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心中一動
“父親，今年鋪子中的純利早已經都花用了，哪裡還能有剩餘？老二還欠着賬上不少銀子，這事兒怎麼說？您讓我去籌銀子，到哪裡去籌銀子？”杜淳鈞一臉震驚，鋪子裡的情況，父親難道不清楚？
杜高鶴皺緊了眉頭，府上還有些積蓄，但這銀子不能動，總得留些應急。他閉上眼，抓着書案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你先去籌，實在不夠，就選上一兩間鋪子賣了。”杜高鶴說完這句話，頓時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了椅子上。
“父親！”杜淳鈞勃然大怒，鋪子是杜氏的根本，若是賣了鋪子，那杜氏一年的純利又要比之前少了許多。
“鋪子哪裡能賣？賣了咱們杜氏就完了！”杜淳鈞不滿，沒必要爲了老二搭上整個杜氏。
“我要分家，一日也等不得了！將老二的那份給了他，他自己捅的窟窿，他自己去填。”杜淳鈞握緊了拳頭，咆哮出聲。
“大哥！你何必如此絕情？”杜淳岷從剛纔就一直在裝鵪鶉，本是以爲今日就這麼過了，三日後總能想到法子，誰知大哥竟然在這個當口提出分家。
“我絕情？你個敗家的東西，之前府上一直縱容你，你才屢教不改。這次就讓你自己來承擔，你要將杜氏毀了，我可不答應。”杜淳鈞已經打算今日撕破臉皮了，爲了保住杜氏，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分家。
“老大，你還分得清輕重緩急嗎？如今府上有了難處，大家同心協力，共渡難關纔是正理兒。你看在爲父的面子上，再幫襯一把你兄弟。老夫保證，日後他若是再這般行事，那就逐出宗族！”
杜高鶴臉色突然有些蒼白，捂着胸口氣喘吁吁。
“您無事吧？不如請個大夫來！”
“與你說了，不過是讓你平添擔憂，無甚用處！”杜高鶴正在閉目養神，說了又如何？難道侯氏還能拿出五萬兩銀子不成？
杜淳鈞深深嘆了口氣，他咬牙道：“父親，只此一回。不過鋪子不能賣，這是杜氏的根本。”
等杜塵瀾剛回院子，惜秋就上前稟報，“少爺，按照您的吩咐，此事已經傳出去了。這兩日府上已經傳開了，必然會傳到老太太耳朵裡。”
“好！你先去想法子籌銀子，若是不成，你便求了你老丈人去。他閨女還在杜氏，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杜氏受難吧？先湊着吧！等河通府回信再說。”
“之前我倒是在府上聽到了點傳聞，這三兒媳的鋪子可真是日進斗金啊！一年的純利，比咱們府上所有鋪子加起來都多，着實讓我吃了一驚。”
惜秋立刻點頭如搗蒜，“少爺放心吧！這可是奴婢的拿手絕活，保證讓您滿意！”
杜淳鈞因爲老爺子要賣鋪子一事，便去了老太太處訴苦，老太太聽了自然坐不住，於是來了鶴雲居。
杜塵瀾趕上杜淳楓，如實說道。
杜塵瀾笑了笑，他自然明白父親心中在想什麼。父親是個好人，但有時人善被人欺，對於一些人來說，對他好是不值得的。
杜高鶴臉上的疲憊十分明顯，臉色也比之前灰敗了不少。
等衆人都出了書房，杜塵瀾跟在杜淳楓的後頭慢悠悠地走着。他這個父親從剛纔就一直心不在焉，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模樣，難不成是有什麼想法？
“瀾哥兒，你說那劉和中真的會相助嗎？聽州哥兒的話，似乎希望不大。”說杜海州，杜淳楓心中憂思更甚。州哥兒如此猶豫，怕是自己個兒都沒把握吧？
“您說得有道理，不過兒子聽說那人十分賞識他。府上給了劉和中不少好處，再者之前在私塾中除名之時，也不曾說供出四哥。可想而知，四哥對劉和中來說，還是有些用處的。不過，此人爲何會選了四哥，其中應該有些不爲人知的目的。或許，他不是衝着四哥來的。”
“這麼說來，是老二失了防範，被別人有機可乘了。”老太太嘆了口氣，心中埋怨老二爲何不能爭氣些。
“父親可是在擔心？放心吧！有祖父在，此事總能解決的。或許那劉和中肯出手相助，就是皆大歡喜了。”
杜淳楓看向身側的杜塵瀾，欲言又止，而後頓了半晌，什麼也沒說。
“若是不夠，我那兒有些首飾，拿去當了，先應了急再說。”老太太看着老太爺的模樣有些心疼，老爺子爲了杜氏也是操勞了一輩子。
“但願如此吧！”杜淳楓將要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他倒是有些想法，但終究還是說不出口。這種要求，實在有些無恥。
老了，白髮也比之前多了不少，眉心的溝壑尤其明顯。
他心中有些感動，終究是數十年的夫妻。共富貴，也能共患難。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爲何不與我說？”老太太有些生氣，忍不住出口埋怨道。
“不必！不過是被老二給氣得，你答應爲父，這是最後一次，再給老二一次機會。”
杜高鶴緊緊握住了杜淳鈞伸過來扶他的手，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了杜淳鈞。
“這五萬兩，該如何湊？老夫也是愁得慌！”
“父親！”杜淳鈞上前一步，雖心中的氣還沒消，但也不想將父親氣出個好歹來。
“你那點銀子能抵得了什麼？哪裡用的着你的？留着吧！”杜高鶴終於睜開了雙眼，將視線投向了老妻。
杜塵瀾見狀不由撇了撇嘴，看來大伯對杜海州還未死心啊！還好他有後手，這兩日只需等消息即可。
老太太將拄着的柺杖放在了一旁，此事若不是傳了出來，只怕大夥兒都還被蒙在骨子裡。
杜塵瀾點了點頭，“嗯！做戲做全套，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杜塵瀾啞然失笑，惜秋活潑也有活潑的好處，這府上好些傳聲筒，必要時可以利用一番。
“這麼多？”杜高鶴立即坐直了身子，他不由急切地問道：“多少？”
“據說有七八千兩！”
“不可能，咱們府城哪裡有這麼多的年純利？就憑她那一間小鋪子？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杜高鶴心中一動，那老三家的手裡應該有不少銀子。照這個算法，二萬兩應該是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