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隊長說這些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問他等下能不能幫我把他們移送到我們所裡。
隊長爽快的答應下來，然後叫來幾位交警同事，讓他們和我一起把屋裡那些人押送回派出所。
在押送的過程，我發現那些人中有個個子比較矮的人一直躲在最後面。從我上車之後就見他一直低着頭，這讓我一下聯想到了王巧芬。
我沒有吭聲，打算回到所裡再求證。
回到所裡立刻把他們分開來問話，我特地跟陸瑤提出那個小個子讓我來審。
陸瑤一臉不解，問我幹嘛要特地指定人？
我在她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她聽後一臉驚奇，不過還是同意讓我審那小個子。
“你把頭擡起來。”審訊室裡，我坐在她對面說道。
她像是沒聽見般，依然低垂着腦袋。
“王巧芬，”我提高語氣道，“別以爲你換了身男人的衣服我就認不出來你了。”
“看來什麼都瞞不過楊警官的眼睛。”王巧芬終於擡起頭，眼睛直視着我道。
“說吧，你爲什麼要殺李大有？”我忍着心裡的怒火，沉聲道。
她輕笑一聲，反問我，“楊警官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原因嗎，怎麼還多此一問。”
王巧芬的回答真是讓我有些氣結。
“那李林呢，他也是被你殺的嗎？”
王巧芬定定的看着我，語氣淡然道，“沒錯，李林也是我殺的。他該死，我早就想殺死他了。”
我倒吸了口冷氣，頓時覺得眼前這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之後我讓她說出殺死李大有和李林的經過，她都一一招供出來。
王巧芬說她本來並不想在今天動手的，可沒想到我會突然過來找李大有，怕我起疑，所以就提前下手了。
她說她本想把白磷和水混合在一起讓李大有喝下去，可沒想到白磷不溶水，而且李大有也說那水有味道，他不想喝。
後來實在沒法，只能用答應和他結婚的謊話來騙他把那水喝下，最後李大有禁不住誘惑，仰頭就把水喝下了。
“看到李大有把水喝下我就走了，沒想到出門後看到你就在對面的樓頂上看着。我當時心裡有些着急，就叫人過來接我。”
“那李林呢，你是怎麼策劃這起意外的？”
王巧芬抿了抿下脣，說殺李林她並沒有參與，所以不知道過程是怎樣的。
沒想到她承認得這麼快，只用了半小時不到就全招了。
“那天從醫院把李林接走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王巧芬搖頭，說她不知道。
“王巧芬，你給我老實交代，不許撒謊。”
王巧芬輕搖了下頭，說我都已經認罪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既然不知道，那你們怎麼會知道李林一起會去那旅館住？”
“有人事先告訴了我，說李林幾天後會在那裡住，讓我提前做好準備。”
我心頭一震，難道她就不怕會害了其他無辜人的性命嗎？
“
那家旅館每天沒有多少人來住，所以不會出事的。”王巧芬像是看穿了我心思道。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問她是誰告訴她李林一定會去住那賓館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那人平時都是用短信聯繫我，指導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那用磷來殺人，是不是也是那人告訴你的？”
王巧芬點頭，說她以前根本不知道磷是什麼，更不知道這東西還能把人殺死。
沒想到竟然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王巧芬，可是那些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願意幫王巧芬做事？
“楊警官，這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我那幫親戚沒有關係，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東西能燒死人。”一直冷靜的王巧芬突然激動道。她求我不要追究那些人的責任，就關她一個人就好了。
我說這事你求我也沒用，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誰讓你們是真的害人了。
“楊警官，難道李林他不該死嗎。”王巧芬冷靜下來問我道。
見我沒說話，她又繼續說：“你們幾次抓他都讓他跑了，他明明都殺了兩個人，你們不但不判他罪，也不關他。就因爲他有一個當官的舅舅，所以你們都怕他。既然你們拿他沒辦法，那就只能用我自己的辦法讓他得到報應！”
王巧芬的話噎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讓我有種被打臉了的感覺。
“你說得沒錯，我們在李林的事情上的確有太多顧慮，才導致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可不管怎樣，李林犯法自會有法律懲戒，你王巧芬剝奪他人的生命就是犯法！”
王巧芬緊咬下脣，沒有說話。
之後我帶着王巧芬的招供出去找陸瑤，她接過供詞看了一眼，說道：“楊越，你現在知道誰纔是最可怕的人了吧。”
我當然明白她指的是我之前一直幫王巧芬說好話的事，可我怎麼會知道最無辜的人最後竟變成最可怕的人……
陸瑤眉頭皺起，問我王巧芬到最後也沒告訴我背後指使她的那人是誰嗎？
我說沒有，但是我們可以去查跟她用短信聯繫的那個號碼。
“那王巧芬手機呢，你們收繳上來了嗎？”
我一愣，反問陸瑤當時搜查的時候沒看到她手機嗎？
陸瑤攤了攤手，說沒見王巧芬身上帶有手機。
我急忙又跑回審訊室找王巧芬，問她把手機丟哪了？
“丟了，從李大有家出來後我就順手把手機丟路邊的水溝裡了。”
我又問她那還能不能記得那人的號碼。
王巧芬回答說她記性不好，已經忘記了。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耐着性子讓她儘量配合我。
“我只知道跟我聯繫的那人是個男的，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看來在她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我讓她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打算明天先去營業廳那邊看看，看能不能打份電話清單出來。
很快我便把王巧芬的電話清單弄到手了，其中有個154開頭的外地號碼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號碼每次和王巧芬通話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分中以上，最後一次通話時間是在昨天中午的時候。
我讓營業廳的人再幫我查下那號碼的登記信息，很快，營業員很遺憾的告訴我那號碼沒有登記信息，是張臨時卡，而且現在也已經處於停機的狀態。
我帶着失望離開了營業廳，回到所裡時看到大家臉上都掛滿的微笑，看起來都很高興的樣子。心裡覺得納悶，便抓王濤過來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濤說王巧芬已經正式被羈押，材料也已經上交法院，近期內就會開庭審理。
我還是一頭霧水，問他然後呢，大家都在興奮什麼？
王濤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我，說道：“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傻，王巧芬既已經認罪，那案子都破了，我們高興高興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我們都還不知道在背後指使王巧芬的人是誰，怎麼能說案子已經破了呢？”
“切……”王濤對我翻了個白眼，“楊越，既然王巧芬都已經招供人是她殺的，你還糾結個什麼勁！”
王巧芬雖然殺了李大有，但是她只不過是一個殺人工具罷了，隱藏在背後的那人才是大-BOSS。還沒查出指使的人是誰，這案子怎麼能結呢？
我沒有再跟王濤多說什麼，直接去辦公室找陸瑤。
“怎麼？你進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陸瑤看到我沒敲門就進來，似乎有些不悅。
“王濤說案子已經結了，是真的嗎？”
“是啊，已經結了。”陸瑤沒有看我，低頭整理她桌上的文件，“今晚八點我們所裡有個慶功宴，你記得準時參加啊。這次破案你立了不少大功，到時會在慶功宴上好好表揚你的。”
陸瑤越說我越覺得心冷，我只不過去營業廳打了份清單，怎麼一回來案子就結了？
“慶功宴我就不去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冷聲說道。
沒等陸瑤說話，我便推門離開了辦公室。
我心情很糟，看着其他同事每個人臉上都是開心的笑容，我覺得挺諷刺的。明明這起案子還有很多一點沒解開，可大家卻一點都不在乎，都在爲完成任務而高興……
正當我在生悶氣的時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老媽打來的。
我走到外面去接電話。媽在電話裡面說我爸已經幫我把工作調回市刑警隊了，讓我把這邊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後回去那邊報道。
要在幾天前，我一定會直接拒絕說我不回去。可現在我卻開始有些動搖了，不過我並沒有馬上答應她，而是說要再考慮一下，等過兩天再做決定。
老媽也沒逼我，說兩天就兩天吧，想好了就回去報道，反正這邊也不着急。
掛上老媽的電話後，我不禁苦笑一聲，沒想到連我家的人也在走這種後門關係。如果我爸不是法官，我媽也不在檢察院工作，市刑警隊的領導還會同意讓我進刑警隊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手上沒權，根本不會有人多看你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