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不要……我要媽媽，你帶我去找媽媽。”
顧毅趕緊跑到了玄關處去，給顧澈拿好了鞋子又笨拙地給他穿上了。
顧澈不由分說道，“先去找妹妹玩。”
白海下午說的話，他的確動心了，但他也知道那樣的做法對喬依然太殘酷了。
“不嘛，我要先找媽媽，”顧毅是鐵了心非要找到媽媽不可了。
他堅定地握着拳頭，見到自己爸爸不爲所動的樣子，他又雙手合起來做了個乞求的動作：“爸爸，我求求求你了！”
都說顧毅長得像顧澈，可顧澈覺得這種概括不夠全面。
這孩子的整體輪廓像他，但是這孩子的眼睛和眉形是跟喬依然一模一樣的。
就像他無法抵抗喬依然的請求一樣，他也沒辦法抵抗住顧毅的請求了，“動作太慢就在家裡等。”
“不，我馬上就走了，”顧毅連鞋子也來不及換，穿上了喬依然給他買的熊大圖案的拖鞋就小跑出了家門。
一向對自己和兒子儀表都是高要求的男人，挑眉望着望這個小機靈鬼。
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他們是在喬依然所開的蛋糕店找到她的。
隔着玻璃門，喬依然一個人孤單地坐在店裡。
偶爾有幾個客人過來買東西，她機械地收錢找錢，又皮笑肉不笑地跟他們微笑着：“歡迎下次光臨！”
“媽，媽媽，”顧毅看到喬依然的興奮讓他忘記了門口的那個玻璃門。
要不是有客人出來給他開門了，他的鼻子一定會被撞扁的。
聽到了顧毅清脆的聲音，正在沉思的喬依然擡頭望了過去。
她突然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頭：“對不起，寶貝，媽媽忘記給你打電話了。”
“嗯，嗯，”顧毅唧唧歪歪地就往喬依然的懷裡躲，自責道：“我不該掛媽媽電話。”
敏感的小孩跟媽媽說完相思之苦之後，就赫然發現了她臉上的五個手指印了：“疼？”
“是媽媽抱疼你了嗎？”喬依然突然就鬆開了兒子。
從醫院出來後，她整個人都存在着一種莫名的恐慌感。
突然一下子，好像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不是她的了。
站在路上看着人來人往，車來車往的境況，她覺得她自己是那麼的多餘，又是那麼的沒用。
“爸爸，打的？”顧澈一把就推開了喬依然，二話不說地就跑出去了。
指着正在抽菸的顧澈，大罵着：“混蛋，你打女人！”
說罷，小傢伙就一副“我要跟你拼了”的樣子，擼起袖子就要捶顧澈。
“你媽捱打了？”顧澈很是意外，竟然有人敢打他小妻子。
立刻，他就煙給掐滅，邁着大步子就要朝着店子裡走。
正好與追着顧毅出來的喬依然裝了個滿懷。
望着那張白皙小臉上的紅腫一片，顧澈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是難看了，“誰？”
“我沒事，我不小心撞到柱子上了，”喬依然心虛地回答着，就蹲下來跟顧毅解釋着：“所以，小顧毅，以後走路一定要看路知道嗎？要不然就像媽媽這樣撞到啦。”
她的輕描淡寫越發讓顧澈抓狂了，他也顧不上兒子在這裡，就直接爆了粗口：“喬依然，你特麼地撒謊有點技術含量行不行？你告訴我是哪根柱子，撞你還撞出了五根手指印。”
顧澈扭着她的手腕，就直接進了店。
又用冰箱裡拿出了一些冰塊，對着她那紅腫的臉敷了下去。
“你輕點，媽媽疼，”顧毅年紀小，又爬不上椅子，就着急地在地上目不轉睛地望着媽媽的一舉一動。
看着媽媽皺着眉頭忍着疼的樣子，他忍不住摸了摸眼淚，又扯着顧澈的褲腿還蹦起來捶他。
“滾遠點，”再拉褲子都要給這小破孩給扯下來了，“你戲份怎麼這麼多，你媽都沒哭，你哭什麼哭。”
本來心情低落的喬依然，被這兩父子的打鬧逗得笑了起來：“爸爸很生氣，小心後果很嚴重哦！”
她溫柔地摸着顧毅的小腦袋，又忍不住打量起顧澈了。
以前她覺得自己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甚至會把遇見的每個男人都忍不住跟爸爸拿起來比較一番。
其實，最好的男人是顧澈吧。
“我……以後……沒有爸爸了……”
“你還有兒子，”顧澈心裡還是很心疼她着眼眶紅紅的樣子。
爲了以後能更加平靜在一起，他願意當那個狠心的人。
他不耐煩地把這個小傢伙塞進了喬依然的懷裡：“好好抱會，要不然你兒子又要大逆不道打老子了。你身邊還有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算兒子會長大，張翅高飛，但是他會一直陪着她到生命的最後一秒。
“哈哈哈，”喬依然笑着點了點顧毅的鼻尖，裝着嚴肅的樣子教訓着他：“爸爸是要好好尊敬的，能不能以後像對媽媽這樣，來對爸爸呢？”
猶豫了一會的顧毅，不情不願地看了眼顧澈，古靈精怪道：“那就取決於他對我什麼態度了。”
總之，現在的爸爸對他一點也不好了。
顧澈垂眸，冷了一眼自己這個有媽就不要爹的兒子，忍不住就拍了他屁股一傢伙，“叫你淘氣。”
“真是身在蜜糖罐子裡的孩子，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喬依然望着年幼的兒子了，也就沒想着繼續跟他講那些深奧的道理了，“寶貝，我挺羨慕你有這個好的爸爸。”
“顧澈，你……”喬依然想要他答應自己，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待顧毅。
可想着自己老實本分的爸爸都做不到，臨到老還跟一個小護士搞在一起了，她就把話給嚥了回去。
“放心，這個兔崽子氣不死我，我也不會打死他的，”顧澈覺得喬依然今晚很是怪怪的。
或許是因爲陸松仁的事吧，他也就沒有他計較了，“他以後不會再打你了。”
畢竟過完了今晚，一切都要有個結束了，而陸松仁也不會再有機會打她了。
雖然他很想問，陸松仁有個什麼立場打你，你還對他那麼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