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味難明

昨夜兩個人在書房裡時已經把解難的方法透了出去,同時說明了說來容易做來難,只等着聖上宣徐素瑤進宮,親自解難。

兩個人想過聖上如何應對,也考慮到聖上會與太后商議、借了太后之手變相促成此事。

可今日太后的態度分明是不知情!

由此可見,聖上清楚的知道以何事可以讓太后宣徐素瑤進宮,又知道太后會因爲何故突然轉變態度,甚至知道太后轉變態度後會提及“鹽水”之案,可這一切徐素瑤同徐思銘卻絲毫不知。

徐思銘面色也不好看,“聖上應該不記仇吧?”

他昨夜大膽說出聖上也有一統天下之心,那是因爲他同徐素瑤“不知道”聖上派人監視兩人,可今日之事表明,聖上分明知道兩人的知情,並同兩個人博弈了一局,表明了他的技高一籌。

不,聖上當機立斷,表明自己確實有意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一事,已經不止“一籌”了。

“小弟還是慎言吧”,徐素瑤吐了吐舌頭,“咱們以後還是不要班門弄斧了。”

兩個人訕訕的分別,徐素瑤回到落蕊院,不等她放鬆心情,白英已走上前來,“郡主,已經查出來了,是林姨娘的人。”

徐素瑤冷哼一聲,“真是見縫插針!”

按例,徐素瑤身邊應配四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八個三等丫鬟、兩個乳孃以及四個教養嬤嬤,可教養嬤嬤不是那麼好找的,徐素瑤便從府裡尋了身家比較清白的四個嬤嬤來,一個與宋媽媽一起充當乳孃,另三個與閔夫人請來的冷嬤嬤一起充當教養嬤嬤,只是這四人毫無實權,權當門面。

沒想到就這樣還讓人鑽了空子。

白英心裡有些難受,四個嬤嬤的思想工作是她同白芷做的,可當時她們也剛進府,還被其中的兩個嬤嬤搶白了一番,如果是現在,豈會給郡主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罰半年的月錢,將此事通告整個徐府。”

人要臉樹要皮,尤其是年紀越大的人越注重名聲,她們在這個府裡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只能靠主子的看重,欺上瞞下的收些小錢,如果直接宣揚出去她們在主子眼裡什麼也不是,自然沒有人巴結她們,也就斷了她們生財之路。

沒了生財之路,又不放出去,比打殺了她們還讓她們難受。

白英應了一句是,興高采烈的出去了。

晚膳後,徐素瑤歪靠在貴妃榻上看書。

白芷想到郡主進宮後自己就被帶到了偏殿,出來後郡主雖面色不顯卻一言不發,必定遇到了什麼艱難的事情,因此小聲上前問道,“郡主可要沐浴?”

原主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泡在暖暖的浴桶裡面,徐素瑤也有這個習慣。

徐素瑤聽了白芷的話才驚覺自己內衣又汗溼了,她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其實在這個時代沐浴是個麻煩事,一般條件好的才三日一洗頭、五日一沐浴,像自己這樣天天沐浴的,只怕後院的小丫鬟不知怎麼編排自己呢。

沐浴後,徐素瑤只覺得身心俱暢,不禁心情也好起來,既來之則安之,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夜間,白芷抱了被子要睡在腳踏上,徐素瑤讓白英進來替了她,這兩日白芷實在夠辛苦的,再不讓她好好鬆懈一下,只怕人受不住。

而等到半夜無聲之時,徐素瑤閃身進了空間。

菩提樹依然蔥鬱如初,周身散發着靈氣,遠遠的靈泉似受到召喚,流淌時帶着幾分靈動,讓人見了歡喜。

徐素瑤將空間的功能挨個試了一試,發現除卻空間範圍廣了一些,別的倒是沒變,徐素瑤並不失望,而是吸了一口氣,將空間時間調成靜止,鼓足幹勁的爲明日之事做準備。

天一明,徐素瑤就睜開了眼,她在空間裡實在休息過頭了,竟然半夜一直睡不着,白英聽到動靜,忙使喚丫鬟們進來伺候,打眼見徐素瑤眼睛有些腫,不禁嚇了一跳,想到今日還要進宮,忙使喚小丫鬟們煮雞蛋敷眼睛。

只可惜徐素瑤昨夜壓根沒睡,怎麼敷都有些腫,消除不了,白英只能另闢捷徑,將徐素瑤的妝容重新畫了畫,好讓眼睛腫的不太明顯。

徐思銘又過來蹭飯,吃完早飯,才說道,“一會兒我送你進宮,只是不能陪你進去了。”

徐素瑤點了點頭,其實只要送她到宮門口,她已經知足了。

到了宮門口,徐思銘安撫一般的說道,“等你出來。”

徐素瑤不禁眼眶一紅,遠遠的見到有別人來了,她才忙忙的抹了一把眼睛,說道“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

只有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是欺君,更是藐視大齊。

遠遠的一輛馬車緩慢的行進,等徐素瑤進了宮門,馬車裡的人才拍了拍座位,外面的車伕聽令,加速了馬車的行進,到了宮門口,蕭楠霆從馬車裡鑽了出來,面色清冷,帶着幾分王者的貴氣。

徐思銘見了,慢慢的心沉了下去。

宣政殿旁的偏殿裡,徐素瑤一身宮裝,端端正正的站着紋絲不動,白芷見了不禁也緊張起來,可現在徐素瑤自顧不暇,只豎着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一個太監公鴨般的嗓子傳來,“宣素瑤郡主覲見。”

徐素瑤這才稍微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跨步出去。

到了外面,果然見宣政殿內當中放了一個大缸,周圍圍繞着衆多表情嚴肅的大臣。

見到這麼一個滑稽的場景,徐素瑤突然放鬆下來。

聖上坐在龍椅之上,看見徐素瑤眼睛有些浮腫,不禁在心中一笑——原以爲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原來也不過如此。

“昨日聽太后言及素瑤郡主歡喜鹽水之論,想要當衆露一手,可這是大齊送過來之物,萬不能頑劣心起,惹了皇長孫殿下不快。”

這就是說,若徐素瑤出了什麼差池也不能過分怪罪了。

徐素瑤徹底放鬆下來,“回稟聖上,素瑤卻有此意。”

言辭鏗鏘有力,自信十足。

蕭楠霆眼眸又幽深了幾分,沙啞着嗓子輕聲說道,“楠霆,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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