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然,你夠狠的啊,繼欺騙你丈夫之後,又想謀殺親夫啊”,他緊蹙着眉。
十指連心,腳上的疼痛傳來的時候,他條件反射地掐了喬依然的腰一下。
只是那麼一下,她的腰就紫了。
雙手把她攔腰抱起直接塞進了按摩浴缸裡。
“老公,阿,阿澈,你的腳沒事嗎?”她低着頭不好意思看他。
她此刻的心裡只有顧澈的怒氣與他的腳會不會有事,他在她心裡纔是最重要的。
那熱度適宜的水澆在她頭頂,皮膚覺得很舒適,可是她心裡很不自在,她的的腳趾頭一直蜷縮着。
眼見着那超大的浴盆裡的水都已經接觸到喬依然的下巴了,顧澈仍舊沒有停下浴盆的放水開關,也沒有打開排水開關。
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樣子,顧澈只覺得他爲人夫實在是太失敗了。
她不願意相信他。
“我不會就讓你這麼死的”,顧澈的語氣讓喬依然聽出了一絲悲愴,“虎毒還不食子。”
“撲騰”一聲,顧澈也進了浴缸,喬依然第一反應是躲着他,可她又擔心他的腳,就又怯生生地朝他挪動着過去了。
她那下意識地躲着他,使得他立刻就全身肌肉緊繃了,手也握成拳了,但隨着她的靠近,她溫柔又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腳的心疼模樣。
他的心再也狠不起來了。
自從愛上她以後,他就再也對她狠不起來了。
愛情,有時候會讓人變得一點也不像原來的自己。
“老公,你趕緊洗完澡去塗點藥,長時間在水裡浸泡對傷口也不好,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突然有那麼大蠻力,居然隔着一層皮,也把你的腳拇指給踩破皮了,對……”
這“對不起”還沒說全,喬依然的餘光就接受到了顧澈那嗜血的眼刀子,嚇得她趕緊咬着嘴脣不敢說話了。
這晚,一向鑽進顧澈懷裡睡覺的女人,也不敢惹他,更不敢提回家的事情,就那麼隨他抱出浴缸塞進了總統套房超大臥室的被我裡了。
他只在牀上躺了兩三分鐘,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就換衣服出門了,臨離開臥室的時候,還故意把總統套房的門給重新設置了密碼鎖。
像是不放心,又讓保鏢守在了他專用總統套房的門口,還讓幾個保鏢守在了安全通道口和樓梯口。
頂樓,顧澈對着阿壯狠狠揮了幾擊拳頭,躺在地上的阿壯嘴角也溢出了血,他還不知道是哪裡錯了。
“我讓你跟着太太,你怎麼給我跟的,爲什麼她跟陸松仁私底下見了那麼多次,你一次都沒有跟我彙報過”,這段時間雖然忙,他也還是抽空隨便看下保鏢們遞上來喬依然見過誰的資料。
他很清楚記得,沒有陸松仁。
忍着痛不敢叫的阿壯,艱難地想起身,卻又被顧澈給一巴掌打得趴下了,“顧總,是太太她囑咐過的,她會主動跟你講,要我不要破壞你們夫妻的感情。”
“你究竟是聽誰的命令,那些有用的消息你是一點也不告訴我,成天就是叫人拍太太見寫小攤小販的照片”,顧澈把西裝外套直接仍在了地上,又挽起了袖子,解開了喉嚨上的扣子。
阿壯深知解釋壓根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就主動承認着錯誤,“顧總,我受不了太太的眼淚,我若是不答應她,我怕她直接給我跪下來了。其實我給您發的那些照片裡,有些照片放大了看,是可以看到……”
“你是在怪我”,顧澈單手把阿壯給拎了起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竟然……”
“很抱歉,我辜負了顧總的信任,我馬上就消失”,阿壯也不後悔他的所作所爲,已經鬧成這樣了,他直接敞開了心扉說,“太太當時拜託我給陸松仁找了私人教練之後,她躲在健身房的角落裡哭了很久。她問我,她是不是很過分,可是她就是沒辦法完全不搭理她的親生父親。”
“顧總,我是孤兒,我從小就渴望親情,我承認我對太太和陸松仁動了惻隱之心,這樣很不專業。太太每次去見陸松仁的時候,她都會自責很久,見完又哭着罵她自己。我以爲只要保護好太太的安全,就好了。”
聽着阿壯說的這些,顧澈的手鬆掉了他,彷彿她的無助和傷心,他都親眼親眼見到過一樣。
那些日子,她那麼矛盾,卻絲毫讓他察覺不出來這些,她是不是也是真的很煎熬。
“給我回家好好反省反省,馬上要勝男回來。”
阿壯怔愣了,“您不開除我?我可是……”
“滾!”
頂樓的風聲呼呼直響,顧澈直接撥通了陸松仁的電話,可電話是關機了。
“陸松仁在哪”,自從陸松仁經歷過死亡谷的事情後,老爺子答應消停了,陸松仁也同意暫時休戰後,他就減少了人馬盯着陸松仁了。
這些人馬在方勝男休假之後,全部是聽命與阿壯的。
他顧澈再英明,也抵不過他枕邊人的眼淚。
“跟丟了,他像是被劫持了一樣,我們最後見他的時候,他是買了一堆嬰兒用品過馬路回醫院,突然一輛黑色的貨車逮住了他,那嬰兒用品灑滿了整個斑馬線。”
莫非是自導自演?
但顧澈想不出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都已經跟親生女兒相認了,還需要苦肉計嗎?
“是誰做的”,顧澈往口袋裡摸着煙,卻什麼也沒摸到。
“像是豹叔的手下阿奎做的。”
豹叔出馬,那也就是他爺爺的命令了。
顧澈閉了閉眸子,任憑冷風吹着他的臉頰,這次他不會去救了,他心底甚至是希望陸松仁就這麼從地球上消失。
那個阿奎,當年是犯了殺人罪才進去坐牢的,手段異常兇狠,是豹叔的左膀右臂。
豹叔,年輕的時候是黑社會老大,因爲被顧思楷所救,甘心退出了打打殺殺的生活而當起了顧家的保鏢,這也就是爲什麼顧家在S市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人敢綁架顧家人的原因。
心虛總算被吹平靜之後,顧澈才下樓,可牀上已經沒有了喬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