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此物名爲花箋
“姑娘才情了得，吾等多有不如。還請姑娘寫來，咱們也好瞻仰一番！”這些讀書人不相信一名青樓女子也有這等才情，於是紛紛附和，等着看熱鬧。
玉懷心中嗤笑這些讀書人表面裝得大度，其實暗地裡根本就是瞧不上她。
示意月兒將木盒拿了過來，玉懷從中拿出兩張比書小一些的紙。
“咦？玉懷姑娘，你這紙瞧着倒十分雅緻！”衆人本就緊盯着玉懷，見她拿出的紙與衆不同，自然疑惑。
“嘖嘖！確實與衆不同啊！看起來別緻得很，竟然是粉色的？”一名書生湊近了看，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
“此物名爲花箋.”
“喲！樑公子啊！您這是遊學回來了？已有數月未見你了！”童掌櫃見站在櫃檯前的是個熟人，連忙打招呼道。
“是！昨兒剛回來，確實許久未見童掌櫃了。這不？纔多久沒回來，府城竟然出了這麼個新奇玩意兒，在下還是頭一遭見呢！”樑公子倚着童掌櫃的櫃檯，一臉驚奇地道。
童掌櫃一頭霧水，“什麼新奇玩意兒？”
“嗯？童掌櫃還不知道嗎？花箋啊！你這兒不是有賣的嗎？”
“你這樣的，一塊只需半日。畫兒簡單，又無需排版。只是上色有些麻煩，不要尋常的墨，染料還不能太顯。”老者沉思了一會兒，雕版倒是簡單，但印刷卻比較麻煩。
“這個杜塵瀾，倒是好巧的心思！”童掌櫃哼了一聲，這小子就這麼一句雲裡霧裡的囑咐，差點就坑了自己。
“算了，算你十五文，你看如何？再不能少了。”老者也知道貴了些，但染料也得花銀子買啊！買差了上色不均，也拿不出手。只他怕這位主顧就這麼跑了，於是主動降了五文。
“掌櫃的，可有花箋賣？”童掌櫃正在上最後一塊門板，卻不想又有人衝了過來，大聲詢問道。
若是事態不如自己預料中的發展，那自己就要虧大了，還是謹慎些得好。
童掌櫃苦笑不得，他連花箋是何物都不曉得，一眼都沒瞧過，從哪裡尋來給他？
“唉！樑公子來得不巧，那花箋已經沒了。鄙人這小書齋，能得那些已經是了不得了，哪裡還有？”
“給你的這幾種圖，每樣先來五百份吧！”杜塵瀾也沒覈算，一共六張畫兒，想少做些，拿出來試試水再說。
他邊收拾書齋，邊思量着白日裡的事兒。今兒來買花箋的人是一撥接着一撥，簡直不得閒。
“那一塊這樣的雕版，需要多久？”這花草十分簡單，應該不比文字麻煩。
“沒了？怎地不多采買些？這花箋倒是新奇，很是風雅。在下瞧着歡喜，想買些。童掌櫃，你幾時能得？”
“沒了，過兩日再來！”童掌櫃耐着性子回了一句，將門板上好後，心中倒是思量了起來。
“你要印的太少了，那價錢只能高一些！這樣，一份算你二十文，你也知道雕版很耗時耗力。”
樑公子有些失望，怎麼賣得這麼快？他剛赴了一場詩會，玉懷姑娘都使上花箋了，他們這些附庸風雅的讀書人竟然還不曾知曉，這怎麼行？
“童掌櫃，聽聞你書齋中有花箋賣？”這廂話還沒說完，那邊又有人來尋。
一名鬢角透着銀絲，年過半百的老者捏着杜塵瀾給他的畫，無奈地嘆道。
絢麗的晚霞散去了餘光，天色已暗，童掌櫃忙碌了一日，終於收起了鋪子。
“貴了，其實這雕版着實不難。線條簡單又流暢，還不用排版。若不是我大哥沒時間，他自己就雕了。你若是覺得虧了，那我就去找另一家，他們的作坊大，肯定比你這兒便宜。”
杜塵瀾看了這老者一眼，老手藝人，應該難不倒。
“不少了吧？”杜塵瀾知道對方這麼說，就是想擡價罷了。
難道僅僅是因爲那明月閣的玉懷姑娘？怕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吧？
童掌櫃心中一跳，想起今兒早上杜塵瀾的隨從來找他時說過的話，不由恍然大悟！
早上那隨從來傳話，說若是有人要來買花箋，一律說此物難尋，他的鋪子中此刻已經沒了。他還納悶，什麼是花箋，又爲何有人要來尋？
“不是說你從京城尋來的嗎？聽說許多達官貴人府上已經用上了，怎地？你還想藏私？”樑公子調侃地笑了笑，敲了敲櫃檯。
“這畫兒不難，我這是老手藝了，祖父傳下來的。銀錢咱們好商量，手藝人也想掙口飯吃。唉！你也看到了，我這小作坊生意冷清，我兒都去別人鋪子學打鐵去了。”
“成！那咱們來說說銀錢，你要印多少？”老者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門，再難他也得接下來。
“你這？不多啊！也不過三千份！”老者皺起了眉頭，這實在不算大買賣。
“雖說有些麻煩，但對您來說應該不難。先說好，上色不能太沉，也不能不均，否則我是不要的。”
杜塵瀾手中肯定有花箋，只是他想不通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讓這麼多人來買花箋的？
“本公子今兒想買上一些，童掌櫃，咱們可是老相識了啊！”樑公子已經聽聞花箋難尋，以爲童掌櫃捨不得拿出來賣，這才裝糊塗。
杜塵瀾兜了這麼個大圈子，其實就是想買雕版。花箋還是個新鮮事物，若是等他將熱度炒起來了，此人見狀坐地起價，那就麻煩了。
“這樣吧！其實這印刷並不麻煩，我家下人多，倒是能做得。你將你的雕版賣給我，之後的事兒，就不勞你煩心了，怎麼樣？”
童掌櫃終於領會了杜塵瀾的用意，連忙照着杜塵瀾囑咐的話說了。
有了雕版在手，自己琢磨印刷，人多還能快着些。
“成！不過一塊兒要三兩銀子。”老者也看出了杜塵瀾的意圖，不過只要有銀子賺，他倒也不介意。
“可！每樣給我做上兩塊兒，我急用，幾日能得？”杜塵瀾點了點頭，也沒再還價，三兩銀子，其實不貴。
老者臉上立刻露出了笑意，“你倒是乾脆，你着急，我給你日夜趕工，你四日後來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