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殺不殺？”
徐若羽此刻無比糾結。
她的認知與秦若羽是同步的，在心底其實很感激顧遊傾和李清慕的救命之恩。
所以她在宣城時，纔會詐死脫身，沒有去傷害他們。
可那個夢……
“道友，找到了，且隨我來。”
“聖女，不用扶顧某，顧某自己會飛！”
“道友御風實在太慢了些。”
兩人落在野祀前，這是一座極小的廟，大概只夠兩三人共同進入，中央擺着一人寬的祭臺，四周散落着一些簡易的祭祀道具，有未完全燃燒的黃符不知被什麼東西踩進泥地裡。
顯然有什麼生物，近日在這裡走動過！
“哥哥？”
徐若羽得意洋洋。
“因爲姐姐想要喊他哥哥。”
不過眼下顧遊傾也來不及細想，只能撒謊道：
“聖女誤會了，只是秦姑娘有次私底下與顧某聊天，說顧某像兄長一般照顧她，並希望喊顧某哥哥……”
但她關注的不是這個。
她凝神望去，這才發現紅影邪祟猙獰的面容，確實與秦若羽有七分相似。
“你姐姐是秦若羽姑娘？”
顧遊傾這才說道：“她便是那邪祟。”
“秦姑娘？莫非道友私底也是喊秦姑娘妹妹？”
“若羽妹妹？”李清慕微微一愣。
徐若羽趁此機會，啊嗚一口咬在了李清慕持劍的手腕上。
而是……他喊自己就喊聖女，喊這邪祟叫若羽妹妹？
她是邪祟，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的？
“若羽妹妹！？”李清慕手中的劍招又快了三分。
“道歉！”
顧遊傾深吸口氣，正準備喊一聲若羽妹妹時，心底驟然生起一抹寒意。
不過……上仙大人怎麼會喊自己若羽妹妹？
也不能算是撒謊，模擬劇情中徐若羽不就是要喊自己哥哥嘛？
李清慕眼中的殺意漸漸隱去，她看向顧遊傾，小聲問道：
“……”顧遊傾頭皮發麻，瞪了徐若羽一眼：“你別說話！”
“你！給我過來！”顧遊傾壯着膽子，嚴厲地吼了徐若羽一句。
先殺她再殺上仙大人！
李清慕的手腕流出汨汨鮮血，她怒視顧遊傾：
“道友，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剛剛急着要阻止兩人，這才喊了出來。
徐若羽悄悄衝着顧遊傾眨了眨眼睛，顧遊傾鬆了口氣。
徐若羽瘋狂點頭。
如果夢與現實相反，那上仙大人就是來抓自己的，是敵人！
“邪物大膽！”李清慕挑劍躍出。
徐若羽跪在地上，邦邦邦磕了三個響頭。
“就是你這個女人！”徐若羽不甘示弱，在夢中，她便有過想要擊殺這裝模作樣的女人的念頭，沒想到她居然送上門來！
“聖女！別打了！”
“哥哥~”她試着喊了一聲。
“她喊道友哥哥，道友便喊人家妹妹了？”
顧遊傾：“……”
人類吵架她看的多了，都是爲了爭田地，爭家產，爭老婆，仙人吵架她還沒看過，沒想到仙人是會因爲一個稱呼而吵架呢。
“奴家……奴家是姐姐的妹妹。”
“啊……”顧遊傾慌死了。
祭臺轟然炸開，一道紅色身影直往顧遊傾掠去。
“對……對不起……”
她應該是第一次這個稱呼纔對，卻一點兒奇怪的反應也沒有？就這麼順理成章？
總不能她也見過模擬劇情吧？
沒人理會他。
“啊！”細劍咣噹落地，李清慕捂着手腕退至顧遊傾身側。
看來就是這裡了。
她指的是他稱呼那邪祟爲若羽妹妹一事。
“好了，都停一下。”
他不禁有些心虛：
“剛剛顧某便看見了，她與秦姑娘長得極像，情急之下才脫口而出……”
所以，兇她一兇，應該沒事吧……
“當然這只是猜測罷了，顧某也不確定，方纔喊那一聲若羽妹妹也是試探，沒想到真的得了迴應……”
一旁的徐若羽看的津津有味，兩位上仙吵架了。
“到底怎麼回事？”
一心二體是嗎？李清慕丟下顧遊傾，看向立在一旁看戲的徐若羽，戒備地問道：
“你是誰？”
“是姐姐的上仙大人。”
“道友爲何喊她若羽妹妹？”李清慕盯着顧遊傾的眼神十分危險。
“這纔敢壯着膽子命令她，聖女也該明白的，秦姑娘十分尊敬你我……”
她見人類，都似乎是以這種方式來表達歉意。
就在徐若羽微微愣神的片刻，李清慕的細劍破開了她幻化出的血晶，直往她心口刺去。
“又是你這女人！”徐若羽也不再多做猶豫，當下放棄顧遊傾，與李清慕纏鬥起來。
“你爲何喊他哥哥？”
顧遊傾好一頓胡謅，總算是將事情圓了過去。
他知道，徐若羽的認知與秦若羽是同步的，因此對自己的初始態度是尊敬。
李清慕很憋悶，她與顧遊傾認識這麼久了，也還是被他聖女聖女的叫着。
“道友是否有事瞞着清慕，清慕倒也好奇，爲何道友可以命令那邪祟呢。”
李清慕又指向顧遊傾：
“他是誰？”
李清慕：“……”
“那我們該如何稱呼你，總不能也喊秦若羽姑娘吧？”
“姑且信了道友的鬼話。”
她眼中的殺意時隱時現，此刻要是殺了上仙大人，姐姐會很難受的吧……
果然，他的吼聲，讓徐若羽的身子微微一顫，看向顧遊傾的眸子不禁有些躲閃，就像惹禍的熊孩子見到了家長一般。
錚！
李清慕的細劍停在了空中。
“李姑娘！哎呦我的神仙姐姐！別打了！”
李清慕步步緊逼，直視顧遊傾的雙目。
黑衣聖女手持細劍，與幻化出血色晶甲的紅影邪祟激戰，眨眼間，兩人爆發的氣勢便將這座存在了數百年的野祀摧毀。
顧遊傾知道，自己此刻必須要淡定，他淡然地指向徐若羽：
“聖女多想了，顧某不過是從秦姑娘出現病症與她出現的時機推測，她與秦姑娘很有可能是一心二體的存在。”
“過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徐若羽居然好像也接受了這個稱呼？
“別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顧遊傾焦急喊道：“聖女！若羽妹妹！不要再打了！”
不過他越發懷疑，難道徐若羽真的知道模擬劇情？
不應該啊，既然是模擬，自然是虛構的劇情，並非現實，理應只有持有模擬器的他才能知道劇情纔對啊？
李清慕聽了徐若羽的解釋，這才咬着脣，不再對追究他們的兄妹之情。
徐若羽光着腳丫，啪嘰啪嘰乖乖走了過來。
“回仙子，奴家沒有名字。”
其實夢裡被上仙大人取了一個。
“秦姑娘本還有個徐姓，要不你就叫徐若羽吧？”顧遊傾插嘴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