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丟失的記憶
第三章丟失的記憶
綿軟的身子再次被扶起，顧誠玉看着眼前冒着香味的粥，嘴裡不自覺地吞嚥着口水。
惜秋見了捂嘴一笑，“少爺果然還是最喜歡惜春煮的碧粳粥！”
顧誠玉不禁朝她笑了笑，其實他哪裡記得原身喜歡什麼，只是覺得餓了而已。
蒼白透明的面容微微一笑如春水映梨花，讓惜秋看得一愣，少爺平日裡很少有笑容，然而他笑起來是這麼好看。
顧誠玉可不知道他尷尬地一笑，讓對方都愣了神。此刻他忽然想起，自己睡了好幾日，還不曾洗漱。
“先洗漱！”話剛一說出口，他自己也是一愣，他何時說話這麼文縐縐的了？
“可是您的病還沒好呢！哪裡能下牀？奴婢給您碰捧個茶碗漱漱口吧！”惜春連忙勸阻道。
她家少爺一向愛乾淨，倒不像是那樣的人家能教養出來的。
“這兩日躺得有些乏了，洗漱還是能的。”顧誠玉掀開了被子，剛要下牀，就被惜春給扶住了。
顧誠玉一下牀便瞬間覺得冷氣侵襲了全身，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等將大毛斗篷一裹，確實暖和了不少。
“少爺，水來了！”
不過讓顧誠玉奇怪的是，他醒來之後，身邊卻只有這兩人。他的父母呢？親人呢？他生病了，爲何沒人來看望他？難道他沒有父母親人？
小巧的瓜子臉，這小臉實在是小，他擡手比劃了一下，也就比自己的手掌大了一點。皮膚十分白皙細潤，不過看起來並不健康，帶着幾分病態的蒼白。
惜春見顧誠玉仔細打量銅鏡中的面容，且眼神十分陌生，她不禁又生出幾分怪異之感。少爺好像自醒來之後，就與之前變得不同了。
少爺長得十分瘦弱，又是個才八歲的孩子，即便將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她也一點也不覺得吃力。
鼻樑很是高挺，只是菱形的脣瓣乾燥起皮，更增添了幾分病容。而讓顧誠玉失神的卻是那雙煙波流轉，顧盼生輝的眼睛。
這雙眼爲整張帶着病容的臉增色了不少，即便身子異常瘦弱，臉上也沒有孩子該有的嬰兒肥，但這張臉依舊是漂亮的，很漂亮。
惜春扶着顧誠玉在銅鏡前坐下，“惜秋去取水沒那麼快，奴婢給少爺梳髮吧！”
拿起架子上的錦鼠毛斗篷給顧誠玉披上，“雖說已經初春了，但這天兒還是冷的，您又是傷寒未愈，還是仔細着些得好！”
“奴婢去大廚房打水去！”惜秋連忙拿起銅壺就出去了。
銅鏡雖然有些模糊，但他依舊能看清楚銅鏡映照出的面容。
拋開心中的雜念，想得他頭疼。顧誠玉估摸這具身體應該有七八歲的模樣，或許更小，這小身板的真實年齡還真不好猜。
自少爺孤身一人來到這府中，她是第一個被派來服侍他的人。或許就是這般，少爺才待她有些不同罷了！
而現在少爺依舊有種清冷之感，但卻比之前看起來容易接近些了。甚至今兒的話還比之前多了一點，看來生病之後，少爺比之前隨和了不少。
然而這張臉讓他陌生的同時，卻又有幾分熟悉之感，好似他看了好多年似的。然而他前世的臉明明與這張臉並不相同，可他的熟悉之感卻總在心頭揮之不去。
眼皮內雙，但眼型有些細長，內勾外翹，眼尾微微上揚，延伸到太陽穴附近，開合而有神光，這是典型的丹鳳眼啊！
顧誠玉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也沒掙開。以他現在的力氣，還真需要人扶的。
顧誠玉聽到了惜秋的腳步聲傳來，接着少女紅撲撲的臉蛋便出現在眼前。
惜春看了一眼顧誠玉濃密卻凌亂的頭髮，上前握住了他柔軟的髮絲說道。
顧誠玉一下地，雙腿一軟，險些跌倒。身旁的惜春連忙一個使力，將人給拉住。
“少爺的頭髮可真好啊！”看似凌亂的頭髮一梳就順，之前她都給少爺梳的是頭頂小發髻，後面是半披髮。然而這幾日還要臥牀，因此惜春只是給顧誠玉在兩邊鬆鬆編了個髮辮繞到腦後。
縱使惜秋常說少爺黏她，其實也只是讓她常伴左右而已，他們很少交談。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一部分記憶，那部分記憶應該很重要，可他根本一點印象都無。待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好！”顧誠玉虛弱地應了一聲，然而他現在的注意力卻在眼前的銅鏡上。
她家少爺雖然瘦弱，身板也小，但頭髮卻並不稀疏，相反還十分濃密。油光水滑的黑髮如同一匹錦緞，摸上去的觸感也是極好。
看來他這身板是弱得很，惜春穿的比甲也只是厚實一些而已，他還需要穿冬日裡的衣裳保暖。
惜秋將水倒入銅盆中，顧誠玉被攙扶着過去洗漱。
顧誠玉有些奇怪，只是聽過兩次，他怎麼就能分辨這兩個人的腳步聲呢？
他搖了搖頭，將這歸類爲原主之前和這兩名少女實在太熟悉了，這份感知應該是原主留下的吧？畢竟是長期相伴左右之人。
沒有等人服侍，顧誠玉自然而然地接過帕子自己洗漱起來。惜春驚訝地看着自家少爺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直到顧誠玉坐在了桌前，她纔回過神來。
以前的少爺是生人勿近的，每日說話很少。自來了這府裡一年多，說的話加起來都比不過惜秋半個月說得多。不到必要的時候，他根本不開口。
顧誠玉又仔細一打量了一番，卻越瞧越陌生了，真是奇哉怪哉！
以前少爺有時也會自己洗漱，但動作卻與現在截然不同。現在的少爺好似真正的世家公子般，一舉一動都優雅貴氣極了。
倘若不認識的人看自家少爺的一舉一動，只會以爲這是哪家王孫貴族子弟吧?
她雖然沒見過那些王孫公子哥兒，但她覺得自家少爺這樣的應該就是了。
其實顧誠玉也有些訝然，他剛纔那一番動作好似就刻在骨子裡似的。洗漱的步驟爛熟於心，他搖了搖頭，還是將其歸類爲原主的本能。
惜秋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少爺喝了不少的碧粳粥，吃得多才好，吃得多才能好得快。不過她家少爺喝粥的樣子可真好看啊！她也不知該怎麼形容，反正不管怎麼樣都透露着一股子優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