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志遠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從ICU病房轉到了獨立的私人病房。
喬惜夢有些後怕又尷尬地叫了顧澈一聲,“姐夫。”
“恩。”顧澈看也沒看她,只是應了一聲而已,就牽着喬依然走向了喬志遠的病牀。
那晚那麼殘忍地被拒絕,現在又不被顧澈放入眼中,喬惜夢心裡很氣,憑什麼她喬依然就能有個這麼有錢瀟灑還專注的老公。
如果當時是她作爲還債的對象嫁去顧家該有多好,病房裡她待不下去,就悶悶地對喬志遠說,“爸爸,我學校還有些事,我就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
“好,好,路上慢點。”喬志遠不放心地囑咐着。
柳正榮趁機問着顧澈,“阿澈,能不能讓你司機送送惜夢,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媽,我自己坐地鐵就好了,不用麻煩別人了。”喬惜夢不耐煩地迴應着,那天發生那樣的事,顧澈肯定已經很反感她了,她纔不要被人當面拒絕呢。
如果是以前,柳正榮還真沒把握顧澈會讓人送喬惜夢,但從喬志遠住院顧澈跑前跑後找人幫忙的勁頭來看,她覺得顧澈一定不會拒絕,說不準還親自送喬惜夢迴學校。
“什麼外人?這是你姐夫,就是親哥哥,知道嗎?阿澈,你說媽說的對不對?”
喬依然注意到顧澈動了動眉毛,她在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姨曾經說過顧澈的媽媽在他心裡了有着很重要的地位,這輩子他估計都不會再喊誰“媽媽”了。
“媽媽”這個稱呼對於一般人來說就只是個稱呼而已,但是對顧澈來說就不是了。
“對對,媽你說的都對。”喬依然接過話茬,又對着顧澈說,“老公,我送惜夢下去,司機還在醫院嗎?”
“我來安排。”顧澈直接掏出手機給司機打了電話。
喬依然送喬惜夢下樓的時候,小聲問着,“你身體最近怎麼樣了?藥吃完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去複診。”
“我不要你多管閒事。”喬惜夢覺得如果不是喬依然的存在,顧澈又怎麼可能會拒絕她,她不想搭理喬依然。
“哎……”喬依然權當自己妹妹還沉靜在悲傷中,“那你有事再找我吧。爸爸現在住院了,爸媽也沒空管你,你差什麼了,就找我,錢還夠不夠花。”
“喬依然,你煩不煩啊。”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真對她那麼好,那就把顧澈讓出來啊,喬惜夢從來沒覺得喬依然這麼討厭過。
煩躁的喬惜夢不讓喬依然送她去學校,一頭霧水的喬依然目送了車子離去後纔回了喬志遠的病房。
病房裡,顧澈正坐在病牀前聽着喬志遠在講話,“我們依然雖然不聰明,但是這孩子心很善良,對人一點壞心思都沒有的。”
“她昨天是太緊張我了,才說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她從小就膽小怕事,想必我昨天那樣子也着實把她嚇壞了,她才說了一些傷人的話,我替我們依然跟你說對不起。”
“她是我老婆,我當然知道她只是說的氣話。今天我私人醫生逗她玩,騙她說我心臟不好,要我趕快離遺囑,依然把他給臭罵了一頓,還說他是庸醫,還要打人。”顧澈提到喬依然,嘴角忍不住上揚。
“哈哈,這傻孩子。你不生氣就好。”
喬志遠欣慰地笑了笑,“依然嫁給你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比以前要開朗一些了,以前她總是在忍耐。她媽媽說她是脾氣變大了,我覺得是有了你當她靠山,她以前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她都敢做敢說了。”
“說到底,還是我這個爸爸沒本事,依然從小就懂事,知道家裡環境時好時壞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小時明明很喜歡玩具店裡的洋娃娃,我說要買給她,她笑着說‘爸爸,我就只是好奇洋娃娃爲什麼不會說話而已,我不是想買’。那時候我的依然才6歲,一個洋娃娃200塊,對當時低收入的我來說有些吃力。”
提及往事,喬志遠有些傷感。
“放心,以後只有依然不想要的,沒有她買不起的。”顧澈輕鬆地說着,他也更喜歡現在的喬依然不高興就直接發泄。
“依然啦,你送完惜夢啦,你幹嘛站在門口不進去。”柳正榮說完,又小聲咬着牙罵着喬依然,“你今天別作死啊,姑爺都不跟你計較了。”
“我知道啦。”喬依然吸了吸鼻子,乾脆地答應着。
看着喬依然進了病房,喬志遠就暫停跟顧澈的談話了,而是望着自己大女兒,“趕快回家休息吧,我也要休息,早日康復好了,給我們依然和阿澈看孩子。”
“我想再陪陪您。”喬依然不願意就這麼回去,昨天她爸爸從鬼門關走的那麼一遭是徹底嚇壞了她。
“我不要你陪。我這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想多跟你媽媽二人世界。”
“你自己又不是沒有老公,幹嘛要纏着我老公。”柳正榮把女兒女婿往外推着。
哭笑不得的喬依然,跟自己父母再見之後就挽着顧澈離開了。
“老公,謝謝你。”喬依然是打從心底感激着顧澈
“我們回家吧。”顧澈揉了揉喬依然的頭,就牽起她的手往停車場走着。
“不要,你留在醫院觀察一下身體吧,你胃病發了,等完全好了再出院吧,你昨天還抽了那麼多血。你怎麼有胃病我都不知道,賴柏海說你這次胃病都好幾天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真是個問題老婆。”顧澈攔着她的肩膀繼續朝停車場走着。
喬依然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我們的寶寶不要一個生病的爸爸,你不把身體養好,以後會拖累我們孩子的。”
既然他那麼想要孩子,這個理由總該會有效吧。
“沒事,我有個年輕的老婆。”顧澈挑眉,寵愛地看着他自己的小妻子,“依然,現在是越來越聰明瞭。”
“那當然啦,也不看看我是誰的老婆。”
喬依然踮起腳勾着顧澈的脖子,輕輕吻着他,“老公,求求你住在醫院好不好,人家每天家裡醫院奔跑很累的好不好?你心疼心疼一下你扁平足的老婆,我爸爸住院了我不可能不來醫院,可是你胃又不好,我每天醫院家裡兩頭趕,會很累的啦。”
“鬼主意一堆一堆的。”顧澈只好攔着她回了病房。
黑夜裡,沒有燈光的亭子裡,有道目光一直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