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小哥哥效應

Olivia窩在雷古勒斯房間的長沙發上,一個人安靜下來總是容易想到不開心的事情,那個冷酷而理智的聲音一遍遍在她耳邊迴響。她覺得如果自己不找點別的事情來做,簡直要被自己的心魔給逼瘋了。

她抓抓頭髮,望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下午一點半,唔,是草藥課。”開學這幾天她還沒有真正意義得去上過課呢,她整理了一下上課所需要的東西,洗漱一番,大力清爽,走出門去。

這一堂草藥課是和拉文克勞的學生一起上,Olivia走出城堡,穿過菜地向溫室走去,那裡培育着各種有魔力的植物。大約因爲夏日的下午大家都躲在陰涼的地方,所以Olivia一路上竟然並沒有遇到幾個同學,但是——也許是她自己心理感覺——似乎看到她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Olivia走近溫室,看到其他同學都站在外面,等着斯普勞特教授。有同學遙遙的看着Olivia走了過來,竟然尖叫起來。Olivia擰着纖細的眉毛,搞不懂這世界是怎麼了。

她去年整整一年都固定在課堂和教授地窖,幾乎沒有什麼交好的朋友。可是突然之間,她彷彿成了社交女王,不管是斯萊特林還是拉文克勞,幾乎所有的女生都爭先恐後得向她涌來。

Olivia面對洶涌的人潮,有些恐慌得停住了腳步,眯着眼睛仔細聽着撲過來的女生一張一合的嘴中吐出來的詞語。

“Olivia,你竟然是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妹妹!”

“布萊克小姐,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真的是你的小哥哥嗎?!”

“啊,湛藍色的眼睛,迷人的金髮,這是布萊克家族的傳統嗎?!”

Olivia避退不迭,被一個眼疾手快的拉文克勞高個女生扯住了巫師袍,這名棕色頭髮的女生眼裡晃着淚花,激動的聲音都走了調:“天哪!梅林!布萊克先生教授真的會關我禁閉嗎?!”

Olivia勉強笑着想要從人羣中掙脫出來,可是那只是白費力氣。人越涌越多,無數隻手伸向她,她被擠在人羣的中央簡直要喘不過起來。

她拼命地從人羣中伸出一隻手來,從胸腔裡迸發出最高亢的聲音:“德拉克•馬爾福!快來救我!”

德拉克帶着他那兩個塊頭巨大的跟班撞開人羣,將Olivia解救了出來。Olivia長長舒了一口氣,躲在克拉克和高爾身後,捏着德拉克的手,猶有後怕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大家都瘋了嗎?!”

不死心的女孩子們在克拉克和高爾的圍堵下,還在大聲嚷嚷着:“請問布萊克教授喜歡什麼顏色?”

一個大膽的女孩索性喊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這可是毫不避諱得吶喊出了大家的心聲,女生們嬉笑做一團,推攘着那個大膽的女孩。

Olivia長長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水,扯一扯皺掉的衣襬,對上德拉克戲謔的眼神,哀怨道:“好啦,你不用講了,我都明白了。”

“現在布萊克教授可是霍格沃茨幾百名女孩共同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呢!”德拉克慢悠悠道,他斜了Olivia一眼,“從他妹妹身上可是一點都看不出那些迷人風采的遺傳性。”

Olivia毫不客氣得瞪着德拉克捏住他臉上的肉,哧聲相對道:“從你身上姐姐我也看不到你爹鉑金貴族的遺傳性!”

德拉克被她捏得整個臉頰上的肉都提了起來,他口齒不清得威脅着:“Olivia,我告訴你!不許捏我的臉!不許捏我的臉!”

Olivia笑眯眯得望着他外強中乾的模樣,鬆開手滿意的打量着德拉克臉上的紅痕。她是真的很惡趣味啊。透過克拉克和高爾組成的人牆縫隙看過去,只見斯普勞特教授大步從草坪上走來。

斯普勞特教授是一位矮墩墩的女巫,飄拂的頭髮上扣了一頂打補丁的帽子,衣服上總沾着不少泥土,若是納西莎看見她的指甲,準會暈過去。

“今天到第三溫室!”斯普勞特教授說,面帶微笑,保持着往常愉快的風度。

可是女孩子們的注意明顯還停留在Olivia——布萊克教授妹妹的身上。

Olivia任命得從克拉克和高爾身後轉了出來,咳了一聲,掃視一圈低聲道:“小哥哥……嗯,布萊克教授喜歡安靜的女孩。”

於是,這一天的草藥課成了有史以來最安靜的一堂課。最喜歡互相討論的女孩子們都閉上了嘴巴,而男生呢?哦,上課說話本來就不是他們的強項。

終於清靜了的Olivia跟在德拉克身後進了第三溫室。

第三溫室裡的植物更有趣,也更危險。一進門,Olivia就聞到一股潮溼的泥土和肥料的氣味,其中夾雜着濃郁的花香。那些花有雨傘那麼大,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

Olivia恍惚間記起小哥哥說要在禁林旁邊搭一個小房子,要是把這些花挪過去,怕是會漂亮極了吧。她一瞬間又想到了小哥哥爲什麼會說這些話,於是想到了那樣可怕的夜晚,那樣陰冷的地方……她的脣角撇了下來,一副要哭的模樣,德拉克在她耳邊喊了好幾聲,她都沒有聽見。

直到斯普勞特教授面帶慍色得站到了Olivia面前,她才反應過來。

“上課不要說話!”斯普勞特教授皺着眉頭盯着德拉克,頓了一頓走開了。

Olivia後知後覺得回過頭去望着德拉克,問道:“你剛剛跟我說話了?”

德拉克吊着眼睛不理會她。Olivia自知對不住,無奈心情實在不好,也打不起精神去哄他,於是安靜的轉過頭去。

不想過了片刻,德拉克彆扭得湊了過來,拽拽道:“我被選爲斯萊特林找球手了,明天早上有訓練,你來不來?”

“哈?”Olivia呆了一呆,才記起書上似乎是有這麼個情節,貌似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還起了衝突,她直覺得想要拒絕,她現在最怕麻煩糾紛了。她側過頭去,正要拒絕,卻看到德拉克的眼神——那種小孩子很希望獲得在意的人肯定的目光。

德拉克和她一樣,其實都是孤獨的孩子。

Olivia到了嘴邊的話停了一停,吐出來時已經變了:“當然!姐姐我當然會去看!”

德拉克的脣角翹了起來——那種拼命想要壓抑住的喜悅惹得Olivia一陣想笑。

草藥課結束了,Olivia失策得沒有搶在大家反應過來之前離開,於是拖累了德拉克一起被堵在教室裡面了。因爲“布萊克教授喜歡安靜的女孩”這一說法,女孩子們都安靜了許多,大約是想要給未來的“小姑子”留下個好的印象。直到一名很嬌小的女孩輕手輕腳得走到了衆人面前,停到了離Olivia不足三步遠的地方。

她的手背在後面,聲音有些顫顫的:“布萊克小姐,我想知道……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她吸了一大口氣,將手舉到了面前,手上捧着一個扎着粉色蝴蝶結的禮盒,“幫我把這個送給布萊克教授吧!”她將東西往Olivia懷裡一扔,突然迸發出一聲尖叫,捂着臉撞開人羣跑了出去。

在Olivia反應過來之前,各式各樣的包裝精美的禮盒已經砸向了她:

“請帶給布萊克教授!”

“我的心意……啊!”

“拜託您了!”

……

Olivia抱着頭躲避着盒子堅硬的棱角,德拉克用不算高大的身子護着她,一面抱怨道:“這些都是瘋子!都是瘋子!”

等到Olivia抱着一大摞禮物,腳步蹣跚得向小哥哥的住所走去的時候,她本以爲噩夢就此結束了,誰知道竟然遇到了赫敏•格蘭傑。

棕色頭髮的小女巫有些羞澀得迎着Olivia走來,在她已經搖搖欲墜的禮物堆裡又增加了小小一件。

Olivia簡直要哀嚎,赫敏不是應該迷洛哈特嗎?!難道洛哈特沒有出現就換成了小哥哥嗎?!她痠軟着手臂,在心底把這該死的小哥哥效應唸了一千遍不止。

“噠”得一聲雷古勒斯的房門開了,可是他的人卻不在屋子裡。

Olivia疑惑道:“小哥哥究竟去了哪裡?難道散個步要這麼久?”

而在陰冷的地窖裡,鄧布利多正注視着斯內普與雷古勒斯,斯內普教授冷硬的右手與雷古勒斯焦黑色的右手緊緊握在一起。鄧布利多的魔杖懸在他們緊攥的兩隻手上,他一向眯着的眼睛此刻瞪得大大的。

“我願意。”斯內普說。

鄧布利多的臉被第三道火舌的光映得通紅,火舌從魔杖裡噴出,與前面那兩道交織在一起,緊密地纏繞在他們相握的兩隻手周圍,像一根繩索,像一條噴火的蛇。

雷古勒斯似乎是要微笑,可是脣角卻不受控制得沉了下去。

牢不可破的誓言,就此訂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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