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一崩潰，接下來的審問就順利許多了。
我和小趙輪流來問，在八點之前，終於讓金文把事情的始末全說了出來。
金文承認他知道殺害於可的人是鍾碩，但也是事後鍾雨霏說他才知道的。
當時他得知殺死於可的兇手就是鍾碩時，他也曾想過要報警。不過剛動念頭還沒行動時，就被鍾雨霏威脅。
鍾雨霏對金文威逼利誘。她威脅金文如果報警的話就用同樣的手法殺死他家人。鍾雨霏威脅完後又告訴他，如果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就把公司的股份分給他十分一，到時等事情平息，還會和他結婚，讓他後半輩子能過上上流社會的生活。
金文家庭並不富裕，鍾雨霏給他開的條件太誘惑，雖然心裡對於可有內疚，但他到底還是選擇了和鍾雨霏狼狽爲奸。
至於鍾雨霏爲什麼要殺於可，金文說鍾雨霏沒有告訴他，所以他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鍾雨霏殺於可並不全是爲了金文。
因爲心裡對於可懷有內疚，之所以只要一提到於可的名字，金文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不停跟我們申明，說於可的死和他沒有關係，如果鍾雨霏在要殺於可之前跟他說的話，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去阻止。
最後金文也承認昨晚他去立交橋下面找鍾碩是因爲受到了鍾雨霏的指使。鍾雨霏要他去找鍾碩的目的是想要他去勸鍾碩離開這個城市，讓他去外地躲一段時間，等風聲不緊了再回來。
不過鍾碩並不想去，他坐過牢，覺得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而且他混在乞丐堆裡，沒人會找到他。
金文後來還告訴我們一件事，就是那天鍾雨霏去找鍾碩的目的。
鍾雨霏知道我們在查她，她擔心我們會查到她叔叔，所以就假借去買報紙，順便給了她叔叔一張卡，卡里有五十萬，足以夠他跑路了。
那天她遞給她叔叔錢的時候，卡就貼在錢的後面，所以我們當時只看到了錢，並不知道她還給了卡。
“兩位警官，於可是被他們殺害的，和我真的沒有關係。”金文語氣哽咽道。
小趙看了我一眼，問我相信金文的話嗎？
我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並沒有欺騙我們。
“我說的都是真話，如果有半句假話，出門就被車撞死。”金文說着還舉起那隻沒被銬的手作發誓狀。
“估計你短時間內是不能出去了。”小趙白了他一眼道。
金文聞言有些發懵，問小趙這話說什麼意思。
“你雖然沒有參與殺人，但是你包庇兇手就是他們的同夥，而且你一開始並沒有坦白交代，還浪費了我們一整晚的時間，所以你必須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任。”
金文被嚇得臉色發白，癱坐在椅子上，久久都沒有再出聲。
“那……那我會被關多久？”幾分鐘後，他艱難地嚥了下口水道。
“這就要看你之後的表現了，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們指證鍾雨霏的話，所以在法庭上我們還可以幫你說兩句好話。”
金文聞言激動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只要不
用坐牢，我願意配合你們。”
他這種反應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着有點慫，根本沒有了昨晚的那種硬氣。
“金文，既然你這麼害怕坐牢，爲什麼一開始不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提問？”小趙語氣帶有一絲嘲諷道。
“我……我是因爲當時心裡面很亂，不知道該不該把真相告訴給你們。”
我皺眉，覺得金文的解釋聽起來有些牽強了。
我看了眼小趙，見他也在皺眉，似乎也不相信金文的解釋。
不管怎麼說，金文把該說的都說了，而且也願意幫我們指證鍾雨霏。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鍾雨霏帶回隊裡，讓她交代出殺人的動機。
金文被暫押，當我和小趙走出審訊室時已經八點多了，還有不到半小時，大家便會陸續來上班。
“早知道這辦法能讓金文招供的話，我們也不用跟他耗了一整晚。”小趙邊伸懶腰邊說道。
我只是輕笑一聲，沒有去搭他的話。
“楊越，謝謝你啊。”小趙突然一臉認真的看着我道。
“謝什麼，我又沒幫你什麼。”平時很少看到小趙這麼正經，倒讓我有些不習慣。
“你這朋友我算是沒白交。”小趙咧着嘴，自顧說道。
“行了，你還是先想想等下怎麼和李炎林解釋吧。”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有些頭疼。
本來大家都已經排斥我了，要是再讓他們知道我和小趙偷偷把金文審了，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
“你別擔心，這事我有分寸，我知道該怎麼和李組長說。”他說着還拍了下我肩膀，大概是想讓我相信他吧。
李炎林在早上八點四十分出現，他一到直接來找我和小趙，他臉上表情還是和以往一樣，所以我也猜不出來他現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聽說昨晚你們把金文抓回來了？”李炎林問道。
他這一開口，便能知道此刻他心情是什麼樣的了。
“是，我們把他審了，而且他也全招供了。”小趙說着，眼睛卻是直視着李炎林。
不得不說小趙膽挺大，面對李炎林那張冷臉竟然還能回答得這麼有底氣。
“說說看，金文他都招了什麼？”李炎林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往我這邊瞟了一眼，看得我有心頭一緊。
小趙按着李炎林說的，把金文交代的事一五一十做了彙報。
李炎林聽得直皺眉頭，他張了張嘴，問小趙誰是主審？
“是我。”小趙挺直胸膛回答道。
李炎林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雖然很快消失，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想他大概是意外小趙的審訊能力吧。
“既然這樣，那你覺得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李炎林語氣淡然道。
“我覺得現在應該馬上把鍾雨霏逮捕，有金文幫做證，她抵賴不掉的。”
李炎林輕點了下頭，對小趙流露出讚許的目光。
“那你馬上給小聰打電話，讓他即刻逮捕鍾雨霏。”
“是！”小趙雙腳併攏，給李炎林行了個軍禮。
“你先
去打電話吧，我和楊越再聊兩句。”李炎林說道。
小趙沒有馬上離開，他看了我一眼，有些猶豫。
“怎麼了，還不走？”李炎林見他沒走，納悶道。
“組長，你不要爲難楊越。”小趙說道。
“嘿，誰跟你說我要爲難他了？”李炎林一臉鬱悶，“我就和他談兩句話，你還有意見呀？”
“不是的李組長，我沒有這個意思……”小趙急得直搔頭。
“行了，還不快去打電話。”李炎林板起臉，加重語氣道。
小趙他擔心李炎林會找我麻煩，說實話我挺感動的。
最後小趙被李炎林的眼神瞪走了。等小趙走遠後，李炎林纔對我說道：“楊越，你不介意我這麼突然找你談話吧？”
我搖頭，說沒什麼好介意的。
“小趙他雖然不是個新警察，但他從來沒有單獨審理過犯人……”李炎林看着我，緩緩說道。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我已經聽明白他想說什麼了。
我說：“這事小趙有跟我說起過。”
“哦，他跟你說過？”李炎林看起來有些驚訝。
我點頭，說小趙昨晚有跟我提起過這事，他跟我說他很想能親自審理一件案子。
李炎林聞言臉色有些難堪。“其實不是我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只是我們組上人比較多，比他厲害的也大有人在，而且組裡沒單獨審理過案子的人不單隻有他一個。”
“李組長，我看你是誤會了。”我說道。
李炎林挑眉，問我他怎麼誤會了？
“小趙之所以會跟我提這事，並不是不是想跟我抱怨什麼。他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他可以證明他自己能行。”
“那他證明自己了嗎？”
“是的，這次金文的招供就是他審問出來的。”我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雖然我也有參與其中，但我不會告訴李炎林。
“我聽說你審案的時候很有自己的一套，不管是什麼樣的犯人，你都能輕鬆應付。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我簡單說下你的審案技巧？”
我搖了搖頭，說我審案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技巧。
李炎林沒有說話，足足盯了我十秒，他那重表情和眼神，直把我盯得心裡發毛。
“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能勉強你。”他開口說道，與此同時也收回了他那雙嚇人的眼神。
“對了，我還想問你一句。”
我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能保證這次的審訊是由小趙一個人完成的？”
我非常肯定的對他點了下頭，心裡卻不明白他爲什麼會一直揪着這個問題不放？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我就把功勞算在小趙那裡了。”他看着我說道，企圖能從我眼睛裡得到什麼訊息。
我笑了笑，語氣淡然道：“這本來就是小趙的功勞，當然要算在他那裡。”
“沒想到小趙挺不錯，看來我要多給他表現的機會。”李炎林說完想了想，繼續道，“要不這樣吧，等下鍾雨霏被帶回來後還是由小趙來主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