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此時,一名老者在幾名侍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出了楊府。
楊素一見那老者,立即哭喊着大叫起來:“爺爺,救我!”
樑修見那老者出來,急忙躬身行禮:“楊老,您怎麼出來了?”
不僅是樑修,就連囂張跋扈的皇甫坤,也對那老者欠身行禮。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身爲朝廷命官,竟在街口混戰,這成何體統!”老者聲音發顫,但語氣卻裹着一股子威嚴正氣。
皇甫坤黑着臉,甕聲甕氣的道:“楊老,楊素害了惟兒,我正要拿他去衙門!”
“爺爺,我沒有殺人,他們誣衊我!”楊素驚慌失措的叫道。
楊老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沉默片刻後,他緩緩地掃了眼衆人,顫巍巍的說道:“你們說他殺人,可有證據?”
皇甫坤眉頭一挑,指着李滄海道:“楊老,此人負責偵辦此案,所有的證據都在他手上。”
李滄海在心裡將皇甫坤罵了個狗血淋頭,此人簡直就是厚顏無恥,套用諸葛亮的一句話,那就是,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無奈何,李滄海只得站出來,拱手道:“皇甫惟被害一案,我的確已經查明兇手,而兇手正是楊素。”
聽他一說,樑修急忙湊到他身邊,低聲道:“滄海,此事事關重大,你可有確鑿證據?”
李滄海點了點頭,沉聲道:“大人放心,此事我已調查清楚。”
洛陽府衙門,今日升堂審理皇甫惟遇害一案,許多名門世子都趕來湊熱鬧。
洛陽府衙門,梁修身爲主審官,高坐正堂之上,兩側分別坐着皇甫坤與楊老兩人。
正堂上放着一具覆以白布的屍體,李滄海則站在堂前,似乎在閉目養神,只是他不時的揉着太陽穴,隱隱覺得自己有些發暈。
隨着樑修驚堂木拍下,兩旁衙役頓時拖着長長的尾音,高喊起了“威武”。
“帶犯人上堂!”樑修驚堂木一拍,沉聲喝道。
楊素走進正堂,他看到自己爺爺坐在堂內,心中大定,跪下叫道:“大人,冤枉啊!我沒有殺人,冤枉啊!”
“楊素,你有沒有罪,不是本官說了算。”樑修頓了頓後,對李滄海道:“李滄海,你說楊素殺了皇甫惟,可有證據?”
“回大人,楊素與皇甫惟不合,若論起殺人動機,楊素的嫌疑最大。”李滄海晃了晃發暈的腦袋,睜開眼睛,走到堂前說道。
楊素自然不願承認自己殺人,他立即反駁道:“我與皇甫惟不合,是衆所周知之事,我怎會蠢到真去殺他?”
衆人覺得他說的有理,兩人本就不和,皇甫惟要是死了,他第一個就脫不了干係,這種蠢事任誰也不會去做。
李滄海強行打起精神,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了起來,沉聲道:“也正因如此,所以你就是殺了皇甫惟,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你頭上。”
“你這是血口噴人!”楊素怒道。
“好,既然這樣,我就將你的動機說一遍。”李滄海摸了摸下巴,說道:“你與皇甫惟所有的恩怨,都源自於一名名叫‘探雪’的女子,此女子與你交好,但後來卻因皇甫惟之故而自殺,是也不是?”
楊素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悲憤地道:“不錯,我與探雪本是情深意篤,只怪那年我前往長安,未曾帶她同去。待我歸來之時,才知道探雪被皇甫惟那畜生奪走了身子,而探雪自覺負我,便墜河而亡。”
“你罵誰是畜生?”聽到楊素的話,皇甫坤勃然大怒。
“我罵的是畜生,皇甫將軍又何必動怒?哦,我忘了,皇甫惟是你兒子,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楊素絲毫不懼皇甫坤,反而冷嘲熱諷地譏笑起來。
“你!”皇甫坤臉色陰沉,剛要發作,被樑修給攔了下來。
李滄海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接着說道:“於是從那時起,你便懷恨在心,想盡一切與其作對。終於有一天,你查到皇甫惟與翠紅樓的鴻雁有所曖昧,於是你用盡心思接近鴻雁,最終將鴻雁從皇甫惟手中搶了去。”
“哼,只要是他看上的一切,我都會搶過來。皇甫惟貪圖鴻雁美色,卻始終不得鴻雁芳心,本公子只用了小小的方法,就讓鴻雁對我芳心暗許。想想當時皇甫惟的表情,本公子就覺得心中無比暢快!”楊素得意的哈哈大笑,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處境。
“然而,案發前一天,你卻替鴻雁贖身,讓她離開洛陽。”
“那又怎樣?鴻雁對我有情有義,我替她贖身有何不可?”楊素倒也承認的乾脆。
李滄海咳嗽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臉色慘白的說道:“鴻雁只是你用來對付皇甫惟的工具,只要皇甫惟在一天,你就不可能讓鴻雁離開。可是,你卻突然讓她離開,此事頗爲耐人尋味了些。”
樑修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此事,有何奇怪之處?”
李滄海解釋道:“他讓鴻雁離開,是因爲鴻雁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而只有皇甫惟死了,鴻雁纔沒有價值。楊公子,我說的是也不是?”
“你胡說,我怎麼會知道皇甫惟會死?”楊素眉毛一挑,極力爭辯道。
“因爲,你早已打算要殺死皇甫惟,而且確定他必死無疑!”李滄海一改之前淡然之色,眼神凌厲的喝道。
“你有何證據證明我殺了皇甫惟?”楊素渾身發抖的叫道。
李滄海走到屍體跟前,沉聲道:“證據,就是這具屍體!”
衆人感到一頭霧水,紛紛探着脖子朝屍體看去。
李滄海掀起白布,指着屍體道:“案發之時,我曾嚴查過屍體,屍體上並無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當時我覺得很奇怪,死者的死法讓我想起了另一具屍體,同樣的沒有傷痕,也都是死者死後屍體立即僵硬。”
衆人之中,惟有樑修知道李滄海話中所指,他心中一動,問道:“難道你查出了死者真正的死因?”
李滄海點了點頭,沉聲道:“死者真正的死因,可以說是匪夷所思,但也正因如此,才顯得一切都如此天衣無縫,甚至沒有一絲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