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簡若汐心中頓時瞭然,她面色憤然地瞪向了慕莎。
慕莎見她突然這樣看向自己,裝作受到驚嚇似的立刻躲在了一個男同事的身後。
沈麗站在邊上默默地看着這一切,又透過敞開的房門瞄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她心中暗自猜想,剛纔那個被摔碎的古董花瓶應該就是冷總爺爺留下來的,冷總平日裡就格外愛惜,就算他以往再怎麼遷就簡若汐,可打碎了古董,再加上傷害正牌女友,就單單憑這兩件事,簡若汐便足夠被冷氏開除了。
沈麗想着想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自己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巴結上慕莎。
心中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後,沈麗微微呼了口氣,腦子一熱,快步走上前伸手就給了簡若汐一個巴掌。
沈麗的力氣很大,手掌落在簡若汐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簡若汐來不及躲避,硬生生地捱了這一掌,左側的面頰迅速紅了一片,火辣辣的痛感頓時傳來。
身邊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在場的人都難以置信地看着沈麗,沈麗卻不顧衆人的目光,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簡若汐,你都傷了慕莎小姐了還瞪着人家幹嘛,難道還想要殺人滅口嗎?呵,你未免也太歹毒了吧!”
聽到她這樣一說,身邊的人不禁發出了幾聲唏噓。
簡若汐愣了愣,環顧了四周,那些曾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們,一個個都用厭惡的眼神看着自己。
簡若汐捂着腫痛的臉頰,只覺得一陣陣的心寒,她強忍住心中的委屈與不適,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了故意躲在他人身後的慕莎:“這下你滿意了?”
話音剛落,她便再也不顧衆人的眼神,轉身跑向了電梯,她不想解釋,就算她解釋了,大家也只會相信慕莎,還有什麼意義?
出了冷氏的大門,簡若汐獨自沿着馬路漫無目的向前走着,忽然,面前一陣疾風襲來,她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熟悉的黑色SUV在她的眼前剎了下來,駕駛座上的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了冷夜辰的臉。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不悅地皺起了眉毛,出聲質問着。
簡若汐別過臉,她不想讓冷夜辰看到自己紅腫的臉頰,只是故作輕鬆地開口:“沒事,就是不太舒服,想出來透透氣。”
冷夜辰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流轉,他知道以簡若汐的性子,不完成好工作的話,是根本不可能隨便走出公司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懷疑。
“上車。”他突然開口。
“什麼?”聽到他的命令,簡若汐不由地轉過頭,一臉詫異地看着他。
就在她轉過臉的那一瞬間,冷夜辰便看到了她面頰上醒目的掌印。
“上車,要我說幾遍?”
簡若汐抿了抿脣,不敢忤逆,只好老老實實地拉開副駕駛的座位。
車上,簡若汐別過臉看向窗外,雙手有些不安地交疊在一起。
“你的臉上是怎麼回事?”清冷的嗓音驀然在耳邊響起,拉回了簡若汐的思緒。
“沒什麼……”簡若汐只是淡淡地敷衍了一句,想要就這樣無聲地掩蓋過去。
冷夜辰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緊,卻也沒有再問什麼,目視前方,認真地開着車。
將簡若汐送到冷宅的門口,冷夜辰便直接調轉車頭回了公司。
“冷總,方纔在您辦公室裡,出了一點事情……”唐寧面色凝重地迎了上來。
一路回到樓上,冷夜辰推開辦公室的門,便看見面前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碎掉的花瓶碴子。
頓時,他的眉頭就緊緊皺起來,望着地上那再熟悉不過的瓷片紋路,心頭無法抑制地冒出了一股火,冷夜辰陰沉着眼眸,隱忍着怒氣。
“這是誰幹的?”
唐寧被他冰寒徹骨的語氣驚了一下,剛想要回答,一道纖麗的身影霎時間就衝進了辦公室內。
“夜辰!”見到來人,慕莎眼中自然放出了光亮。
“慕莎小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唐寧疑惑地想要出聲,便被慕莎的話打斷。
“已經包紮好了。”站在冷夜辰身後的慕莎,嘟着嘴,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委屈,“夜辰,你看看我的手,流了好多的血呢,疼死我了,都怪那個簡若汐,如果不是因爲她,我的手怎麼會被扎破,這個女人的心腸真是太惡毒了,我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對我做這種事!”
冷夜辰望着慕莎已經包紮好的傷口,沒有立即說話,只是好像若有所思。
慕莎對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態度很不滿,她大步走到冷夜辰的跟前,把手臂上的傷口故意伸到了他的眼前。
想起先前簡若汐的反常舉動和默默不語,又看到現在慕莎這副樣子,冷夜辰心中沒由來地涌上一陣煩躁,但良好的修養讓他忍住了。
“唐寧,找人來這裡將地上收拾一下。”
“是,冷總。”唐寧得了命令便退了出去。
慕莎看到冷夜辰沒有搭理自己,心中又悶又氣,緊緊地咬着牙關,憤恨地開口說:“我手上的這些傷,都是簡若汐那個女人做的,不知道她突然發了什麼瘋,我就是說了她幾句,她就忍不住了,故意打壞瓷瓶不說,還撿起碎片劃傷了我的手……夜辰,你看看這樣的女人,你……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說到這裡,慕莎不由自主地擡起了手臂,眼眶瞬間一紅。
她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瞄了一眼面前的冷夜辰,畢竟,她還是有點心虛的,不過,當她看到冷夜辰正擰着眉惋惜地望向地上的碎片後,心裡卻又覺得愈加委屈了。
怎麼,她在冷夜辰的心裡,居然連一個瓷瓶都不如了嗎?
眼底閃過幾絲不甘,慕莎握了握拳頭,有些討好般地看向他:“簡若汐那個女人這麼可惡,更何況現在公司裡的人都在說你們……夜辰,這樣你也能容忍下去嗎?爲什麼不辭退她?”
聽到慕莎說要辭退若汐,冷夜辰擡起頭來,冷冷地睨了慕莎一眼。
被冷夜辰這一看,慕莎身體微微一僵,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有些哀怨,她有些口不擇言地說:“夜辰,你幹嘛這麼看我,這些事分明就已經擺在那裡了,你現在越是袒護她,就越是容易失去民心,所以還不如早點將她辭退,這樣對你和冷氏都好不是嗎?”
話語剛落,慕莎突然就有些後悔了。
冷夜辰身上迸發出層層的寒意:“不用你在這裡和我出主意。”
慕莎忍不住撅起嘴巴哼了一聲,雙手抱胸:“你是不瞭解女人,她那個樣子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的,我就看不慣她一副白蓮花的樣子。”
冷夜辰的眉頭皺的更加深了,慕莎見了忍不住閉上了嘴巴,她雖然仍舊有些不服氣,可心底卻莫名涌上來一絲恐懼。
“你知道走了一個簡若汐,冷氏會有多大的損失麼?”低沉的嗓音裡不帶半絲的溫度。
“你……你說什麼?”慕莎聽後不禁愣了愣,簡若汐真有這麼重要麼?
“她是什麼樣子的人我心裡自然清楚。慕莎,我和你說過什麼?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我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事實。”
“以後別再來找簡若汐的麻煩。”
聽到冷夜辰這麼替着簡若汐說話,慕莎忍不住有些氣結,胸口都止不住地起伏起來,面前冷夜辰,真是……太不可理喻了,怎麼可以這麼偏袒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慕莎微微張了張嘴巴,剛想要再次開口誣陷簡若汐,可還沒有來得及出聲便被冷夜辰打斷。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很清楚簡若汐的性格,她就算受到了委屈也會顧全大局而默默隱忍,可是你呢?不過是流了一點血,就嚷嚷的天下皆知。”冷夜辰的語氣裡不帶半點憐惜之意。
慕莎當場愣在了原地,臉色頓時一下子變得蒼白,她沒有想到冷夜辰會這樣看待自己,還把她這樣和簡若汐進行比較。
“夜辰……”她的嘴脣微微有些顫抖。
冷夜辰沒有再看她一眼,走到了辦公桌前翻開了文件,彷彿慕莎不存在一般。
事情的結果完全出乎了慕莎的預料,她心中被不甘與怨恨填滿,爲什麼?冷夜辰對於瓷瓶碎成碴子的這件事一點也不關心,也壓根就沒有要責怪簡若汐的意思,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這一招,就這樣失算了麼?
不可能,冷夜辰明明是那麼珍惜那件瓷器的,那可是冷家老爺子在世之前送給冷夜辰的,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念想。
慕莎想到這裡,最初的憤怒漸漸平復下來,她輕聲嘆了口氣,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沮喪不已。
對於冷夜辰給出的警告,她縱使是不服氣的,可更多的是對簡若汐的嫉妒,她不明白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竟然讓冷夜辰一而再、再而三地爲她破了原則。
慕莎的雙手緊緊地纂成了拳頭,她也不再說什麼,拿起桌子上的皮包,轉身便出了總裁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