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夏陽默默的,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灰溜溜的退到一邊,衆人忍不住嗤笑起來。這就是專業和不專業的區別啊。
就連唐詩,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覺得林夏陽是在丟臉。
聽到林夏陽的話,蕭逸升冷哼一聲。但是前者說得對,救人要緊。所以,見到林夏陽退到一邊,他就不再計較,反而專心救助趙馨兒。
只見蕭逸升脫掉白金上衣,將它鋪在平坦的地上,然後從環衛工大姐手中接過趙馨兒,將她平放在衣服上。
之後,他竟然從襯衫的兜裡,拿出一套銀針。
沒想到蕭逸升竟然也打算用鍼灸之術來救治趙馨兒的哮喘病,林夏陽對他倒是有點另眼相看。看來,什麼毛神醫的徒弟,還是有點來頭的。
當然,他也想起上次在校醫室也曾經聽過猥瑣校醫提起過什麼毛神醫。
只是,再看看蕭逸升掏出來的那套銀針,林夏陽笑而不語。
那套銀針,雖然看起來根根銀光閃閃,想必價值不菲;但是,卻只有六十幾根。
比起林夏陽那一套,有一百單三根之多,就足以知道,他那套銀針,少了許多最重要的秘製銀針。
穴道有明穴和暗穴之分。明穴在身體較淺的部位,一般的銀針,甚至是硬物都可以刺激到。但是暗穴,卻潛藏於身體深處、經脈血管密集之處以及重要器官之下。
這些暗穴,就不是普通的銀針能夠觸及得到的了。那就必須用上秘製銀針。
可是,懂鍼灸之術的人衆多,知道穴道有暗穴的人略少,擁有秘製銀針的人更少,懂得用不規則的秘製銀針去刺激暗穴的人則少之又少。
所幸,用鍼灸來治療哮喘,無非就是刺激氣管上面以及的一些穴位,使氣管擴張,從而促進呼吸更加順暢。
因爲氣管上面和周圍沒有暗穴,所以治療鍼灸用不着秘製銀針。蕭逸升那套普通的銀針,就足夠了。
說了那麼多,總結起來,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蕭逸升那套銀針看似高檔、價值不菲,但是在市場上卻可以高價買到,可是林夏陽那套銀針,卻是買不到的。
接下來,則是蕭逸升大顯身手的時候。只見他掏出zippo打火機,將銀針在火焰上一燒,然後出手如風,稍微一度量穴位的正確位置,就將銀針準確的插進穴位中。
那動作之瀟灑,舉止之帥氣,做事之沉穩,令的周圍的花癡少女們,又是一陣心動不已。嫁人,就要嫁他那樣的。
只是,無論蕭逸升表現的再帥氣、再沉穩、再瀟灑,林夏陽專心看了幾分鐘之後,卻不由得搖了搖頭。
倒不是蕭逸升的做法錯了,甚至,他鍼灸的手法與步驟和當初林夏陽在暴雨中用鍼灸救治趙馨兒的手法與步驟,竟然有點類似。
但是所謂外行看熱鬧,同行看門道。對醫術十分擅長的林夏陽卻看得出來,蕭逸升雖然沉穩、自信、傲慢,但是他顯然還是一個新手,只不過遇到名師罷了。
新手,最不足的自然就是實戰經驗。
蕭逸升同樣缺的就是經驗。所以他在用鍼灸治療趙馨兒的時候,是按部就班。所有的步驟雖然完全正確,可他卻犯了一個醫學上的大忌,那就是對症下藥!
對於單純的治療哮喘病,蕭逸升所有的步驟都是正確的。可他錯就錯在,趙馨兒除了身患哮喘之外,還帶有貧血。
此次哮喘之所以犯得如此急,多半是因爲貧血引起的。當然,她的心情的起落,忽然不開心、忽然多愁善感,那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可以說,趙馨兒是因爲血虛病犯了,才引起的哮喘。想要治療哮喘,那就必須得先從貧血入手。
所以,蕭逸升只用救治哮喘的方法來救治趙馨兒,卻忽略了她貧血的體質。這就相當於沒有對症下藥。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相當於肺結核病人老是咳嗽,醫生卻只給他開保護嗓子、消炎之類的藥,卻不開治療肺結核的藥。病人又怎麼可能好的了呢,咳嗽又怎麼可能止得住呢?
果然,蕭逸升十幾根銀針下去,趙馨兒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呼吸越來越急促了。
“好像完全沒效果啊,他真的是毛神醫的徒弟?不會是騙人的吧。”有人見狀,忍不住質疑道。
“咳咳,治療還沒完成,大家安靜點。”鍼灸竟然無效,蕭逸升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不過他還是死撐着說道。
不可能啊,我可是按照師傅傳授的秘方,一步步來的,不可能出錯啊。爲什麼,病人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呢?
蕭逸升有點猶豫不決了,下一根銀針,他都不敢插下去。
在猶豫之間,時間過了十幾秒。蕭逸升右手上的銀針,還在左手的zippo打火機上面烤着。直到一陣灼痛傳來,蕭逸升才大叫一聲,回過神來。
“什麼回事嗎?”
“我看果然是假的,什麼毛神醫的徒弟,根本是個騙子吧。”
蕭逸升的失態,立馬引起圍觀的人的不滿。他們雖然不會上前幫忙,只會圍着動動嘴皮子,但是事關一條人命,他們還是會大膽質疑的。
面子上掛不住,對於蕭逸升來說,那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身新,直接將手上的銀針插在趙馨兒的咽喉上。
這一針下去,奇了怪了,趙馨兒的病情,立馬好轉,哮喘立馬停止了。
“哎呀,還真是有一手。”
“我說嘛,人家神醫就是神醫,死老頭子你不懂醫術,就別亂說。”
“就是。破壞人家在我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形象。”
聽到衆人讚賞的話,蕭逸升臉上有點掛不住,卻還是硬着脖子說道:“醫術,不到最後一步,你們又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所以,結果還沒出來之前,別亂說。”
聽到這句話,林夏陽卻差點被他活活給氣死。他這算是什麼醫生,還是神醫的徒弟呢。狗屁!醫者父母心,這句學醫之人的至理名言,他扔到哪去了?
原來,旁人不懂醫術的,自然看不出任何問題,只覺得趙馨兒不再喘息,臉上不再那麼難受,病應該是治好了。
可是蕭逸升的小手段,卻怎瞞得過林夏陽。
蕭逸升將最後那根銀針,直接紮在趙馨兒的氣管上,封閉住了氣管。讓趙馨兒無法喘息,表面上看起來,哮喘是停止了。
可是,氣管被封閉住,窒息那是遲早的。
蕭逸升爲了面子問題,竟然不顧趙馨兒的安危,這哪有半點醫者父母心可言。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眼看趙馨兒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林夏陽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當下,他大步走上前去。
“小子,你又出來幹嘛?病人的病情纔剛穩定,要是因爲你的亂來,病情加重,出了事情,你負責嗎?”蕭逸升見到林夏陽來到趙馨兒之前,把因爲治療時亂動而出了鋪在地上的衣服的趙馨兒扶正,忍不住怒吼道。
當然,他表面上生氣,心裡卻高興都來不及:“正好,本來還擔心那女孩出事後該怎麼收尾,沒想到這就來了個替罪羊。”
林夏陽毫不理會蕭逸升對他的怒吼,平淡的道:“出了事,我負責就是。”
蕭逸升一聽,心裡更高興。好啊,還真有傻子願意來當替罪羊。但是,表面上他還是佯裝生氣,道:“你說你負責就負責得起嗎?人命你負責得起嗎?”
林夏陽冷聲問道:“人命我負責不起,那你負責得起嗎?”
蕭逸升頓時驚住了,莫非眼前的人,也是位懂醫術的,發現了他懂得手腳。他忍不住心虛的問道:“你在說什麼?”
林夏陽見蕭逸升是給臉不要臉,乾脆不客氣,直接道:“我在說什麼?我說你根本就沒有治好病人。”
“你在胡說什麼,病人我已經治好了,這是有目共睹的。要是病人出了事,那也是你對病人亂來引起的。”蕭逸升趕緊給自己找解脫的藉口。
誰讓有個傻子,剛纔二話不說就動了病人呢。就算病人等下真的出事,那衆人也指揮怪罪在那傻子身上。
就在這時,趙馨兒的雙手突然緊緊抓住林夏陽的右手手臂。不能呼吸,讓她十分的難受以及痛苦。
林夏陽知道現在情況危急,也就懶得和蕭逸升繼續鬥嘴皮子,還是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