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椿城的那天,是6月27日,我和白璟南還有他的助理閆東乘坐飛機在兩個半小時之後降落在了深圳。
我們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他戴着眼罩睡覺,閆東在看合同,我在看着窗外的雲層,空姐甜美的聲音始終在耳畔飄來飄去,我發現幾乎是個女人,都會對白璟南多看兩眼,即使他被眼罩遮住了半張臉,可還是有魅力讓所有路過的女人都駐足,下飛機的時候我忍不住唸叨了一句,他只是沉默,脣角噙着一絲難得的淺笑。
“白總的魅力何止這些,總公司的董事,分公司的職員,大明星小模特,哪一個不喜歡白總,我要是個女人,我也喜歡了。”
閆東笑呵呵的拖着我們兩個人的行李箱在身後跟着,也不管我們不理他,自顧自說了許多,我雖然嘴上沒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在看着白璟南,他身上那股子氣質,確實迷人。
白璟南在機場外面打了一個電話,好像是給酒店的人,不多時便有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眼前,下來兩個男的,接過了閆東手上的行李箱,又將車門打開,迎着我們三個人上了車。
到酒店的時候,我們乘坐電梯上了四樓,我驚詫的發現,酒店的人給安排了兩個套房,也不知道是怎麼給分的,似乎有些深意,我看着白璟南,他默不作聲,把行李箱拉過去,看了一眼閆東,“我們是a套,去吧。”
閆東回頭看了我一眼,點頭,我橫過去,擋在閆東前面,“你拿着你的行李去另一套。”
閆東大抵也不願攙和,很高興的應了聲,轉臉就不見了,白璟南蹙着眉頭,“我們怎麼住。”
我回頭看他,“反正你應了我,這是最後一次旅行了,以後,我也只跟我丈夫出來,我想怎麼樣,你能不能只點頭不搖頭?”
他低眸沉思了片刻,“隨你。”
我笑呵呵的跟在他身後,“我怕黑,套房那麼大,你該知道我會睡不着。”
“這樣大了,也該自己學着適應,誰以後能天天陪你睡。”
“你能啊,你原先不就是,以後,白明達會陪我啊,夫妻住在一起不是天經地義。”
他聞聲的步子頓了一下,接着又繼續穩步的走着,我只是笑,白璟南,你心明明都在疼,還裝做若無其事做什麼。
我們把行李箱放在房間的玄關處,把衣服都掛起來,他默不作聲的靠在架子旁邊喝冰咖啡,我湊過去,把頭枕在他肩上,“白璟南,你把這次深圳之旅,看作什麼?”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颳得很乾淨的下巴還是躥出來了幾根青硬的胡茬,在我看來,那是讓他更有魅力的象徵。
“讓你高興。”
我呵呵笑,“白璟南,這是訣別的禮物。”
他的身子再次一顫,我餘光瞥到他握着咖啡杯子的手緊了緊,但嘴還是那麼硬。
“也好,你怎麼選擇,我都尊重。”
我仰起臉看他,“既然我怎麼樣你都尊重,爲什麼就是不接受我。”
他沉默半響,終究是找不到合適的話來答我,他隨手將杯子放在架臺上,擡腿便往外面走,“閆東安排好了,去跟他匯合。”
我跟着他,還有閆東,從上午十點多,一直逛到了晚上十點,我累得走不動了,白璟南扶着我的胳膊,“回酒店吧。”
我固執的搖頭,眼淚含在眼睛裡,分不清是我捨不得這麼結束還是腳疼得,“只有三天兩夜,白璟南,我恨不得不睡覺,讓你陪着我。”
閆東咳嗽了一聲往後退,佯裝去看夜市,白璟南站立了許久,忽然攔腰將我打橫抱起,他的脣就貼在我耳畔,溼熱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引來我一陣顫慄,他脣角溢出一絲淺笑,似乎在逗我一樣,聲音像是蠱毒。
“我抱着你逛。”
他雙臂抱着我橫穿了那條冗長的夜市,從南向北,走了許久,我喜歡的他會駐足等我挑選,給我買下來,他那樣帝王般不可褻瀆的男人,默默的陪着我逛幾塊、十幾塊一件的地攤,卻沒有一句怨言,看着我笑,他會微微揚起脣角,我恍惚中覺得,那不是愛麼,我怎麼瞧都是。
我莫名哭了,兩條手臂盤在一起摟着他的脖子,我說白璟南,如果你對我這一時刻的縱容和寵溺,不是基於叔叔對侄女的感情,那該多好。
他的聲音輕細得猶如囈語一般,“不是。”
我愣了一下,去看他,“什麼?”
他抿着嘴脣,沒有回答我,我苦笑一聲,大抵,也是我聽錯了吧。
我擡頭去看天,深藍色的星空像是滴墨一般,幾顆星星閃爍着,而便是各種聲音的廣東話,我癡癡的傻笑,“璟南,我真願意明天就死去,那我人生最後的記憶,就是你對我的好,而不是抗拒和殘忍。”
他低頭蹙眉看着我,看了許久,“不許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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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頭枕在他胸口,額頭上蹭着的是他的下巴,長出來的胡茬抵在肌膚上,又癢又疼,我貪婪得更加用力摟住他,他仍舊沉默,耳畔只有他抱着我,絲毫不費力的平穩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