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良介也跟着點頭,他沉聲道:“左使放心,此番前來中原,一刀流並非只來了我們幾人。我們只是先鋒,真正的一刀流勇士都尚在趕來的路上。只待他們趕到,何愁主上大事不成?”
兩人相互看了看,隨即發出哈哈大笑,對死去的屬下反倒不怎麼在意,在他們看來,只要大事能成,莫說幾個屬下,就是死傷再多也值。
卻說薛萱從忍者身上搜到‘藥’粉之後,便匆忙趕回縣衙。
她不知這兩種‘藥’粉之中有沒有解‘藥’,但是李滄海危在旦夕,她也容不得多想,只得將兩種‘藥’粉悉數拿了回來。
趁着夜‘色’,她潛入縣衙後院,悄無聲息地來到張懸命所在的房間。
房間之中,燭火搖曳,張懸命正在研讀醫書。
薛萱稍一沉思,隨即將兩包‘藥’粉扔了進去。
兩包‘藥’粉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準確無比的落在了張懸命面前。
“什麼人?”張懸命吃了一驚,忙站了起來,四顧看了看。
窗戶嘎吱作響,等張懸命過去之後,薛萱早已不見了身影。
回到桌上,他拿起兩包‘藥’粉聞了聞,他眉頭一皺,忙揣起兩包‘藥’粉往康緒房間走去。
康緒思考了半天的案情,剛想要睡覺,忽聽到敲‘門’聲,他忙走了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張懸命便匆忙走了進來。
二話不說的將兩包‘藥’粉拿了出來,張懸命壓低聲音道:“師爺,有人給我送來了這個。”
“這是何物?”康緒拿起‘藥’粉聞了聞。好奇的問道。
“兩包毒‘藥’。”張懸命沉聲道。
康緒吃了一驚,他嗅了嗅毒‘藥’。剛要放下,忽然嗅到了另外一股微弱的香氣。
“送‘藥’之人何在?”康緒問道。
“送‘藥’之人是一位武功卓絕的高手。將毒‘藥’送來之後便消失了夜‘色’之中。”張懸命頓了頓,疑‘惑’地問道:“師爺,你說爲何有人要送兩包毒‘藥’與我,這究竟是何用意?”
康緒仔細的辨認着‘藥’包上的香氣,他心中瞭然,說道:“這是薛萱姑娘所送,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得知了大人中毒之事,而後與東瀛人‘交’手。想要強搶解‘藥’,只是她沒想到,對方身上居然會有兩包‘藥’粉,她不知哪個是解‘藥’,哪個是毒‘藥’,這纔將‘藥’包送與你辨認。”
張懸命詫異地看着他,奇怪的問道:“師爺如何知道,這兩包‘藥’粉是薛姑娘所送?”
康緒‘揉’了‘揉’鼻子,微微一笑道:“此事。日後再對你詳說,總之,我確信這兩包‘藥’粉乃薛姑娘所送。而且,薛姑娘絕對不會害大人。所以張醫師也不必多慮。”
見康緒如此確定,張懸命也就不便多說,疑‘惑’地拿着‘藥’包。搖晃着腦袋走了出去。
康緒眯了下眼睛,他‘摸’了下還算英俊的臉頰。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次日清晨,康緒等人一早就爬了起來。按照之前安排,分頭行事。
小五繼續調查兇器相關線索,康緒前往河頭村,常風則被分配了新的任務,去調查呂季同。
這些天的經歷,讓幾人之間的配合越發的嫺熟,康緒心中暗喜,有他們相助,他對偵破此案的信心頓時有多了幾分。
身着便服,臉上依然‘蒙’着面紗,康緒帶着幾名衙役,乘坐馬車前往河頭村而去。
剛出了城‘門’,還沒走多遠,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爲何停下?”康緒正在思考命案,挑起簾子問道。
一名衙役走了過來,說道:“大人,前方道路被擋住了。”
“那就讓他們讓開便是,記住千萬要好言相勸,不得欺凌百姓。”康緒不以爲然的隨口說道。
康緒說完,可那衙役卻並沒有走,而是一臉爲難的站在原地。
“爲何不去?”康緒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大人……擋路的不是人,而是……狗。”那衙役撓了撓頭,有些鬱悶的道。
狗?
康緒頓時愣了,他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你們堂堂官差難道連只狗也擺平不了?”康緒走了出去,他清了清嗓子,道:“好狗不擋道,擋道不好狗……額,怎麼會有這麼多狗?”
康緒站在馬車上,突然看到前面道路上,幾隻猙獰的惡狗,頓時嚇了一跳。
不過,十幾只惡狗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此時它們正對着一隻鬆‘毛’小狗發狠。
那隻小狗只有那些惡狗的半身高,蓬鬆濃密的長‘毛’上滿是塵土,也看不出究竟是何‘毛’‘色’。
鬆‘毛’小狗被圍在中間,渾然不懼那些惡狗的挑釁,前身半匍匐在地上,弓着身子,嘴裡發出低聲嘶吼。
衆人大感詫異,那鬆‘毛’小狗嘴巴上沾滿血水,卻沒有任何傷痕,而周圍那些圍攻的惡狗身上卻是傷痕累累。
“嗚~汪!”
鬆‘毛’小狗滋着牙,眼中散發着兇光,謹慎地盯着周圍惡狗。
那些惡狗圍着鬆‘毛’小狗,不停的走動,卻愣是不敢上前。
康緒頓時覺得奇特,忙令衆人退至一邊。
卻在此時,那些惡狗竟突然發難,一擁而上往鬆‘毛’小狗涌去。
十幾只猙獰的大型惡犬紅着眼睛,發瘋似的往鬆‘毛’小狗撲去,那小狗身子一躬,四根腳爪自地上奮力一蹬,頓時猶如利箭般彈飛了起來。
自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之後,鬆‘毛’小狗猛地跳出了衆犬包圍。
它跳出之後,並沒有逃跑,而是轉身往衆犬之中最大的一隻惡犬撲了過去。
鬆‘毛’小狗行動敏捷,衆犬尚未反應過來,它已經撲到了最大那隻惡犬背上。
鬆‘毛’小狗嗚哇的叫了一聲,張口就往那隻惡犬咬去。
惡犬吃痛,瘋狂的彈跳着,想要將鬆‘毛’小狗給甩下去,可鬆‘毛’小狗死死的咬住惡犬的脖頸,哪裡肯鬆口?
那隻惡犬疼的嗷嗷直叫,任憑它在地上打滾翻騰,鬆‘毛’小狗始終死死的咬着它的脖頸。
周圍那些惡犬想上前幫忙,可鬆‘毛’小狗嘴裡發出的低聲嘶吼,卻明顯讓它們心生懼意。
折騰了半柱香之後,那隻惡犬終於發出不甘的哼叫聲,撲通一下倒在了塵土之中,脖頸間被生生撕下好大一塊皮‘肉’,汩汩的流着血水,竟是被鬆‘毛’小狗咬斷了喉管。
那大惡犬掙扎了幾下,就徹底的死了過去。
周圍那些惡犬見狀,紛紛後退,發出嗚嗚悲鳴,謹慎地看着鬆‘毛’小狗。
鬆‘毛’小狗站在死去的惡犬身上,眼中兇光畢‘露’,呲着利齒,猶如王者一般睥睨着衆犬。
衆人都看的呆了,一隻鬆‘毛’小狗,面對衆多惡狗攻擊,竟然還能反敗爲勝,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康緒也是暗自驚奇,這鬆‘毛’小狗簡直能用聰慧來形容,竟懂的‘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來人,去將那些惡犬趕走!”康緒隨手吩咐道。
幾名衙役躬身領命,隨即‘抽’出朴刀,往那些惡狗走了過去。
明晃晃的朴刀,散發着凌冽寒光,那些惡狗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對着衆人呲牙咧嘴的發了一陣狠,瞬間四散而逃。
康緒從馬車裡拿了一個包子,走到鬆‘毛’小狗跟前,將包子咬了一口,然後放在它跟前,拍了拍鬆‘毛’小狗的頭,道:“好傢伙,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厲害,這包子就當是給你的獎勵,吃吧。”
鬆‘毛’小狗嗅了嗅包子,又嗅了嗅康緒,突然一個縱身撲到了他懷裡。
“嗚~汪!”
鬆‘毛’小狗的尾巴拼命的搖了起來,似乎對康緒極爲親密,伸出舌頭在他手上‘舔’了起來。
“汪!汪汪!”
康緒頓時愣了,他抱起鬆‘毛’小狗仔細看了看,他越看越覺得眼熟。
正好看到不遠處有一方水池,康緒抱着鬆‘毛’小狗走了過去,將小狗扔進水裡。
鬆‘毛’小狗身上污泥很快被水泡開,在水裡折騰了一陣子後,鬆‘毛’小狗從水裡爬了出來,使勁的抖了抖身子,將身上的污水甩幹,原本灰不溜秋的鬆‘毛’小狗,竟變成一隻漂亮的松獅犬。
康緒頓時恍然,難怪他覺得眼熟,這松獅犬不正是李滄海給狄晴的那隻麼?
當時離開洛陽,狄晴並未將此狗帶走,而是‘交’給狄英代養,不想此時竟然出現在了正陽。
康緒看着鬆獅狗,忽然想到,這狗該不會是從洛陽長途跋涉而來,找主人的吧?
果真如此的話,那這隻狗的嗅覺會是何其靈敏?
“事隔多天,此狗依然能夠憑藉氣味尋到這裡,其嗅覺之敏簡直匪夷所思,帶着它或許能夠對破案有所幫助。”
想到這裡,康緒將松獅犬抱了起來,給它餵了幾個包子,隨即命人繼續前行。
半個時辰之後,康緒等人來到了河頭村。
剛進入村中,康緒立即命人將全村召集了起來。
“所有人都到齊了嗎?”康緒揹着雙手,站在村中祠堂前,對着保甲詢問道。
保甲看了下臺下衆人,恭敬地道:“回大人,本村村民已全部到齊,請大人訓示。”
康緒點了點頭,他咳嗽了幾聲,淡淡地道:“近來,正陽城發生一樁血案,想必此事大家都已有所耳聞。本官今日來此,是因爲有人與本案有所牽連,本官希望知情者自己站出來承認。否則,被本官查出,定嚴懲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