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臨瀟淡淡地嘆息了一聲,繼續認真地給半夏包紮,“你說你不是蠢是什麼?”
蠢?
半夏自嘲地笑了笑,那雙清靈的眸子冷冷地掃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正在給自己上藥的男人。
是啊,她的確是很蠢。
不管是五年前的半夏,一個月前的半夏,還是現在的半夏,都很蠢。
當初的她,連程臨瀟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值得託付都不知道,憑藉着自己的一腔熱血,就自顧自地給自己的一輩子做了決定。
她選擇了相信他。
但是他呢?
他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夢,讓她以爲,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和小叔叔小嬸嬸一樣,成爲青梅竹馬的神仙眷侶。
可是五年前,他和那個女人給她的退婚,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現在,五年過去了,她以爲自己已經脫胎換骨,卻沒想到,再次被這個男人纏上的時候,她還是抵擋不住這個男人的誘惑。
最終,在赤裸裸的現實的面前,她才終於清醒。
在程臨瀟的眼裡面,半夏算是什麼呢?
半夏苦笑一聲,那雙清靈的眸子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自己面前這個男人。
他正握住自己的手在小心翼翼地給自己上藥。
從她的角度,能夠看到這個男人低着頭的時候,睫毛的弧度,也可以看到這個男人臉上的認真。
她深呼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即使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面前的這個男人在認真的時候的表情,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俘獲她的心。
她抿脣,下意識地擰過頭去,不允許自己再看這個男人那魅惑的模樣。
程臨瀟給她上完了藥之後,垂眸找紗布的時候,一擡眸,看到的就是這個女人擰過頭不看自己的傲嬌的模樣。
男人微微地皺了皺眉,那張冷峻線條勾勒出來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用蘸了消毒水的面前輕輕地在她的傷口上狠狠地壓了一下。
“嘶——”
手上劇烈鑽心的疼痛讓半夏下意識地輕呼了一聲,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她轉過臉來,那雙眼睛裡面帶着氤氳的淚光,惡狠狠地瞪着他,“我自己來好了!”
“你自己可以麼?”
程臨瀟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她,手上的紗布一圈一圈地將這個小女人的手纏住,“半夏,你爲什麼這麼倔?”
寧願做一個被人欺負的小清潔工,也不願意做他的貼身秘書?
當年她曾經說過,只要能夠留在他的身邊,不管做什麼都可以,只要留在他的身邊就好。
當年的那些話,那些回憶,現在都在他的腦海裡面。
可是她卻似乎是一點點都記不起來了。
她現在看着他的眼睛裡面,只有冷漠,只有厭惡。
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半夏咬了咬牙,那雙清靈的眸子轉過去,不看他。
她這樣一副完全不想理會他的態度,讓程臨瀟忍不住地輕笑了一聲。
男人精緻迷人的五官中多了一絲自嘲的笑意,“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她的真的是從心底地厭惡他,討厭他,就不會坐在這裡任由他給她包紮傷口。
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的臉上,除了倔強之外,還有一絲對他的留戀。
只有她自己自以爲是地認爲她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地很好而已。
其實她向來情緒都寫在臉上,只是她自己不清楚。
想到這裡,他深呼了一口氣,將藥箱全都收好放到茶几下面。
下一秒,男人猿臂一伸,直接將這個女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裡面。
“在鬧什麼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