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宴會廳,喬依然就跟在施豔的身後,她還四處張望着,心想着會不會遇見鴨子先生。
一定是瘋了,瘋了,喬依然你一定是瘋了。
喬依然跟她自己解釋一定是她太想知道鴨子先生喜歡吃什麼了,所以纔想看看他是不是在這裡,會吃些什麼東西。
更讓她抓狂的是,跟着施豔走向酒店游泳池的時候,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擡起頭看頂樓的那間她跟鴨子先生住過的總統套房。
燈是黑的,她的心居然還有些失落,這讓她自己都驚訝不已。
此時,剛開完會的顧澈,正坐在後座上合着眼,唐浩宇眼見着車子快開到了怡悅大酒店,他望了望後視鏡裡的人,刻意提醒着,“顧總,快到怡悅大酒店了。”
“嗯”,只是快到酒店就提醒,而不是到了酒店才提醒,按道理唐浩宇跟了他這麼久,也不會說這樣的廢話了。
顧澈雙腿交疊慵懶地依靠在後座上,他骨節分明的手有規律地一下下敲擊着他的膝蓋,“說。”
猶豫了一會,唐浩宇還是忍住被顧澈罵的風險,“老爺今天在宴會廳舉辦生日宴。”
唐浩宇繃直了身體,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等着顧澈嚴厲的教訓,他深知顧澈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提顧海峰了。
可跟着太太的人說太太去了老爺的生日宴,唐浩宇猶豫着要不要告訴顧澈。
畢竟顧澈跟老爺一向來是水火不容的,他更容忍不了他身邊的人接近老爺。
顧澈點燃了一根菸,冷峻的面部柔和了點,他醇厚的聲音問着,“太太是不是去了?”
這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顧總怎麼會如此平靜呢,唐浩宇提心吊膽地在心裡默唸着:太太別怪我,就算我不說,保鏢也會告訴顧總的。
“去了。”唐浩宇小心翼翼回答着。
好你個喬依然,自己老公都沒認識清楚,就跑去參加老公爸爸的生日宴,腿還是真夠長的!
下了車的男人,狠狠地把煙按在了垃圾桶上面的盆裡。
唐浩宇以爲顧澈會去宴會廳像拎小雞那樣去把太太給拎出來,可顧澈路過宴會廳的時候,直接走了過去,然後坐着總裁專用電梯上了樓。
泳池邊的施豔,故意帶着喬依然往深水處走了去,一向怕水的喬依然刻意遠離着泳池。
在一處沒什麼人會注意到的地方,施豔故意拉着喬依然的胳膊呵斥着,“今天那臭小子不在這裡,老孃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你聽我解釋,阿姨……”壓根容不得喬依然解釋,施豔憤怒地就把喬依然往泳池邊上推。
“撲騰”一聲,喬依然就被推進了泳池,喬依然完全不會游泳,她嗆了好幾口水,呼救着,“救我,我不會游泳。”
假裝沒聽到的施豔,惡狠狠罵着,“你就跟着那臭小子狼狽爲奸吧,看這次那個臭小子還怎麼救你?”上次在醫院被顧澈扭斷了手腕,施豔就更加討厭喬依然了。
“我……跟他,壓根就沒什麼?”喬依然四肢胡亂揮舞着水面,她害怕地叫着“救命”,可是沒人聽到,更沒有人走過來。
她拼命地想往岸邊靠,可是身子卻被水不停地往下拉,池水漸漸地沒過了她的頭,她眼睛裡全是水,澀澀的,她揮動着手臂,可是壓根就沒有用,她腦海裡不斷閃現着小時候溺水的片段。
“救我,爸爸,媽媽,惜夢,童哥哥,鴨子先生……”喬依然在心裡呼喊着,池水怎麼這麼深,她沉到了水面以下,卻一直沒觸碰到池底。
着急又害怕的喬依然恍惚間看到了頂樓的那間總統套房的燈是亮着的,她吃力地在水裡揮舞着手臂,她在心裡盼望着鴨子先生今晚住在那裡,可以看到她的手來救她。
“鴨子先生……救我。”
佇立在窗前的顧澈,如有所思望着樓下的游泳池,他緩慢地吐着菸圈,原本潔淨的玻璃窗上,凝結了層層煙霧。
他注視着燃燒的菸頭,腦海裡浮現了他和喬依然之前在這間總統套房的片段,當時他作弄她,故意對着她吐着菸圈,把她眼圈都嗆紅了。
“傻女人。”顧澈楠楠自語着,當時那個傻女人爲了跟他談判,都不知道躲閃一下煙霧,同時他腦海又浮現了施豔在醫院對喬依然呼巴掌的畫面。
“麻煩的女人。”顧澈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推門就朝一樓的宴會廳去了。
人聲鼎沸的宴會廳裡,顧海峰正和朋友們高談闊論着,當宴會廳的門被推開口,原本喧囂的宴會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有一類人無論到了那裡都能瞬間聚集所有人的目光,而顧澈就是這樣的人。
對於顧澈的臨時到場,大家都很差異。
據聞顧澈一向是與他父親顧海峰水火不容的。
顧澈居然會出現在宴會廳,到底是父子倆,衆人望了望年輕帥氣又內斂的顧澈,又打量着眉眼含笑的顧海峰。
“失陪了。”顧海峰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他暫時告別了友人,他之所以會選擇怡悅酒店,目的不過就是想見見不願見他的大兒子。
幾乎從未出現在任何社交場所的顧澈,他的出現立馬引起了騷動,男人們靠近他是爲了事業,而待字閨中的女人們無非就是想博得金融新貴的青睞。
挺拔的身形,深邃凌厲的眸光,他的襯衣微敞着三顆釦子,惹得在場的女士們紛紛投去花癡的眼神,唯獨只有施豔一個女人看着顧澈是眼含兇光的。
顧澈飛快地掃視了宴會廳一週,卻沒看到那抹單薄熟悉的身影,他蹙了蹙眉,直接朝施豔走了去,他咄咄逼人的氣場讓施豔后背直冒冷汗。
上次施豔在醫院被顧澈扭斷手腕,雖然現在手腕好了,但是再次見到顧澈她仍舊心有餘悸,尤其是她剛剛還把顧澈的老婆喬依然給推進游泳池了。
這個顧澈跟顧海峰老死不相往來這麼多年,怎麼今天突然就跑來了,施豔掌心裡直冒冷汗。
“阿澈,你能來,爸爸很高興。我等這一天等了……”
望着顧海峰喜悅的神情,顧澈冷着一張臉,他單刀直入問着:“她人呢?”
顧海峰望着比他還高出整整一個頭的大兒子,眼角不禁有些溼潤了,他也記不清他已經多久沒有這麼近距離觀察他這位一表人才的大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