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想繼續裝睡下去的,但喉嚨突然很癢,實在忍不住咳起來。
一隻大手握住我的手,我睜開眼睛看向李景琛,他一臉的心疼。
“喉嚨疼嗎?”
我搖搖頭。輸液及時,喉嚨的炎症沒有發作得厲害就消下去了,只是有點咳嗽而已。
“你還不回去嗎?”我問。
他輕笑,“怎麼,在家裡時你說讓我帶你去開~房抱你,現在卻讓我走?”
我不說話,看他一眼,由他拿着我的手揉。
他看着我,忽然嘆口氣。“小翼,如果可以,我真想帶你走,然後找個世外桃源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你身上的傷口還疼嗎?”想了想,他伸手拉開我一點領子,看一眼我肩膀上的鞭痕,眸色暗了暗。
我沉默着,給他機會釋放他的柔情。他也只會在這種時候盡情表現他的憐惜了。
不過他還是忌諱着夫人的淫威,陪我坐到晚上九點多,不得不說:“小翼,我得回去了,我給你請了個特護,有什麼需要的就跟她說。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我點點頭。他起身,依依不捨地揉揉我的手,然後離開了。
李景琛走後,一個女人走進來,默默地坐在一邊。
被這樣看着,想要離開還真不容易。我在心裡嘆息着,又閉上眼睛。
實在找不到逃走的機會,我乾脆還是睡了。
一覺睡到早上。
早上護士過來查房,我跟她說:“護士,我剛纔咳出血了,胸口痛得很。”
她驚訝地看我一眼,“是嗎,那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醫生過來給我聽了聽肺音,又照照我的喉嚨,有點疑惑地說:“聽起來只是有點輕微的溼羅音,胸口真的疼得厲害嗎?”
我皺着眉頭點點頭,“痛得厲害,咳得厲害時躺着都覺得痛。”
“那去拍個胸片看看吧。”
我跟護士出去的時候,那個特護也想跟過來,我就說:“那個,你可以去幫買點熱粥來嗎?等我拍完胸片回來吃。”
她瞅我一眼,猶豫了一下,裝作沒聽見一樣跟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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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護士走進電梯時她也準備跟進來,我有點生氣,“你就去買熱粥都不行嗎?這樣的特護請來幹什麼的?”
她站在電梯門口看着電梯門漸漸關上,終於轉身走了。
電梯下了幾樓,然後又有新的人進來。就在電梯快要關上的時候,我突然擠出去。身後傳來護士的叫聲:“哎病人,不是這一層啊!”
我穿着病服飛快地跑,跑到另一個走廊,看到有下行的電梯趕緊進去,到了樓下立即衝到路邊拉開一輛等客人的出租車,“師傅快開車!”
說着立即從病服口袋裡掏出一張一百塊塞給他。
司機見了錢不用再擔心我是個沒錢的瘋子,果斷把車子開走:“去哪?”他問。
“隨便開!”
車子開了十幾分鍾,到了一條繁華的街道,我趕緊讓司機停車。
然後再換一個出租車。
十幾分鍾後再下車。
下車後我到一家服裝店隨便買了一身寬
鬆的衣服換上,然後又坐了一輛出租車。
再次下車後,我想暫時應該不會被找到了,這才走到路邊買了瓶牛奶和一個麪包。
沒有胃口吃東西,但爲了恢復力氣還是努力吃點。
昨晚想了一晚,早上又想了好久,抱着死就死的心態,我拿起剛剛花了幾百塊買的一個便宜手機撥了陳紹元的號碼。那是昨天離開之前就偷偷記下來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顯然還沒睡醒,很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陳紹元,我是陶翼。”
“陶翼?萱萱?”陳紹元終於醒了,“你這麼早打電話給我幹什麼?知不知道擾人清夢很討厭!”
“你能不能把我藏起來?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說。
“嗯?你說什麼?”
“收留我幾天,不能讓夫人知道。她現在四處找我。”
“……你在哪兒?”
我跟他說了地址,然後掛掉電話。
心裡惴惴不安。
忽然感覺有個氣息在逼近,我的後背寒毛瞬間豎起,心也猛然抽緊,在一隻大手快要抓住我的肩膀那瞬間,我猛地將手裡的半瓶牛奶砸到那人的臉上,然後撒腿就跑!
還是被跟來了!
“小翼,是我!”
我震驚地回頭,“顧華!”
眼淚一下就飈出來,“顧華!”我撲向他抱住,泣不成聲,“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在李家附近守你,後來發現你去了醫院,就追着你一路過來了。”他的聲音也微微顫抖着,“你沒事吧?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沒事,我沒事。”我鬆開他,卻又想起來,責怪道,“誰讓你來找我的,我不是叫你自己小心,不要隨便來救我!”
“小翼,你自己對付不來!”他抓着我的手,“你不知道我都急死了,真怕夫人對你下毒手!”
我怔怔地看着他滿是血絲的眼睛,“你不用爲我這麼拼的,我想了想,還是不需要你幫我了。因爲沒用,只會把你的命也搭上。”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忽然用力將我抱住。“小翼,要是拼了我的命能夠保護你,我真的願意!”
我僵硬地由他抱着。這樣真情流露的他,我第一次看到。
“可是盡我一個人的力量,我沒有這個信心。”他的聲音非常難過,“小翼,在這個世界我是個弱者!”
我的眼眶驀地一酸,爲他所說的最後那句感到說不出的痛苦。是的,正如他所知道的,我們都是弱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我,不敢再看我。“走吧,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我跟着他向他的白色大衆走去,卻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突然在我們面前剎住,發出尖銳的聲音!
顧華比我反應快,他猛地拉開車門把我塞進去,然後就想上車,但黑色車子裡跳下好幾個人把他截攔住,一場惡鬥瞬間展開。
我這時真是後悔極了,說了不想害他的,這下還是把他拖了進來!
我坐在車裡,有人撲過來想要拉開車門,但顧華立即奮不顧身地攔住。我眼睜睜地看着他被那些人打得悶哼
,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顧華身手了得,到底還是將那些人打退了,他拉開車門就跳上車,快速啓動引擎,在那幾個人又撲過來時他猛地將車子向後一倒,然後飛速地繞過黑色車子疾馳而去。
可是黑色車子很快就追上來,看上去他們車子的性能要好多,顧華雖然開得已經夠快,但黑色車子很快超上來,要把我們別停。
顧華開着車左衝右突,我在車裡彷彿顛簸在狂風驟浪間,心臟多少次快要跳出喉嚨。
忽然,前面迎來一個轉彎,一輛貨車驟然在視線中疾馳而過,顧華猛地將車子剎停,但慣性還是讓車子與前面的貨車撞上了一點,那輛車的速度快,又笨重,當即就把我們的車子擦着往前帶去!
車頭髮出可怕的破碎與壓裂的聲音,我在巨大的震力下往前拋了拋,完全是瞬間的事,我甚至來不及害怕。
但當我的身體重新跌落下來,意識到車頭被擠變形的那一刻,我尖叫起來。“顧華!顧華!”
黑色車子比我們幸運,及時剎住了車,他們跳下來,拼命想要拉開我們的車門,但拉不開。
我只怕顧華死了,哭起來,“顧華,你怎樣了?”
“沒事,我沒事。”微弱的聲音終於從駕駛座上傳來,一個滿是血跡的手顫抖着拿着手機遞給我,“打電話給韓總……”
“小翼,是我的錯,我沒有告訴他你遇到危險,我想自己把你帶走……”他艱難地,斷斷續續地說。
我顫抖着接過手機,哭着打了120。
“快點來救他……”
這時身側忽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那夥追逐我而來的人竟把車窗敲碎,試圖從車窗探手進來把我拉出去,我本能地衝着那些探進來的頭和手又打又踢,一邊往車前座倒退。
突然這幾個像喪屍一樣狂舞的人被人驀然扯開,竟意外出現了幾個人,跟那幾個追我們的人打起來。
跟着有警笛的聲音,是交警先到了。
幾個本來打得難解難分的人瞬間停下來,趕緊四散。
危險暫時解除,我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顧華身上。我使勁向他擠過去,這才發現他的身體被夾在變形的車頭裡,滿頭滿臉都是血,癱在坐椅上喘着氣。
“顧華,你怎樣了?”我頓時又哭起來。
“沒事,只是暫時不好動。”他喘着氣安慰道,扭頭看我:“你也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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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頭,頭髮和臉頰好像溼溼的,可能頭也被撞破了。“沒事,可能是皮外傷。你再等一下,很快就有人救你了!”
他嗯一聲。這時手機響起來,我拿起來看,上面顯示着:“韓總”。
“誰打的電話?”顧華吃力地問。
我猶豫了一下,“韓嘉樹。”
“接,小翼,快接!”顧華着急地說,呼吸又不穩起來。
“不,顧華你把車門打開,我要下車。”我看一眼外面,“那些人走了,你讓我下車吧,我找人來救你!”
這時,忽然有人走過來敲前面副駕的車窗,我害怕地望過去,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顧華看了那人一眼,吃力地伸去打開中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