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這小兔崽子竄到了旁邊，抄起了一個足足有碗口粗直徑的竹筒好奇地打量。
“楊兄，他們這是在弄什麼，怎麼居然還有大竹筒，這是要用來裝水還是裝酒？”
楊謙最恨的就是這種猶如多動症的熊孩子，跟魯班李一樣討厭。
“不是用來裝喝的東西，這是準備用來安裝水車的。
羅賢弟，趕緊過來，與爲兄一般站在這裡欣賞就是了。”
“水車？”程咬金直接就樂了。“賢弟啊，你忽悠老程是吧？”
“別以爲我老程小地方來的就見識短淺，就你這四面漏水的玩意，跟個軲轆圈似的，能叫水車？”
楊謙臉直接就黑了，尼瑪，軲轆圈是什麼玩意？
“老程你剛說什麼來着？”旁邊的徐世績突然冒出了句話來。
程咬金下意識地道。“我說，別以爲我老程小地方來的就見識短淺……”
“程兄你說的對。”徐世績表情很嚴肅地贊同道。
“！！！！！”
程咬金大怒挽起袖子就竄過去，徐世績腿腳極快，身手敏捷，盡往人堆裡鑽。
兩人就這麼一追一逃，羅士信在旁邊吆喝叫好，雞飛狗跳的日常又出現了。
劉管事：“……”
一干忙碌的工人們：“……”
楊謙既想要爲徐世績的毒舌鼓掌喝彩，可又有點想打人，你們特麼的能不能安靜一點。
牛進達也很無奈地搖了搖頭。“甭理那兩個混蛋，一會就好。”
“賢弟，你這鼓搗的這真是水車？”
楊謙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覺得還是跟牛進達聊天不心塞。
“過去的水車，有平行於地面的翻車，也有與這種立式的筒式水車近似的輪式水車。”
“論及效率和易用性而言，輪式水車皆要高於翻車。”
“輪式水車相當於把整個水輪三面密封，只留其一口汲水。”
“這種水車，不但自身於過沉重，而且還耗材極大，成本過高。”
“其汲水量倒是高於翻車，一座這麼大小的輪式水車，能灌溉到兩、三百畝水田便是極限。”
“而現如今我所製作的這種筒式車，除了立樁爲木。
中軸爲鑄鐵之外，其他地方大都使用更爲輕便的竹材。”
“重量和成本皆不足過去輪式水車的三成，但是汲水靈活快捷，足足是輪式水車的十倍以上。”
牛進達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竄了回來的程咬金喘着粗氣鼓起了眼睛誇張地叫道。
“真的假的？……”
“是真是假，一會就可以見到分曉。”楊謙信心十足地從容一笑道。
“這玩意莫非是師弟你弄出來的？”
“當然……不是，是家父的手筆。”楊謙瀟灑從容地一下子把鍋甩到了百多裡地之外的東都洛陽。
楊謙身後邊的知禮默默地低下了頭，總覺得這樣不好。
公子默默地付出了那麼多，名頭卻全都讓老爺給擔了去，唉……公子果然太善良了。
劉管事也是一臉的唏噓，公子果然是真君子也，知道老爺在工部擔當重責。
生怕老爺忙於政務，少有建樹，故爾如此兢兢業業，成日研發農具，以爲老爺仕途助力。
這真是一位孝順到了極致的楊家好兒郎啊。
正在溫暖的工部公房裡邊，吸溜着茶湯的老幹部楊寧突然打了個噴嚏。
楊寧揉了揉鼻子，面露疑色。也不覺得着涼啊，莫非是娘子又在想我了？
唔……看來，楊盡忠這個糙老爺們的煮茶手藝，終於比不得自己的娘子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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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績雙手攏在袖中，晃晃悠悠地也溜達了過來。
迎着那凜冽的北風，還甩了甩腦袋扮瀟灑，用實力演繹了什麼叫袖手旁觀。
“看看這些人夠弱的，要是徐某，單手就可以把那塊木頭給支起來。”
羅士信嘿嘿一笑。“老徐這嘴雖然損了點，可這話在理，我也可以……”
還是牛進達人實在，憨厚地朝着楊謙問道。
“真不用弟兄們搭把手？我等皆是兩膀有千斤之力的壯漢。賢弟這裡有事，我們總不能光看着。”
程咬金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道。
“也對，這幾日咱們弟兄在你府上白吃白喝白睡的，我老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楊謙的臉直接就黑了，白吃白喝也就罷了，啥叫白睡？
你能不能說點人話。老子堂堂謙謙君子正經人，特麼的又不開窯子。
楊謙認真地道。“幾位弟兄的心意我心領了，我覺得你們應該好好的休息，養足精神。
明日的比鬥纔是大事。至於這裡的雜事，就不勞煩諸位出手。”
日上三杆之時，一兩百號人的共同努力之下，第一輛筒車都才完成固定，穩穩地坐落在堤壩上。
程咬金等人此刻也不禁瞪大了雙眼，看着這個與過去的翻車形狀大不相同的筒車。
伴隨着筒車的水輪沒入了水中，河水的流動，開始帶動着水車轉動起來。
得益於核心的部件是用鑄鐵而非木頭，再加上利用了配方提供的天然油脂爲潤滑油。
整個水車的水輪轉動得極爲順暢，那半尺有餘，海碗粗細的巨大的竹筒裝了一筒筒的河水。
隨着水輪的轉動被運到了高處，又嘩嘩地流出，濺落在那已經安置好的引水槽中。
沿着水槽，那略顯渾濁的河水，便嘩嘩地流淌起來，沿着水槽一路奔行……
看到了這一幕，近百的家丁與百姓都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劉管事也興奮得有些不能自己，果然公子就是厲害。
這樣精巧的心思，居然只用了過去不到三分之一的費用。
就設計出了這等運水量卻遠遠超過老式翻車的筒式水車來。
看到大傢伙都湊在那裡歡天喜地看着熱鬧，議論紛紛，劉管事拍着手大聲地吆喝了起來。
“諸位鄉親們，都別忙着看熱鬧了，加把勁，把剩下那些個筒車都立起來……”
一干百姓都興奮地齊聲發喊，以更大的熱情投入到了筒式水車的組裝和安裝工作當中。
老黎伯一臉激動地走了過來，向着楊謙深深地一揖。
“公子你簡直就是神仙啊，這等本事，絕對不是凡人可以弄出來的。”
“老黎伯，這是我爹，是家父設計的，我只不過是把家父的設計給製作出來罷了。”
老黎伯臉色微僵，呵呵一笑。“老朽可沒糊塗，不過公子您說什麼，咱們都信，是不是大夥？”
“對，公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幾名湊過來的大澤村鄉老里長也是哼哼哈哈地道。
楊謙：“……”咋就不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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