點。”
冉秋葉點頭，然後回屋去準備。
“師公，你先躺會，休息休息，我一會兒過來。”
葉老躺在炕上擺擺手，“不用，我還行，晚上別麻煩了。”
“不麻煩！”
楊小濤幫着拾掇一番，然後拿出溫度計夾在葉老胳膊下。
老道在一旁拾到爐子，過了會兒周奎夾着燒紅的煤球過來，放在爐子裡，又壓上新的煤球。
“老爺子這還行？”
楊小濤看了看溫度計，隨後甩了甩點頭，“還是有點發燒，等晚上再看看，要是溫度上去了，就送醫院。”
“濤，濤哥，我晚上在這就行。”
周奎找個椅子坐下，那樣子就跟個護衛似的。
“那行，你先在這看着，等會兒我再過來。”
“你們啊，誰都不用。”
葉老還在倔着，旁邊走進來的楊太爺將倒好熱水的暖瓶放在一旁，“老葉啊，你就別說話了。”
“好好的養病，只要病好了，啥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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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聽了個嘆息一聲，眼中卻是充滿了感動，“好，好，聽你們的，聽你們的。”
楊小濤跟太爺笑笑，這纔回到家裡。
冉秋葉已經將小米粥熬上，又在趕着麪條，見楊小濤過來忙說道，“我尋摸着只喝小米粥不管飽，我做點麪條，放點白菜，清淡些還能填飽肚子。”
楊小濤點頭，然後挽起袖子走進廚房幫忙。
夫妻倆做好飯菜，先把太爺老道還有孩子叫到屋子裡，一家人吃完，楊小濤纔拿着飯盒來到葉老家裡。
剛進門，就看到閻阜貴在屋裡子坐着。
一旁周奎守在爐子旁看着火候，兩人正聊着天。
“三大爺過來了。”
楊小濤打着招呼，閻阜貴聽到這個有些久遠的名詞，登時笑了。
“三大爺，好久沒人叫嘍。”
“你這乍一喊起來，我這就跟，過電似的。”
閻阜貴站起來，雙手從小腹往上平託，好像回憶起往事特別新奇似的。
“那你可得去醫院做個檢查啊，提前預防。”
楊小濤打趣着，將飯盒放在桌上，看了眼正睡覺的葉老。
“我聽說葉老病了，這不吃完飯過來走走。”
閻阜貴看了眼葉老，隨後對着楊小濤說出原因。
“剛纔量的時候，還有點熱。”
周奎在一旁說着，楊小濤伸手試了試額頭，然後對周奎道，“你也吃點，不用回家麻煩了。”
周奎擺手，“不，不了，我回家吃就行。”
說着就要出門，楊小濤留不住他，只能目送離開。
閻阜貴倒是沒有走的意思，這年頭天寒地凍的，沒人願意出去瞎溜達，正好晚上沒啥事就在屋裡嘮會嗑。
“再有兩年，就該退休了，這想想，也算是爲革命貢獻了大半輩子了啊，算是對得起這輩子了。”
閻阜貴摸着波棱蓋發着感慨。
楊小濤聽了笑道，“是啊，您這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想好退休幹啥了？”
閻阜貴搖頭，“要是有事就乾點事，沒事就在院裡看着，咱們院子裡的孩子也大了，人越來越多，過了年還有兩個小子要成家。”
“我這大爺，正好管管這院子。”
閻阜貴笑得眯縫着眼。
這些年，因爲院子裡出了楊小濤這麼號人物，大部分家庭都給安排了工作，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
現在街道辦的三姑一聽要給四合院的人介紹對象，那是滿四九城的找啊。
尤其是小姑娘，爲了嫁入四合院，可是無形中拔高了相親的上限。
別說是四合院了，就是周圍的院子也差不多。
只要能夠跟楊小濤做上鄰居，攀上親戚，見個面能說兩句話就行。
這以後出門見了人，頭一仰大拇指往後一戳，說那楊小濤是我誰誰誰，倍有面子。
而且不僅是有面子，還有裡子。
“您本來就是院裡的大爺啊，又是文化人，老師，這教育教育大院就是您的本職工作啊。”
“哎呦喂，可別可別。”
閻阜貴忙推辭着，“這文化人在別人那還有說頭，在你這，我這叫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啊。”
“那不是，您這叫文化與經驗相結合！”
“拉倒吧，我這幾把刷子心裡還不知道.”
兩人在屋裡聊了會兒，閻阜貴心滿意足的離開，
不是說楊小濤給了他多大好處，而是這些年來，頭一次跟楊小濤這般兩人‘密切’的交流。
只是回到家裡，坐在椅子上這才感慨道，“人心啊，最經不起算計。”
三大媽正看着閻解娣寫作業，冷不丁的聽到閻阜貴來了這一句，好奇問道，“老頭子，你發什麼神經。”
閻阜貴回頭看了眼三大媽，然後笑笑說道，“我是說啊，老易這算計了大半輩子，想要找個人養老。”
“可最後呢？現在人都不在四合院了。”
“相反，這老葉，別看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可楊小濤在一天，就不用爲後半生髮愁。”
“你說要是易中海知道會是這樣，當年還會聯合賈家欺負楊小濤？”
三大媽聽了卻是白了一眼，“誰要是能早知道就好了。”
“再說了，擱那時候，傻子纔不選賈家選楊小濤呢。”
“就你，不也是個大聰明嘛。”
閻阜貴悻悻笑着，然後轉身往屋子裡走去。
不管以前如何，最起碼現在，院裡的三個大爺，也就剩他了。
周奎回家吃完飯，又拎着一包瓜子過來。
兩人就圍在爐子旁嗑着瓜子。
“周鵬呢？最近這時間沒見他啊。”
楊小濤問起周鵬，周奎搖頭，“他，整天忙，不着家。”
“大妹呢？”“嘿嘿，大妹找個了對象，也是工人”
周奎說着，楊小濤想起周芸來，今年也就十八九吧，倒是也到了結婚成家的年紀。
“哪的人？”
“化工廠的，家裡弟兄姐妹四個，他是老大”
周奎將自己的未來妹夫打聽的明明白白，什麼家裡幾口人，都是幹啥的，成分是啥.
這仔細程度，比自己結婚都認真。
“我跟老二，說，說了。”
“我家陪嫁自行車，老二，收音機，娘那裡整個，縫紉機”
周奎笑着，臉上都是興奮的笑容。
楊小濤卻是擺手，“縫紉機我這個做大哥出，讓周嬸縫牀被子就行。”
周奎搖頭，他們家能過上如今的日子，除了自家原因，楊小濤的幫襯佔了一大部分。
要是沒有楊小濤，絕沒有他們今天。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到時候讓你嫂子去把把關，順便認認親。”
周奎笑着點頭，這年頭，他們都是女人掌家，結婚這些事，他們也就拿錢陪酒最合適。
兩人聊了會兒，冉秋葉過來看望，三人又簡單聊了會兒。
興許是聲音大了點，葉老醒來，楊小濤將爐子上的麪條拿下，吃完後又把藥吃了，說會話，便又睡下。
等第二天亮，冉秋葉纔過來接班。
楊小濤揉着眼打着哈欠來到九部，辦公室裡坐了會兒，看着成堆的文件，沒有一點精神頭。
劉麗雪直接給楊小濤泡了杯咖啡。
這玩意還是冉父送的，楊小濤喝不慣，不過偶爾喝一杯還真能提神。
就是苦的不行。
好容易將困頓捱過去，楊小濤準備處理文件，哪知趙傳軍抱着衛星電話走進來。
“楊部，樑隊的電話。”
楊小濤看了眼趙傳軍，“老樑找我？”
“對，一會兒就打過來，還說有要緊的事情找您。”
楊小濤點頭，心裡琢磨着，估計自家的寶貝要被李大頭‘借’去了。
拿起衛星電話出了辦公室，楊小濤走進會議室順手將門關上，隨後撥打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裡面傳來吵雜的聲音。
“我說，這玩意真厲害，比那啥步話機好用多了。”
“這啥來着？”
“衛星電話，對，衛星，你們九部真是能人厲害啊”
“團長，通了，你說還是我說？”
電話裡傳來三個人的聲音，楊小濤估摸着應該是老李跟樑作新，剩下的那個暫時猜不出來。
“我說我說，你這小子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
就隱約聽到老李嫌棄的聲音，然後耳邊的話筒聲音猛地變大。
“楊老弟，在嗎？”
楊小濤嘴巴一撇，這傢伙都六十的人了，算起來也是爺爺輩了。
不過這沒臉沒皮的性子，真是一輩子不改啊。
聽到聲音楊小濤也笑起來，“李老哥，你這嗓門真夠大的，我這老遠就聽到你們說話了。”
“啊，哈哈，聽到了啊！”
“俺老李就說你們九部厲害啊，要是當年有這麼好的玩意，那指揮打仗可就方便多了。”
李雲龍剛說完，楊小濤立馬就懟了一句，“是啊，要是有這玩意，老李大哥你也就不用違抗那麼多軍令了。”
“啊，呵呵！~~~”
李雲龍乾笑道，然後瞪了眼樑作新，“你小子把老子的底都給抖出來了。”
樑作新滿是冤枉，他怎麼敢揭他老底啊。
“小楊啊，我這聽樑作新這小子說，你們那裡還有個特戰隊？”
楊小濤靠在桌子上，隨後笑道，“對啊，我們這特戰隊都成立三、四年了，不僅總部有，就是西北那裡也有一支。”
“怎麼樣，老李，你要不要來當個特戰隊長啊。”
“真的？那行，你把特戰隊調過來，我給你訓練十天半月的，肯定比以前更厲害。”
“那倒是不用。”
楊小濤直接拒絕，已經做好割肉準備了，吃一次虧就行了。
真要將特戰隊送過去，十有八九就沒了。
“不過，老李，我聽說你這訓練的挺不錯啊，老樑都準備組建特戰C組了。”
楊小濤話題一轉趕緊恭維一下，省的老李脾氣上來搞幺蛾子。
“那是，這還是俺老李的提議呢。”
“今後有了這水中蛟龍，你們這特戰隊纔是精銳呢。”
“是啊，水中蛟龍，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過以後還要麻煩老李你啊。”
楊小濤再次恭維着，老李哈哈笑着。
“既然這樣，小楊啊，俺老李也是個直腸子，痛快人，有事我就跟你直說了。”
老李終於說出心裡話了，楊小濤是早有準備，“你說，痛快人，別大喘氣。”
“好，有你這話就行。”
李雲龍說話間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兩人，隨後壓低聲音說道，“小楊，我這有個人，你幫忙安排一下。”
“啥？”
楊小濤一愣，隨口就道，“你不要裝備了？”
“咳咳！”
“不是，我是說，你要安排啥人？”
好在楊小濤反應快，忙改口問道。
可李雲龍已經聽到了，又瞪了眼樑作新，後者更加委屈。
真不是我透漏出來的啊。
“嘿嘿，就是一個人，你們九部不是家大業大嘛，你看咋樣？”
楊小濤卻是面色嚴肅，給裝備沒啥，九部還能製造，打個報告而已。
但安排人，要是小角色找個工廠就可以，但能讓李雲龍親自出馬的人，會是小角色？
“是誰？”
“我兄弟，趙剛！”
老李直接說道。
“好！”
然後就聽到對面傳來乾脆利落的聲音。
這下到時候老李不會了。
“那，那，那好。”
老李回神連忙答應下來。
楊小濤卻是又道，“這樣吧，老李，裝備留下當做報酬，人，元旦前回來。”
“啊，好，好好！”
老李沒想到還有額外收穫，立馬點頭答應。
等掛斷電話，老李嘚瑟的說了下，然後看着樑作新，“你小子可以啊，老子的底都被你給抖出去了。”
“冤枉啊，老團長。”
樑作新忙辯解着，“我哪敢說您壞話啊。”
“再說了，您的事又不是隻有我知道，興許是其他人呢。”
“你還敢頂嘴？”
“行了老李！”
趙剛忙制止，李雲龍這才罷休，隨後說下情況。
“嘿，這小子仗義啊，還將裝備留下，不錯不錯。”
老李早就眼饞那些裝甲車了，在裡面既舒服又跑得快，尤其是指揮車，簡直就是個移動指揮部啊。
“這樣安排，也是爲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
李雲龍一愣，隨後恍然。
“這小子，怪不得能當上楊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