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y……”雷古勒斯青白色的脣微微翕動, 努力想要彎起一個弧度。
“那是什麼?”Olivia的緊緊盯着他的右臂,一步一步走近過來,她在雷古勒斯蒼白的注視下握住了他焦黑色的右手, “那是什麼, 小哥哥?”她指尖顫抖着要去揭開他的袖口, 可是雷古勒斯伸出左手按住了她的手, 他望着Olivia的側臉, 輕聲道:“不要。”
Olivia慢慢轉過臉來,讓她盈滿淚水的眼睛迎上雷古勒斯含着祈求的目光,她就這樣盯着他, 緩慢但堅定地推開了他阻擋的左手,然後, 輕輕捲起了他的右臂衣袖:
密密麻麻的針孔, 有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每個針孔都有羽毛筆尖那樣大小,甚至有的皮膚因爲多次刺穿已經連成了不可癒合之處——這樣青紫斑駁的右臂最終處是七年前就已經變成焦黑色的手。
“這是什麼?”Olivia大口喘着氣, 拼命緩衝着眼前這一幕帶給她的驚痛,她握着雷古勒斯焦黑色右手,她的指尖冰冷,“小哥哥,你告訴我, 這是怎麼回事?”
雷古勒斯閉上了眼睛, 他偏過頭去, 那金色的發垂了下來, 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
“雷古勒斯·布萊克!”Olivia激動地站了起來, 衝着他尖着嗓子吼道,“你睜開眼睛!你看着我!你告訴我——這他媽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livy, ”雷古勒斯輕輕笑了起來,他睜開眼睛,望着Olivia輕聲道,“好女孩是不說髒話的。”
“屁!”Olivia狠狠呸了一聲,瞪着他連珠炮似地問道,“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胳膊上這些針孔是怎麼回事?是誰強迫你的?是食死徒乾的?已經多久了?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你不把我當妹妹嗎?!”
雷古勒斯慢慢擡起頭來,望着激動中臉色漲紅的女孩,他沉默了很久,直到Olivia的下脣咬出了血絲,他輕輕嘆息,低聲道:“沒有人強迫我——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Olivia下面的話統統被卡在了喉嚨裡面。
“對,是我自己。”雷古勒斯微笑,他伸出完好的左手去拉住還在震驚中的Olivia,他拉着她坐到沙發邊,輕輕撫上她的脣,哄道:“鬆開……要不然就該留下牙印啦……”
Olivia突然笑了一下,定定的望着雷古勒斯,皺着眉頭道:“小哥哥,別這樣騙我——你爲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做?難道你不會覺得痛嗎?一定是什麼別的人強迫你的——對不對?小哥哥,你說實話……”
雷古勒斯輕輕拍着女孩的發,穩定她緊張的情緒,他低聲道:“livy,沒有別人,是我自己做的。”
“爲什麼?”Olivia猛地閃開了他的手。
“爲什麼?”雷古勒斯緩緩重複着她的問話,收回了他僵在半空中的左手,他倚在沙發上,望着Olivia,彷彿是第一次見到她,又或者是在這一剎那發現眼前的女孩和他看着長大的小公主有了什麼不同,他的喉結上下微動,最終溫聲道,“livy,我必須這樣做。”
“什麼叫必須這樣做?!”Olivia覺得小哥哥的話簡直是狗屁不通!
“如果不這樣做,我會死去……”雷古勒斯依舊微笑,只是笑容苦澀。
Olivia的心臟猛地收緊,她大口得吸氣,全然忘記了呼氣,直到憋到疼痛,她才記起怎麼說話,“爲什麼不這樣做你就會……會……”她頓了好幾頓,終於還是說不出那個字眼。
雷古勒斯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對女孩的打破沙鍋問到底很是無奈,他微笑道:“這是一種很罕見的病,必須要扎針治療——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
Olivia仔細打量着雷古勒斯臉上的神情,卻看不透他究竟說的是不是真話,她嚥了口唾沫,問道:“是什麼病?”
雷古勒斯嘆了口氣,摸摸Olivia的頭髮,低聲道:“不用擔心,已經好了。”
Olivia不願意再逼他,於是換了個問題,“那你以後還要這樣扎針嗎?”
雷古勒斯望着明滅的燭光,輕聲道:“既然已經好了,自然就不用了。”
Olivia久久得望着他,最終微笑道:“那就好。”她輕輕放下他的袖口,起身道:“我今早還有課,等下了課再來看你。”
雷古勒斯微笑着望着她走出去關上了門,然後一下子歪倒在沙發上,他的額頭沁出大顆的汗水,他吃力地呼吸着,迷迷糊糊中想着真該把身體養好一點了,否則……
而Olivia一出門就快速奔跑起來,直到她停在那扇黑色的門前大力敲門,之後她彎下腰大口喘氣,肺裡像是要燒灼起來。
門打開了,斯內普教授漠然的臉出現在眼前,Olivia拽着他的衣袖走進了地窖,她的呼吸間還帶着奔跑的急促,“先生!先生!你知不知道一種病——一種罕見的病——需要把手臂上扎滿針孔,我是說……”
斯內普教授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若無其事地抽回自己的衣袖,聲音絲滑:“哦,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有一件事情需要解答——昨天晚上,又或者是今天凌晨,你是不是從我這裡拿走了什麼?”
Olivia一下子噎住,她瞪起眼睛,仰起頭來,“先生!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
斯內普教授語調微妙,“哦,我以爲禮儀課有教過你,贈送的禮物擅自收回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Olivia漲紅了臉,她拉高了領口,擋住戒指,“反正接受的人也不珍惜,我收回來怎麼了?!”
斯內普教授左手拇指慢慢摩挲着已經空空如也的左手小指,慢慢道:“看來是你拿走了——”
“你——”
“你說的這種病——我剛好知道。”斯內普教授不給她發泄的機會,慢悠悠道,“是一種男性病,的確需要多次在手臂扎針,將毒氣釋放出來……”他黑嗔嗔的瞳仁盯着Olivia,脣角翹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我很好奇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樣一種——嗯,爲人不齒的疾病的……”
Olivia瞪大了眼睛,直覺得反駁道:“什麼爲人不齒?!”
“哦,你在爲那個得病的人辯駁……我是不是可以推斷,”斯內普教授脣角的微笑顯出幾分惡毒,“這位男士和你關係匪淺……”
“纔不是!”Olivia緊張得思索着,下意識的相信了斯內普教授的話——也只有這種隱疾能夠解釋小哥哥吞吞吐吐的態度,所以他纔不願意告訴她……的確是,這樣的疾病……嗯,她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小哥哥的隱疾,但是……
她惡狠狠地瞪了斯內普教授一眼,轉身撞開門跑着衝向了圖書館,整整一天,她都沉浸在各種書籍中,扎針……男性疾病……會致死的……沒有,不是,這本也不是……
“嘿!”
Olivia肩上被拍了一下,她擡頭,正看到棕頭髮的小女巫,赫敏·格蘭傑。
“Olivia,你也來圖書館了!”她低聲道,說着湊着頭去看Olivia手中的書,“唔,論中世紀男巫師難以啓齒的……”
Olivia一下子撲到了書上,擋住了書的封面,訕笑道:“你一個人來的呀?”
赫敏聳聳肩,無奈道:“你知道羅恩和哈利……他們更喜歡在魁地奇球場……”
Olivia不着痕跡得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她轉轉眼珠,望着赫敏,輕聲道:“我還要去那邊找點書看,你先找個位子等我好不好?”
赫敏點點頭轉身離開了。Olivia吸一口氣,又抽回了那本放回去的書,快速得翻看着:
最爲罕見的性病1龍毒治療方法,生艾煮水,冰水泡浴……
最爲罕見的性病2柳情治療方法……
沒有!還是沒有!olivia 有些泄氣得合上了書,這已經是號稱性病百科的書了,連着上面都沒有……她究竟該怎麼辦啊?!再回去問斯內普教授?!如果被他知道了是小哥哥,就衝着他對待盧平狼人的態度,就可以知道小哥哥會有什麼下場了……但是,她自己,好像怎麼也找不到了……
她吸吸鼻子,突然看到了找到位子正衝着她揮手的赫敏,一激靈,微一點頭,找書這回事,赫敏在行!
Olivia拋開了面子,向赫敏說明了她要找的書,兩個女孩在圖書管裡埋頭找書……
而雷古勒斯的房間裡,雷古勒斯正握着一瓶藥劑皺着眉頭喝了下去,斯內普教授正站在他的對面,眉頭皺得更厲害。
斯內普教授收回藥劑瓶,脣角泛起一個譏諷的笑容,“我告訴Olivia你得的是性病.”
雷古勒斯猛地咳嗽起來。
斯內普教授有些滿意地慢慢道:“我記得當初我們的協定裡並沒有這樣一條——我要爲你的失誤撒謊。僅此一次,不要被她看到更接近真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