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塵寬闊的後背擋在二人之間,他對張曉茜怒道:你爲什麼要抓傷她?
張曉茜還想戀戰,怎奈樑塵像老母雞護着小雞一樣將蘇卿卿護在身後。
張曉茜更惱怒:你不是說你們沒關係嗎?幹嘛這麼護着她?
周圍吃瓜的學生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大家都樂於看一場三角戀愛如何撕扯。
樑塵臉紅了,脖子都紅了:這……這是兩碼事,你動手就不對!
張曉茜不依不饒:你看看我身上的污穢,這是她故意的,你怎麼不說這個?
樑塵:大不了我幫你洗,幹嘛要動手?
衆人譁然。
張曉茜蹙眉一扭,噗嗤笑出來:好呀,你說的啊,你給我洗。
蘇卿卿在旁邊,已經無暇顧及他們的鬥嘴,她站立不穩,伸手抓住樑塵,如果不借助樑塵的身體,蘇卿卿就要暈倒在地了。樑塵吃驚,不顧衆人眼光抱住蘇卿卿。
衆人再次譁然。
這一幕不明就裡的人看着,就是二美爭寵大賽。
蘇卿卿支撐着回宿舍後就睡過去,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在夢裡,她夢到了食堂裡的場景,她推開樑塵,上去一把抓住張曉茜,
蘇卿卿將張曉茜拉到花園一把將她推到地上,自己也虛弱地連連喘氣。
張曉茜揉揉手腕,怨恨地瞪着蘇卿卿,她的胳膊上,竟然被蘇卿卿貼了一道符,怪不得無法再作亂。
張曉茜撇撇嘴,甩又甩不掉那道符:真想不到,你個小丫頭,還有這等本事。
蘇卿卿冷冷地瞥她一眼:你……自己說。
張曉茜端詳着蘇卿卿:
這才幾百年,盈盈,你就不認識我了。長恨人心不如水啊。
蘇卿卿一愣,盈盈,不正是前世裡自己的名字嗎?她仔細端詳着張曉茜。
張曉茜看她真的不記得自己了。嘆口氣:我是寧妃啊。
這時天已經全黑了,學校的路燈依次亮起,昏暗的燈光打在“寧妃”身上,格外淒涼。她漸漸坐正了身子,娓娓道來。
你知道我從前是最愛芍藥的,生前也和身邊服侍的宮女太監說過,死後葬三寸青絲於景仁宮的芍藥枝下,願做花鬼不羨仙。這不是都一一應驗了麼。好生生的,是這個叫張曉茜的女子自己來招惹,折斷我的枝骨,卻不想刺破手滴了些血,要不是看她臉蛋兒與我有幾分相似,我才懶得上她身回這腌臢世道。想不到,纔看中一個小生,就撞上了蘇卜官蘇妹妹。幾百年前你奪了我的恩愛,這幾百年後,還搶不過你。哈哈哈。
蘇卿卿胸口起伏,儘量掩飾情緒的變化,看似不着一物,卻是在仔細傾聽:
張曉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寧妃又撇撇嘴。
哎呦,你們當卜筮官的人,都是半個神仙,哪兒能不如我們做鬼的記性好。我可記得當年皇上的大紅人蘇盈盈,是怎麼持寵橫行的。
蘇卿卿一臉的懵懂。她有點好奇,又不願開口問,只拿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寧妃”。
寧妃耐不住冷場,自顧自地說起來:
你忘了?當年皇上寵愛你,想逾越祖宗法制,直接將你從卜官冊封爲貴妃,引起衆多嬪妃妒忌,太后更是反對,說你是‘仗妖術行世’之人,不得侍侯天子。你名義上是皇上的卜官,卻歸屬後宮管理,除了一個彌貴人與你暗好,其他人都迫於太后的勢力躲避你,我當年也是受了太后的暗使,纔去陷害你的。因爲你一旦做了皇貴妃,我在宮裡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了。”
蘇卿卿怔怔地看着她,身後偶爾有經過的同學,遠處湖面也有人嬉笑,這一切和“寧妃”的故事,是那麼不協調。而蘇卿卿就站在兩個世界的邊緣。
寧妃稍微停頓了一會,象是回憶起什麼,嚶嚶地哭了起來。
皇上的和怡公主,我的小女兒,到底是因爲什麼死的,我至今都不知道。雖然是太后叫我嫁禍給你,你也倒黴,但我女兒的死總歸是因爲你而起,我是如何都不能原諒你的。
小公主死後,我心神不寧,容顏憔悴,更加失寵,最後死在景仁宮,我這輩子還是付水流了。
寧妃的話,讓蘇卿卿思緒紛亂,蘇卿卿不知道,那個朝代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蘇卜官”在皇宮裡,是怎樣一個女人?她怎麼又會被皇上冊封?張玄一怎麼做了喇嘛?這一切連同寧妃的哭泣糾纏着,讓蘇卿卿頭疼欲裂。
“那麼,你知道不知道一個跟隨皇上的喇嘛?”蘇卿卿打斷了寧妃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