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豪門的聯姻戲碼，葉空還可以理解。
可是一聽明知公寓鬧鬼居然還把女兒送進鬼屋。
這點葉空就無法理解了。
而且一聽葉空便是氣憤填膺起來。
哪有拿自己的女兒的性命來做賭注的？
“都是我那未婚夫出的好主意，是他告訴我父親公寓裡不是厲鬼，而且也不會傷我性命。爲了他們的骯髒交易，我父親纔想以鬼屋來逼我就範。”
說到自己那未婚夫，歐陽靜靜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以至於歐陽靜靜對那所謂的未婚夫一點好感也沒有了。
“他知道不是厲鬼？他叫什麼名字？”
葉空冷靜下來，追問起來。
公寓裡當然不是厲鬼，只是一隻吞風鼠而已。
吞風鼠這樣的小妖一般都沒有惡毒之心。
除非是惹急了它，否則它是不會輕易出手取人性命的。
可是，一般人絕對不可能知道。
除非對方是玄異界衆人。
“他就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南宮渡。”
“是他？”
葉空忽然恍然大悟。
這貨乃是和自己一個級別的大修士。
以他的修爲，知道公寓裡不是鬼，乃是吞風鼠作亂倒是不奇怪了。
而且葉空忽然想起不久前對付蛇妖的時候，這隱公子南宮渡最後臨走的時候曾經說過。
他是爲自己的終身大事而來。
一開始葉空還沒有怎麼在意。
沒想到他所謂的終身大事居然是歐陽靜靜。
而且時間上也剛好吻合。
南宮渡一出現，歐陽靜靜就失蹤了。
“你認識他？”
歐陽靜靜有些奇怪地問道。
葉空雖然也算是豪門出身。
但是葉空畢竟只是龍海市的商業豪門。
這和京城的級豪門想必，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按道理葉空是不可能認識南宮渡的啊！
“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南宮渡，報紙上不經常有他的花邊新聞嗎？想不認識都難啊！”
葉空隨口扯道。
葉空當然認識隱公子南宮渡。
甚至真說起來，葉空和南宮渡的第一次見面，結局還並不是很友好。
特別是南宮渡臨走之前留給葉空的那個眼神。
葉空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怨恨這兩個字。
而且真說起來，反倒是歐陽靜靜不認識南宮渡。
因爲歐陽靜靜只知道南宮渡是京城四公子之一。
卻不知道南宮渡全稱應該叫：京城四公子之隱公子南宮渡。
當然了，這隻有玄異界的人才會知道。
葉空自然不會多說的。
而且，知道公孫雪居然有未婚夫，葉空此時心裡十分的失落。
葉空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
“據我所知，此人心胸狹窄，你若真的嫁給了他未必會幸福。”
“我知道，可是我能怎麼辦呢？”
歐陽靜靜再次哭泣了起來。
“你先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
葉空有些煩躁地說道。
平時歐陽靜靜在身邊的時候，葉空就喜歡和她鬥嘴、打鬧。
可這突然聽說她要結婚了，葉空心裡就彷彿少了點什麼東西一樣。
“這或許就是我的宿命吧！我已經認命了。”
歐陽靜靜依然哭道。
面對歐陽家和南宮家，歐陽靜靜真的沒有辦法反抗。
甚至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全天下根本就沒有誰能挽救得了她的婚姻。
因爲不管是歐陽家還是南宮家，都是國內一流的大世家。
這樣的世家若是放在古代，那就是一方諸侯了。
更加不會有人會願意爲了她區區一個弱女子而和兩大一流的世家對抗。
“不能認命，我一定會想辦法……想辦法……”
葉空的心真的有些亂，有些口不擇言地說道。
但是猶豫了許久，葉空也說不出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得了歐陽靜靜。
“沒有辦法了。”
歐陽靜靜忽然很是認真地問道：
“葉空，我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問吧，知無不言。”
葉空想也沒想地說道。
現在別說是回答歐陽靜靜的問題了。
若是葉空能做些什麼來阻止歐陽靜靜的婚姻，葉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做的。
“我就是想在我結婚之前，問問你……你可曾……喜歡過我？”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
歐陽靜靜也不再羞澀。
雖然有些遲疑，但是她還是很直接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若是平時，以歐陽靜靜恬靜的性子，她是斷然不可能如此直接地問出口的。
可是再不問，或許以後就沒有機會問了。
“我……”
然而，歐陽靜靜這個問題倒是把葉空問住了。
喜歡她嗎？
葉空也在心裡問了自己一聲。
可是葉空真的不知道。
最起碼葉空肯定自己喜歡和歐陽靜靜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她不在了，葉空會擔心，會緊張。
她被葉空的家人誤會是葉空的女朋友，葉空心裡反而有着一種偷着樂的滿足感。
面對殺手開槍的時候，葉空會想也沒想地給她擋子彈。
可是真的要問葉空是不是喜歡歐陽靜靜。
葉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或許喜歡，但是卻沒有到愛的程度吧！
“呼我明白了。十里浮萍葉遮眼，何似豪門空無心，若得平生歸我願，只愛鴛鴦不愛仙……”
就在葉空沉默的時候。
歐陽靜靜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有些心灰意冷地悲嘆起來。
這短短四句話，卻全道出了歐陽靜靜現在處境和心境。
豪門確實是無情的，可是一般人只能看到豪門光鮮的一面。
就如同水裡的浮萍，葉子遮住了視線，一般人都看不見浮萍下面的根鬚已經被魚蝦吃完了。
如果真的可以選擇，歐陽靜靜寧願生在平民百姓家。
最起碼自己的婚姻可以自主做主。
“靜靜，我……”
葉空能體會到歐陽靜靜心境的悲涼。
而是話到嘴邊，葉空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說些什麼合適。
“可悲神佛不憐你，京城苦守待無期……罷了！葉空，我知道答案了。”
歐陽靜靜的聲音再次哽咽起來道：
“謝謝你陪我渡過的這段時間。這是我懂事以來最自由，最開心的時光……勿念。”
“……”
葉空現自己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
只能愣愣地拿着電話。
不過很快電話裡便是傳來忙音了。
顯然是歐陽靜靜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了。
葉空想了想，準備回撥過去。
但是回撥回去說什麼呢？
能說什麼了？
葉空的手指停留在重播鍵上，久久卻是沒有按下去的勇氣。
葉空拿着手機，靜靜地坐着。
葉空能從歐陽靜靜的詩裡體會到歐陽靜靜的無奈。
或許真的是神佛不都可憐她吧！
多好的一個姑娘，生在令人羨慕的豪門之中。
但是卻連自己的一點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這一夜，葉空沒有修煉。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着，心裡一直都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歐陽靜靜。
而且葉空也在反省着不久前老媽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沒有本事把她們都娶了，那就請收起你的花心。
葉空花心嗎？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心態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是修士，修士追求的是順其自然，道法自然。
可葉空是修士，歐陽靜靜和吳曦她們都是凡人啊！
自己已經有了吳曦了，吳曦能接受他再娶歐陽靜靜嗎？
歐陽靜靜又能接受和吳曦共事一夫嗎？
這一切的一切葉空都不知道。
因此葉空不敢隨意地做出決定。
否則將來受傷可就不止一人。
可是歐陽靜靜之前用悲涼的心情念出的那一句詩，卻又不斷地在葉空的腦海裡迴盪。
這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孩。
不管是出於朋友的關心，還是出於自己良心的善良。
葉空都於心不忍。
“十里浮萍葉遮眼，何似豪門空無心，若得平生歸我願，只愛鴛鴦不愛仙……這小妮子應景作詩，倒是有才。”
葉空心裡微微地念起了歐陽靜靜的這幾句隨口的詩文。
雖然在平仄上倒是有些欠佳。
但是能隨口作出，也屬難得了。
“咦！等等，這……這不是普通的七律詩，這是藏中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