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禾不說話,只哭。
鳳清被燁哥兒的態度給嚇着了,她跪在牀上瑟瑟發抖。
“來人!”
“王爺!”一名內侍悄無聲息的進來,燁哥兒指着牀上的鳳清:“綁了,把嘴堵上,扔到北大營勞軍!”
燁哥兒一直是個狠的。
“是,王爺!”內侍聞言就往牀榻走去,鳳清嚇傻了,一直未吭聲的鳳禾一把抓住燁哥兒的袍角:“王爺,求王爺饒了鳳清吧,王爺,妾身求您了。
鳳清要是……要是不能留在王府,我爹會怪罪我娘,會把我弟弟從書院弄回去,要斷了他的前程……”
“所以,你就膽敢拿本王來換你母親的安逸,換你弟弟的前程!”燁哥兒的聲音冷得跟冰碴子似的,他一把將鳳禾推開:“將本王作爲籌碼……鳳禾……算計親王,給親王下藥……你們鳳府按律當誅!
念在你是本王髮妻的份兒上,本王這次饒了他們……”
說完,他指向鳳清:“至於她……既然這麼想男人,就去北大營好好享受個夠!
錢大用,跟北大營打個招呼,可不能讓她死了,她可是真正的官家小姐,要留着長長久久的品嚐滋味。”
“是,王爺!”錢大用把鳳清打暈了,扛着往外走。
鳳禾的魂兒都被燁哥兒嚇沒了。
“王爺……王爺求您了,求您饒了鳳清吧,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求您……別逼死臣妾……”鳳禾瑟瑟發抖,她爬向燁哥兒,再度抓住燁哥兒的衣袍。
她豁出去了,用死亡來威脅燁哥兒。
企圖喚起燁哥兒的一絲絲憐憫。
燁哥兒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想死儘管死,本王保證,你只要死了,你爹孃兄弟立刻就追來陪你。
鳳禾,本王這輩子最在意的女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妹妹。
憑你……就想威脅本王?
你是個什麼東西?”
敢算計他,將他當成討好自己爹的籌碼商品……
他當初怎麼就點了這麼一個女人當王妃?
看皮相難道錯了?
他是親王啊,爲什麼不能憑着自己的心意選妃?
燁哥兒盛怒之下,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錯了。
他回到前院兒,在淨房很是洗了一番澡,他睡女人是一回事,被女人下迷香睡了,在他看來,就像是被人強了一樣。
他受不了。
覺得髒。
關鍵是自尊心的挫敗。
燁哥兒煩躁極了,他乾脆換了常服,步行出了王府。
“別跟着!”出門的時候,燁哥兒呵退太監,太監急得不行,只好跟護衛說,保護好王爺。
護衛:……
老子要你教!
護衛也不敢跟緊了,只遠遠的綴着。
燁哥兒走到一條小巷中,在一個混沌攤子前坐了。
“二兩混沌。”他沒什麼胃口,只是到了混沌攤不吃點兒又說不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走到這兒來,彷彿在這兒,他的心會平靜的快一些。
攤主是個面容有些黑的婦人,她臉上還有一道傷疤。
很難看。
燁哥兒第一次來的時候,很嫌棄攤主的長相,若不是帶他來的人再三誇獎這家的混沌好吃,他絕對會立刻走掉。
別說,忽略掉她這張臉,她煮的餛飩真的還不錯。
不比宮裡的差,又因着用材簡單的緣故,吃起來反倒清爽些。
“好,您稍等。”婦人的聲音細細的,柔柔的,入耳很是舒服。
她的身姿也纖細,跟河岸邊隨風飄搖的柳枝兒似的。
可惜了,若是換張臉……
“哇哇哇……”燁哥兒正想着呢,婦人背上的小娃娃就哭嚎起來。
婦人慌忙騰出一隻手去摟着他的屁股,一下下的顛着他,她這麼顛着,完全沒意識到她自己鼓鼓囊囊的胸口也跟着浪一樣的上上下下。
燁哥兒尷尬的收回眼,沒敢再瞧。
“狗娃乖,娘先給客人煮混沌,等下再喂狗娃啊,狗娃不哭,娘很快的……”
“你先去照顧他吧,我不着急。”燁哥兒說,他還沒混賬到無視孩子哭嚎,非要人先給他煮餛飩的地步。
小婦人千恩萬謝道:“那就多謝公子了。”燁哥兒穿着不熟,氣質亦不是平頭老百姓能比的,應該是個貴公子。
一個貴公子能如此謙和,小婦人着實沒想到。
她慌忙往後頭去了,進了屋子,很快孩子就沒哭了。
燁哥兒想,她是不是已經解開衣釦喂上孩子了。
他的腦海中冒出婦人那鼓鼓脹脹的胸口。
撞了邪了他!
燁哥兒有些煩躁。
“老闆娘,半斤餛飩!”這是,來了一個漢子,穿着補丁短打,瞧着是幹力氣活兒的,人還沒走近就是一股子腌臢的汗味兒。
“馬上……”婦人的聲音從後頭屋裡傳來,漢子卻不耐煩:“趕緊的,還做不做生意?”
“我給你煮。”燁哥兒站了起來,他的聲音不是特別大,但是屋裡的婦人還是聽見了。
“不用……”
“我會煮。”燁哥兒說,他是皇子,但是爹孃從不慣着,所以竈上的功夫都會。
她娘常常說,不會做飯的男人討不到好媳婦。
那漢子也愣住了,這明顯是個公子哥兒啊。
怎麼……
婦人匆匆揹着孩子出來,就見燁哥兒從容的包餛飩煮混沌。
他的手修長白淨,非常的好看,靜靜幹活兒的他跟畫上的仙人似的,身上似乎罩着一層濛濛的光。
“你的混沌好了。”燁哥兒把混沌端了過去,那漢子還傻愣愣的,直到碗放在桌上他纔回過味兒來,抓起筷子就吃。
味道不用說,餡料這些都是老闆娘調好的,難得是火候,火候沒比老闆娘煮的差多少。
事實上就是真不好吃他也不敢說,他們這些泥腿子怎麼敢跟貴公子較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