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再次擺在中線上，鄭義擦了把汗，回身喊道：“同學們，我求求你們，不要再回傳了，我們往前踢可以麼！”
隊員們用面無表情迴應了他。
開球后，球再次在20秒內回到了本方守門員腳下，比上一次更快，更熟練。
守門男兩行熱淚滑下。
你們不能這樣，這太欺負人了，而且我其實根本不想日你們的姥姥。
這終於成爲了一場屠殺，守門男成爲了最倒黴的存在，李燴不忍再看，就這樣面對着拉拉隊員們度過了渾渾噩噩的45分鐘，上半場以16：0的比分結束了，那個討厭的德國前鋒boy一個人進了11個。
休息區，死氣沉沉，拉拉隊員們早已坐在場邊放棄跳舞，即便有李燴不斷刺激，也無法激起她們絲毫的動力，學校大辱面前，苟利不再那麼重要了。
這種時候本該有教練出來鼓舞隊員的，但負責這件事的體育老師沒有買到從老家回來的火車票，也許是故意的。
哭泣的聲音傳來。
並非是拉拉隊員，而是捲毛男。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會踢球啊……”捲毛男脆弱的神經崩潰了，“下半場換下我好不好，我不想做噩夢……”
依照白靜的個性，這種時候是要施壓的，但她此時實在找不出繼續舞動青春的理由了，這簡直是青春之恥，她發誓再也不做足球拉拉隊了，籃球還可以考慮。
“同學們，雖然勝利的希望很渺茫，但我們還有目標要爭取。”鄭義此時已經渾身是傷，泥濘不堪，他個人的奔跑距離和身體對抗大概相當於其他10個人的總和，充分詮釋了努力不一定成功這個毒雞湯，但他依然在努力，依然來回奔走鼓勵每一位隊員，“進一個球，我們進一個球就好了，我們要證明自己，只需要進一個球！”
“怎麼可能嗎……”捲毛男哭着指向對面如坦克羣一樣的德國boy們，“他們是職業的，國足來都沒用！”
鄭義依舊不放棄：“所以我們進一個球就夠了，全線壓上，放棄防守。”
守門男再次老淚縱橫：“我還是日你們姥姥吧……”
鄭義隨即起身擊掌鼓勵大家：“按照我們之前的戰術走，兩翼齊飛！”
當然沒人理他，根本沒人飛的動了，除非是兩翼齊飛拉拉隊員，實際上大多數人折返跑三個來回體力就差不多了。
正在此時，德國前鋒boy不請自來：“嘿！”
大家懷着複雜的情緒凝視着他。
德國boy撓着賤臉大方說道：“這樣，咱們爲了比賽有趣，我加入你們的隊伍，和你們隊最弱的人互換。”
他說着望向了捲毛男。
他說的當然是德語，所有人都聽不懂，不包括李燴在內。
李燴稍微想了想，這的確是個方案，打亂雙方人馬，組合對抗。忘記比賽吧，比賽已經沒有意義了，相信捲毛男這隻害羣之馬會打亂德國隊的節奏。
他於是向迷茫的同學們翻譯了德國boy的建議。
“你會德語？”白靜驚訝地望着李燴，“你在瞎掰吧！”
“我其實是一個語言天才。”李燴輕描淡寫理了下頭髮，只能這麼解釋了。
同學們如朝拜一般看着這位天才，一個人不能這麼帥，又精通德語！
只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
“等等！”鄭義神色一凜，“你是李燴？”
“是的，很感激你能認出我。”
“你……你怎麼了！蛻皮了麼！”
“減肥了。”
同學們驚訝地圍上前去，暫時忘記了德國boy的煩惱。
“哦呼！”
“李燴？”
“真的是李燴。”
“騙人的，你去整容了吧！”
鄭義是此時唯一保持理智的人，他推開了企圖擰下李燴臉蛋的人們：“同學們，先解決眼前的事。”
“還解決什麼，我去敵陣就好了！”捲毛男擦乾眼淚笑道，“放心，我會搞亂他們的節奏的。”
還真有自知之明！
“就這樣放棄了麼？”鄭義憤怒地掃視衆人，然後望向拉拉隊，望向失望的觀衆們，“全校，無論學生還是老師，無論新生還是學長，他們依然在這裡爲我們加油助威！他們都還沒有放棄，我們就要放棄麼？我們只需要進一個球就好了，就一個球！”
於是同學們再次低頭望向草坪。
“鬥志啊，拿出一些鬥志啊！”鄭義扶着膝蓋有些絕望地站在原地，依然沒有人理會他。
可悲的班長，你值得尊敬，但總要考慮一下現實的引力對不對，不可能的，這支隊伍是不可能的。
德國boy迷茫地走到李燴身旁，指着鄭義問道：“這個傢伙怎麼了，他可是你們唯一會踢球的人，其實他也不會踢球，只是有踢球的精神。”
李燴攤臂道：“不要自鳴得意，我們連業餘隊伍都不算，除了隊長以外，其他人意志都崩潰了。”
“所以我提出換人的方案。”德國boy說着衝着拉拉隊員們眨了個眼。
“淫棍！”李燴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用德語喊出這個詞的，“這是本校的拉拉隊，輪不到你來褻瀆。”
雖然對這些拉拉隊員並沒太多感覺，但這是本校內部的事情，德國boy回他們的骨科好了。
“別這麼敏感，一個玩笑而已。”德國boy笑呵呵地拍了拍李燴的肩膀，突然神色一震，他知道強壯的肌肉和儒弱肌肉的觸感差別，這個中華boy無疑比所有隊員的肌肉都要強健，這讓德國boy驚呼道，“你是會踢球的！”
“並不會，走開！”李燴早已意識到，自己的肌肉想比之前同樣美型了很多，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種，力量上並沒有質的飛躍，只是單純的美而已。
“嘿！來吧，反正你們已經這樣了。”德國boy鼓勵道，“有mvp評獎的，1000歐元的獎金！貴國的有錢鵝公司真的太有錢了！”
“嗯？”
“雖然mvp毫無疑問是我的，但這麼拿到也太無聊了。”德國boy眨着一隻眼睛鼓勵道，“你該幫幫你們的隊長，而且……看在這幫騷貨拉拉隊的份兒上，你懂的，這跟國籍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