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旁邊的幾個保安還有那個被狠狠打了個大耳光的前臺小姐可都看傻了，暈，狂暈，平日裡趾高氣揚天老大自己老二的董事長現在居然*自己的嘴巴？而且還打得那麼狠？這是怎麼了？世道變了？
張雲傑也有點兒傻了，站在旁邊張大了嘴巴，不停地吸着涼氣，看了看石鳳山，又看了看林宇，感覺到這一刻自己的腦容量就有些不夠了，實在轉不過來。
“放你一馬？怎麼放？”林宇抱着肩膀，慢條斯理地道。其實剛纔他也沒打算走，錢還沒要回來呢，走什麼走？只不過，未來的老丈人讓人欺負得這麼狠，他總得有點舉措不成。這個石鳳山倒是挺配合的，直接就上來抽自己個兒的嘴巴了，倒也省了他不少麻煩——他剛纔想親自動手抽他來着，只不過一直沒騰出功夫來呢。
“我，我，呃，張老闆，實在不好意思，我欠您多少錢來着？”石鳳山腦子轉得夠快，隱隱間已經聽到了林宇話裡話外的一絲轉機，就趕緊轉頭向着張雲傑賠着笑臉兒道。
“十五萬。”張雲傑愣眉愣眼地回答道，現在還沒太反應過來了。也不怪他，石鳳山前後的態度反差實在太大了，張雲傑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倒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這個石鳳山向來在他面前可是強勢慣了，自己每一次來要錢整得都跟孫子似的，人家就跟祖宗一樣，高高在上，心情好了待見自己幾句，心情不好直接就讓保安把自己跟攆狗似的給哄出去了，這個憋氣就甭提了。
今天也是發下了一顆狠心來，因爲最近拉了幾個小工程，可實在是沒錢開工，他索性也豁出去了，剛纔就偷偷摸摸地從後門繞了進來，跑到了十樓的辦公室找石鳳山要錢去了，結果，在電梯裡就碰到石鳳山父子，三個人就拉扯了起來。
雖然之前把欠條給林宇委託林宇要帳去了，不過，對於這個他倒是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林宇一個毛頭小夥子，又能有什麼本事把他六七年都沒要出來的錢要回來？所以他也沒抱什麼信心，就想着自己一個人來要吧。結果可倒好，今天如果不是林宇出現，他都險些捱上一警棍鬧個頭破血流住醫院了。
“十五萬，好好好，我馬上還，馬上還，現在就給財會室打電話，請張老闆稍候片刻。”石鳳山就跟孫子見了祖宗似的賠着笑，二話不說，拿起了電話就要給財務室打電話。
“啊？這就還了？”張雲傑眼睛瞪得更大了。
“等等。”旁邊抱着膀子站了半晌的林宇抱着膀子突然間就伸出了手去，摁住了石鳳山的胳膊。
“林少，您說，您說。”石鳳山趕緊摁了電話，賠笑道。
林宇沒理他，只是轉頭向張雲傑道，“張叔，這死胖子欠你錢一共欠了您幾年啊？”
“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錢年吧。”張雲傑掰着手指頭一算，就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數字來。
“哦，石董事長，您看，前前後後可是七年了，十五萬，一萬塊錢一年三百多的利息，就算三百吧，一年也有小五千呢。這都欠了七年了，利息錢怕也有三五萬塊錢了吧？這還沒算上通貨膨脹的因素呢。”林宇冷冷一笑道。
“那是，那是，這是必須的。啊不不不，按照市面上，民間借貸最高的三分利計算，一年四萬五，七年，三十一萬八，算三十二萬，再加上十五萬，一共是四十七萬。還有包括張老闆來來回回跑了這麼多趟的誤工費、餐費、交通費、電話費，等等，加在一起，我還五十萬，成不成？”石鳳山用大手絹不停地擦着汗，賠着笑臉兒道。
能蓋得起這樣的十五層辦公大樓，經濟實力當然可見一般，五十萬，對他來說實在不值一提。只不過欠外面這麼多錢，這跟良心有關，跟經濟實力可沒什麼關係了。
“五十萬，張叔，您看看夠不夠？”林宇聽到這個數，就點了點頭，轉頭望向了張雲傑。
“啊？五十萬？夠、夠、夠了……啊不不不，用不了那麼多。”張雲傑就咧開了嘴巴，被這個數字打擊到了，讓石鳳山這樣的鐵公雞外加吝嗇鬼拿出這麼多錢來，可能嗎？更何況，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的十五萬轉眼間就變成了五十萬？他真能還？
“用得了，用得了。我馬上就打電話，稍等啊。”石鳳山不停地擦着額上的汗珠子，再次拿起了電話，又要往財會室打。
“等等。”不提防，林宇又伸過手來了。
石鳳山一咧嘴，真要給他跪下了，這位祖宗，還有完沒完了啊？還要折騰他倒什麼時候？難道自己這樣都顯示不出來誠心嗎？
旁邊的張雲傑也有點兒急了，就一個勁兒地給林宇使眼色，示意他見好就收算了，可千萬別這麼得寸進尺了。要不然的話，逼得狠了，石鳳山狗急跳牆就是不還錢，那還麻煩了呢。
林宇轉頭向他笑笑，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山人自有妙計。隨後就在包裡一通翻，未已，掏出了六七張欠條來，紙張明顯都有些發黃了，一看就知道年頭不少了。
“石董事長，我們是好朋友不？”林宇抓着那把欠條，就摟過了石鳳山的肩膀，哈哈一笑道，狀甚親暱，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經年老友呢。
“是是是，當然是，能跟林少做朋友，簡直就是我一生的榮幸。”石鳳山雞啄米似地點着頭道。
“哦，是朋友就好。剛纔的事情呢，我也看出來了，石董事長你這人仗義、講究，對朋友也特夠意思……既然這樣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些其他單位的欠條，都是我張叔，原本張叔委託我幫他要帳來了，不過我最近很忙，也懶得挨家去要了，這麼着，你就幫我個忙，把這此無形都還了吧。然後呢，欠條兒都給你，你自己去要吧，你人脈廣，要這點兒小錢出來也不算什麼事兒……至於利息啊、誤工費什麼的，唔，就按照剛纔石董事長的借貸利率去還吧，反正你是朋友，我可信着你了，你不會坑我的，也不會給我少算的，是不是？”林宇摟着他的肩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