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城門上放下一個籃子,一名士兵喊道:“把令牌放進去。”
鄧虎可是威風慣了的人,何曾受過這樣的冷待。
他怒喝:“大膽!竟敢命令本將!”
可他的話音一落,城牆立刻有無數弓箭對準了他。
“東林府戒嚴,每日卯時初刻開城門,未時初刻關車門,只准進不準出,城門外貼了那麼大一張告示,你是沒長眼怎麼的?”
“什麼說話呢!老子可是皇上親封的撫遠將軍!”媽的,威風沒抖成,倒是被放過來被人箭指了!
“切,皇上是誰咱們不知道,咱們只知道按照軍令行事,你不服?”
說完,城牆上那些士兵手中的弓拉的更滿了,稍微一個風吹草動,那些箭便會如急雨般傾瀉而出。
鄧虎氣急,想逞威風,可是對方的箭尖可不是好玩的,咻咻咻下來,還不得把他身上全射成篩子啊!
“鄧虎,把令牌給他們!”
這時,後頭的馬車你傳出一個男子慵懶的聲音。
鄧虎這纔沒好氣的令牌扔進吊籃裡。
心裡卻怨毒的想,等他們家大將軍接手了遼東,今兒城牆上這幾個小子,他定然要斬殺於刀下。
令牌遞上去了,可是半響都沒反應。
城樓上的弓箭手也沒有絲毫的鬆懈,將箭尖對準着他們。
而石述羽的帶來的人也都戒備在石述羽的馬車周遭。
一隻白皙的手撩開馬車的窗簾,一張陰柔的臉往外探了探。
丹鳳眼虛着看了眼城樓,便道:“來人!”
“將軍!”
“去把兩位先生叫來!”
“是!”
很快,有兩名青衫男子就匆匆而來。
其中一人云嬌定然會認得,竟然是雲守禮!
“雲守宗目無皇上,遼東軍只識雲家人,不識有皇上,立刻替本將寫摺子,派人快馬加鞭傳給家父。”
兩人躬身道:“是!”
雲守禮心裡狂跳,哈哈哈,他終於有機會在老二身上把一切都討回來!
他挖空了心思想,這摺子應該怎麼寫才能把雲守宗踩的更加徹底。
石述羽放下馬車窗簾,靠在大迎枕上,由着一名袒露着胸膛,披散着頭髮的青年幫他捏腿。
這個帶了一臉桃花媚意的青年赫然就是桃生!
只是好像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他除了比少年時期更熟,像熟透了的蜜桃一般,其他的倒是並沒有半分的變化。
石述羽閉着眼睛,很是享受桃生的伺候,心思,卻活泛開了。
摺子該不該遞上去,那都是他爺爺說了算,他只是把實際情況寫上去而已。
這是個絕好的扳倒雲起嶽的機會,沒了楚羿做靠山,只憑一個虛無縹緲的龍虎山……
石述羽想想就不由得冷笑起來,跟他們石家對着幹,侯爺又如何?
他當是皇上親封的鎮遼將軍,鎮守遼東,便是真正的封疆大吏,這往後,石家的門庭不出意外就該是他來支應!
“將軍,城門開了。這幫人,簡直太不識擡舉了!”
大約一個時辰時候,城門才緩緩打開。
石述羽都快睡着了。
他微眯着眼,對鄧虎道:“此番不必跟他們計較,一切等見着了雲守宗再說。
一羣嘍囉,還不配本將軍費神!”
鄧虎頷首:“是!”
一行人進城之後,城門就再次關閉了。
言嘯和東林守備,喬敢的兒子喬立帶兵站在那裡,氣氛緊張肅然,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鄧虎下馬,兩名內侍從馬車上下來。
內侍扯着尖細的嗓子,掃了一眼言嘯和喬立,目中無人的道:“雲守宗何在?”
言嘯彷彿沒瞧見他的態度似的,只滿臉堆笑的拱手道:“雲大人今日不在城中,本官也不知道他的行蹤。
公公們一路車馬勞頓,本官已經準備好一處宅子,還請公公們先歇着,晚間本官設宴款待諸位公公。”
說完,言嘯就給兩個太監一人塞了一個荷包。
言嘯恭敬的態度讓人挑不出錯來,兩個太監偷偷的捏了捏手中的荷包,臉上也就有了笑容。
“這……還得問問鎮遼大將軍的意思。”說完,兩人就看向身後的馬車。
這時,石術羽纔在桃生的攙扶下,踩在趴在地上的僕役背上下了馬車。
他一雙陰鬱的眼在言嘯和喬立的身上晃了一圈兒,就陰笑着道:“這位大人好伶俐一張嘴,上下嘴皮子一碰,咱們這些人就成了公公了。”
鄧虎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說這話聽起來彆扭呢!
言嘯笑嘻嘻的道:“哎呦,您就是鎮遼大將軍吧!真是怠慢了,罪過罪過!
瞧下官這張嘴,下官那知道您在啊,下官這也是跟兩位公公客氣。
沒想到您自己個兒不是公公,卻還要把話往心裡去。
這是下官沒考慮到您的心情,晚上宴請,下官自罰三杯!”
言嘯的態度恭敬極了,讓人挑不出錯來。
但他這話,明顯是在嘲諷石術羽,老子是說公公了,你不是你認什麼啊?
喬立站在言嘯身邊,死死的忍住笑,嘴角不停的抽抽,真是憋死他了。
“放肆!竟敢對大將軍不敬!”
瞧着石術羽的臉色陰沉起來,他身後的桃生就站了出來,狠狠的厲喝言嘯。
可他才說完,脖子上有有一把冰涼的劍架了上來。
喬立冷冷的警告:“你算老幾,敢對我們知府大人不敬?”
言嘯的目光在桃生身上溜了一圈兒,就似笑非笑的道:“哎呦,是熟人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喬將軍趕緊收了劍,這位爺可得罪不得,他攀附的可從來都是權貴!
從承德郡王的世子,永昌伯父子兄弟,現在又攀上了鎮遼大將軍!
嘖嘖,石大將軍也是個命硬的,跟這位沾染過的權貴,可沒一個是善終了的。”
喬立撇了眼言嘯,一張臉都憋得快抽筋兒了:……我忍!
都是曾經混京城貴族圈子的,誰不認識誰啊!
言嘯這麼一通說,石術羽的臉色又黑了幾分,直接賽鍋底了。
“言大人這是在嘲諷本大將軍麼?”石術羽陰測測的問道。
喬立不屑的撇了撇嘴,切,本將就本將,還本大將軍,有本事怎麼不自稱本帥?
言嘯忙一副惶恐至極的樣子擺手道:“下官怎麼敢?下官是在誇講大將軍福澤深厚,是個命硬命長的,定然不會像那些個短命鬼一樣早早的就去了西天伺候佛主。”
以往在京城當紈絝的時候,石術羽就是他的嘴下敗將。
那個時候,他們石家算個屁,連他們言家還不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