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過疑神疑鬼了吧？
陶瓔送來的返虛功法，恰好包含了十二種靈力屬性，恰好滿足許恪的需求，總覺得有些太巧合了。
好在許恪並不會真的“抄作業”。
不論是否真的有人故意送上十二門功法，許恪的應對方式都是一樣的。
只學其理，不學其法。
端坐在案几前，許恪攤開十二卷功法，從“修行之理”上面，進行分析解讀，全面推演計算。
當修行者成就元神法相之後，就已經具備了“長生”的根基，具備了“元神不朽”的前提條件。
返虛境界的修行，便是元神法相朝着“不朽”踏出了第一步。
元神寄託虛空，融合大道，就是返虛期修行的主要任務。
這個修行過程，就是把代表自身“生命信息”的元神印記，烙印於天地本源，銘刻於大道之中。
打個簡單的比方，“天地本源”就好比一個網絡存儲空間，修行者的元神印記，就相當於一個文件。返虛期的修行，就是把這份文件，上傳到網絡存儲空間裡。
那麼，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大道無形，大道無名，它不是實質存在的事物，而是一個“概念”，就相當於一條定理，一個公式。
要怎麼才能把生命信息，融入某條“公式”裡面呢？它又不是實質存在的事物，你連它在哪裡都找不到。
返虛期修行的第一步，就是“悟道”。
你不知道“大道”在哪裡，找不到“大道”，那就讓“大道”來找你！
修行者通過“悟道”，感悟大道之理。理解和領悟的大道之理，越是正確，就越接近大道真理，直到“一朝悟道，大道和鳴”。
這樣一來，“大道”就主動找上你了。
明悟了這一點之後，許恪心頭一動，大道和鳴的事情，我好像做過好幾次了。
靈氣本徵論，靈性與物性的變化之理，甚至是混元一氣成就先天太初，一氣衍萬法……已經有好幾次接觸過天地本源，得到了大道和鳴。
原來如此！
果然，修行越到後面，對學識造詣的要求就越高。
只修仙，不修道，只知道摹仿自然就會導致，越到高深的境界晉級的成功率就越低。
缺乏足夠的學識造詣就算“抄作業”，照着別人的路來走，等到“大道和鳴”的時候，也會因爲缺乏學識造詣，理解不了大道之理。
朝畢業論文，也還要通過答辯的啊！
大道和鳴的時候，你完全聽不懂“大道”在表達什麼，“大道”就毫不猶豫的讓你“不及格”。
要麼花費漫長的時間來“補課”，要麼碰運氣，一次又一次的試錯，直到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就能成功把元神烙印虛空。
這個“悟道”是很關鍵的，它是對自身修行之路的一個完整的總結。
比如，許恪修行的混元一氣真經，到了元神返虛的時候，就需要對混元一氣真經的所有“道”和“理”，理解的清清楚楚。
而且，這份理解，還必須是正確的，是符合天地大道的，這樣才能獲得“大道共鳴”。
“大道共鳴”，則是返虛境界修行的第二個階段。
修行過程中理解和領悟的“道理”，通過大道共鳴，與“大道”進行驗證。
因爲修行者修行悟道，就如同盲人摸象，只能從自己的角度來理解大道，只是“相對真理”，不是“絕對真理”。
大道共鳴的階段，就是讓修行者完善自身的“道”，直到自身的“道”，跟天地大道完全一致。
然後，就是返虛修行的第三個階段，元神烙印虛空，也叫“合道”。
自身的道和天地大道完全契合，包含自身一切生命信息的元神印記，徹底烙印於天地大道之中，成爲大道的一部分。
完成了這一步的修行，返虛境界就已經圓滿了。
從此之後，修行者的生命信息，烙印於天地本源之中，已經具備了“不死不滅”的特性。
只要不被人磨滅了烙印於天地本源之中的元神印記，修行者就是不死不滅的，被殺死一萬次，都能隨時從天地本源之中“復活”。
元神合道，返虛圓滿。這個境界的修行者，已經具備了“替天行道”的能力。
這可不是殺人放火的“替天行道”，而是真正能借用某條大道的力量，對敵人發動攻擊。
只有大道才能對抗大道。
沒有掌握大道規則，就無法抵擋這種帶有大道規則的攻擊。
比如，放出一個火球法術，帶有“燃燒”規則，如果敵人沒有大道規則來抵擋，他就必定會“燃燒”，這就是大道規則的力量。
“返虛，就是這樣子的！”
許恪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返虛初期，修行悟道。返虛中期，大道共鳴。返虛後期，元神合道。
整個修行過程，就是悟道、得道、合道，三個步驟。
按照這個修行步驟，許恪的混元一氣真經的返虛篇，已經可以推演完成了。
從十二種屬性的靈氣、妖氣和魔氣出發，分別領悟各條分支大道。
然後，在以“萬法歸一元”之法，從這些分支大道，躍升爲“先天太初混元一氣”，領悟“太初”大道。
只不過……混元一氣真經的返虛之法，太複雜了。
十二種不同的屬性，還分爲靈氣、妖氣和魔氣，一個個悟道、得道、合道，需要修煉三十六種不同的大道。
然後才能，以“萬法歸一元”之法，融合三十六條大道，躍升爲“太初”大道。
如果沒有百倍收穫，這種繁雜至極的修行功法，簡直就不可能練得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了。
先天太初，乃是天地誕生之前的“先天一炁”。
在天地萬物誕生之後，先天太初大道就接觸不到了，修行者根本不可能以“太初”大道獲得天地共鳴。
許恪要以“太初大道”實現“元神返虛”，就只能先合三十六條大道，而後萬法歸一元，逆反先天，成就太初大道。
“這條修行之路，也只有我才能走了！”
許恪笑了笑。
這當然是好事。
能夠修行太初大道的人越少，未來的“大道之爭”就越少，當然是好事。
如果不是大虞聖皇要證毀滅之道，許恪從道途上來說，其實跟大虞聖皇是沒有大道之爭的。
問題是……大虞聖皇都要滅掉這方世界，滅掉一切規則和秩序，真的要實現“大道都磨滅了”，就必然跟許恪發生衝突。
大道都磨滅了，老子還怎麼證道？
——
在許恪閉關修行，一邊淬鍊陽神，一邊推演混元一氣真經返虛篇的時候，大衍道君出關了！
“結丹了？”
山長杜明遠看着面前的“皇甫長流”，感覺到他周身流轉的空間道韻，忍不住一聲驚呼。
三年築基，五年金丹？
這就是仙人之姿麼？真特麼離譜！
“不愧是仙人之姿啊！好！好！”
杜明遠定了定神，朝大衍道君說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要給你弄來天河真法的全篇功法麼？現在，時機到了。”
“真的？太好了！”
大衍道君滿臉驚喜。
確實驚喜啊！這可是一門直指仙道的絕世神功呢！
許恪迄今爲止，都還沒有見過任何一門直指仙道的功法。
如果有一門成仙之法做爲參考，許恪推演混元一氣真經的後續篇章會更加順利，而且對修行道途的理解也會更加深刻。
“要得到這個機會，可沒那麼容易。”
杜明遠朝大衍道君看了一眼，說道：“你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需要怎麼做？”
大衍道君連忙詢問。
“爲師爲了給你爭取這個機會，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杜明遠滿臉嚴肅，“所以，爲師全心全意助你修行，也不是沒有任何要求的。我的要求就是，如果你能成仙，飛昇仙界的時候，必須帶上爲師。”
“這是自然。”
大衍道君連連點頭，“師父恩重如山，弟子若能成仙，飛昇仙界之際，必定帶師父一起飛昇。”
“你有這份心就好。”
杜明遠點了點頭，“三天之後，安南侯大壽，會在安南侯國首府永安城，舉行一次慶典，你跟爲師一起去參加。”
“安南侯大壽？”
大衍道君愣了一下，說道：“您說的那個機會，難道…………”
“對！就在這次的慶典上，有人會考察你，看看你是否真的具備仙人之姿。”
杜明遠擡眼看向大衍道君，“如果你能通過考驗，就會獲得對方的全力支持。如果不能……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
“弟子明白！”
大衍道君點了點頭，朝杜明遠躬身一禮，“多謝師父，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嗯！”
杜明遠點了點頭，“回去做好準備吧！三天之後，跟我一起出發。”
“是！”
大衍道君躬身一禮，告辭離去。
回到宿舍之後，大衍道君連忙向本體許恪發起心靈傳訊，把“考驗”的事情彙報了過去。
“考驗？驗證你是否真的有仙人之姿？”
許恪微微皺了皺眉頭。
仙人之姿，大衍道君肯定是沒有的。他的靈性本源都還不足以承載九道真水神通，哪會有什麼仙人之姿？
表現出來的仙人之姿，還不都是靠太初神光作弊？
不過，如果能通過考驗，就有機會獲得“北方黑帝總攝萬水天河大道經”的全篇功法。
一門直指仙道的功法，在如今這個大虞聖皇威懾天下，壟斷修行功法，截斷上升途徑的時代，自然是極其珍貴了。
爲了這門功法，大衍道君就必須要真正擁有“仙人之姿”了。
這個問題不難解決。
仙人之姿算什麼？我家的狗都是仙人之姿！
元虛仙藤的葉子和嫩芽，許恪手裡還有不少，就連煉成的元虛仙丹，都有幾顆。
“給你三顆元虛仙丹，準備接收吧！”
通知了大衍道君一聲，許恪念頭一動，以無形無色的太初神光，施放“大挪移術”，把一瓶元虛仙丹，給大衍道君傳送了過去。
這種傳送，自然也存在一定的風險。
只不過……大衍道君放出神韻初成的虛空元水，故意顯出空間波動，完美的掩蓋了一切痕跡。
就算萬一被人察覺了傳送導致的空間波動，也能解釋過去。修行虛空元水，鬧出點空間波動，實在太正常了。
拿到元虛丹，大衍道君連忙封禁了房間，盤坐在地，開始服用丹藥真的鑄就仙人之姿。
三顆元虛仙丹吞服下去，以太初之氣消化吸收，融於了大衍道君的陰神之中，隨即滲入皮肉筋骨臟腑血髓。
有三枚元虛仙丹鑄就根基，大衍道君已經完全具備了同時操縱九種真水的能力，具備了練成“黑帝法相”的根基。
除此之外，元虛仙丹也給大衍道君帶來了幾分“仙韻”，生出了幾分仙人之姿。
無論怎麼考驗，這份仙人之姿絕對是真實不虛的。
雖然這份仙人之姿沒法跟本體許恪的仙人之姿相提並論，卻也很是不凡，足夠應付考驗了。
三天之後。
大衍道君跟着杜明遠一起出發，前往永安城，參加安南侯的壽誕慶典。
原本，大衍道君以爲需要乘坐飛舟遠程飛行的。
結果……
“虛空馳道？”
大衍道君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空間通道，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連忙把許恪的心靈意識拉了過來。
“對啊！多正常個事？”
杜明遠點了點頭，“大虞境內，各處州府之間，都開通了虛空馳道，只是不對普通人開放而已。”
正常？正常個屁啊！
許恪看着眼前的“虛空馳道”，心頭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當初，安南侯和王公公來嶺南宣旨的時候，就說起過虛空馳道，只是許恪一直沒見到實物，也沒有太過在意，只以爲是一種空間傳送之類的東西。
現在一看……這哪裡是什麼空間通道？
你們就看不出它的本來面目嗎？這分明是一根巨大而詭異的透明觸手！
嗯……或許他們真的看不見！
許恪之所以能看清楚虛空馳道的真面目，或許是因爲太初之氣，或許是因爲“仙人之姿”。
這……難道又是大虞聖皇生出來的崽？
大虞聖皇，你到底“幹”了什麼？真的很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