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喬依然小心翼翼把窗簾關上後,像個小學生一樣低着頭站在外婆面前。
看着她這幅乖乖牌的樣子,外婆也繃不住了,但仍舊維持着長輩的威嚴,“幹嘛要瞞着我們阿澈。”
這聲音,一聽就很不高興了。
喬依然的雙手放在腹部,這頓打她是躲不過了,但是肚子裡的寶寶得護住。
她眼角的餘光死死盯着那看起來就很結實的龍頭柺杖,那柺杖正一下下戳着地板。
那“篤篤”的聲音聽得喬依然的腿發抖。
聽不到她說話,外婆又用力用柺杖杵着地板,發出了更大的“篤篤”聲,“老實給交待。”
“我就想給他生日的驚喜”,這是她的初衷,“但是我沒搞清楚狀況,是我不好。”
“嘖嘖,看樣子受氣包一個啊”,外婆用柺杖杵了杵身邊的椅子,示意喬依然坐下。
待喬依然忐忑不安地坐下後,外婆抓過喬依然的胳膊給她把起了脈,“難爲你了,阿澈自從他媽媽走了以後,脾氣是格外的差了。”
“是我不好,不怪他”,這件事換誰身上都不會脾氣好。
“三個月了吧”,外婆的嘴巴就掩飾不住的喜悅,她輕輕把喬依然的手給放下,“剛纔跟阿澈搶你的時候,我就把到了,果真是一條喜脈。”
喬依然害怕又害羞地點了點頭,她想起剛纔在山上的肚子抽痛,就小心翼翼問着,“外婆,寶寶它沒事吧,剛纔在媽的墓前,它一直鬧騰,我肚子那時候有點不舒服。”
“趕緊再給我把把,我的寶貝重孫啊”,外婆把柺杖直接推到了一邊,生怕那柺杖的龍頭碰到了喬依然的手了,從而傷到她重孫了。
那柺杖倒在地上的聲音很重,那倒下去的聲音,門外的人都聽見了。
顧澈皺着眉,耳朵緊緊貼着外婆的房門,着急地敲着門說,“外婆,您開開門,我有事找您。雲姨,後備鑰匙。”
這個喬依然被打了,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該不會……
外婆嘴角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喬依然感受到她肚子裡的小傢伙又在鬧騰了,外婆輕描淡寫地說,“這孩子跟他爹親,沒什麼事。別太快告訴那臭小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外婆的東西,我白疼他了。我能把你吃了嗎?”
“謝謝外婆”,喬依然收回了胳膊,又彎腰把龍頭柺杖撿起來遞給了外婆。
正在這時,原本只留了一盞檯燈的房間,投射進了走廊裡那明亮的燈。
見喬依然完好無損,顧澈又怕外婆多心,他急忙說着,“外婆,爺爺明天還約了您喝早茶,早點睡吧。”
“讓你爺爺過來這裡喝下午茶,我早上起不來,臭小子過來扶我睡覺,依然你回房去睡覺。”
“好。”
“好”,顧澈回答的時候,是一直看着喬依然,她沒被打,也沒哭了,嘴角甚至還有上翹的弧度。
老太太纏着顧澈聊到了快天亮,才放他走。
看着他毫不遲疑跑掉的腳步,外婆坐在牀邊低笑着,“就是讓你沒法子動你老婆,都當爸爸的人了。”
在書房洗完澡纔回到臥室的顧澈,身體和心都疲倦不已了,他慣性地把身邊的女人摟進懷裡。
“對不起,老婆”,他狠狠嗅着她的髮香,“都怪我,沒辦法把我醜陋的一面告訴你。”
一直沒睡着的喬依然,一動不動地趴在他懷裡,她很想問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她又怕惹他傷心事了,就繼續裝着睡。
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假裝熟睡中手腳亂動,順勢抱着他的腰。
這樣的洞房花燭夜有些平靜,但很足夠了,這個生氣憤怒到不行的男人,都還會在乎着她的安危,這就是幸福與安全感了。
愛,不需要多轟轟烈烈,而是你永遠站在我這邊,就算你站在我這邊罵我都好,也要你站在我這邊。
才睡了三個小時的外婆,起了個大早就給喬依然做起了營養早餐,雲姨一向睡眠淺,總感覺有人在房子裡走動,就起身了。
“夫人,怎麼不多睡會,這些事我來做就好了”,雲姨看着滿滿一桌子的早餐,不驚讚嘆着,“夫人的體力一點也不像80歲的人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還不知道吧,阿澈當爸爸了”,外婆看着她精心準備的食材,又在廚房裡翻了起來。
當爸爸?
反應了幾秒,雲姨樂了起來,用手指着樓上的方向,“依然有了?”
“三個月了,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外婆有些抱怨了,“我寶貝重孫也不知道這營養夠不夠啊。”
“夠,絕對夠,阿澈看依然瘦,每天囑咐我換着花樣給依然補,阿澈疼老婆,威脅依然不多吃就要捱揍,嚇得依然每天吃一堆。”雲姨笑得合不攏嘴,她手舞足蹈地想幫老太太,又不知道要怎麼幫。
“傻小子還會疼老婆,真不愧是顧海峰的兒子”,對於女婿,寧老太太在心裡不得不承認,除了他出軌這件事以外,顧海峰對她大女兒是好的沒話說的,“阿澈看樣子總算從過去走出來了,我昨天生怕他跟依然吵架。他始終對他媽媽的事耿耿於懷,連爸爸也不肯認。”
“捨不得,那小子可寶貝這小媳婦了。”雲姨忍不住給老太太八卦了起來。
樓上,顧澈早早就睡醒了,看着懷裡睡覺都含着笑的女人,他心裡柔軟一片。
還是以前那個女人,還是以前的房間,他們之間只是多了一張結婚證而已,可他肩膀多了一種名爲“責任”的擔子。
這個女人,不管以後陸松仁要怎麼使壞,她都只能是他的。
昨晚停在警局的那輛車,很明顯就是陸松仁的,他蹙了蹙眉,又把懷裡的女人抱得更緊了。
喬依然被抱得有些難受,哼哼唧唧地動了動,半眯着眼,像往常一樣,睡醒第一件事就揚着頭啄了顧澈一口。
才接觸到他薄脣,她正準備歪頭繼續賴牀的時候,顧澈含住了那柔軟的脣。
沉睡了一晚的大腦,漸漸復甦了。
“老公,你……”不生氣,還沒說完,她的話就被吞沒了。
帶着侵略性的吻,不像往常那麼單純的粗暴,還帶着一絲溫柔,她開心地迴應着他。
他們總算是夫妻了,牀頭打架也會牀尾合的關係了。
當兩人耳鬢廝磨到坦誠相見的時候,喬依然那鮮豔欲滴的樣子,讓顧澈更加想要好好憐愛一番,“老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