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上的血心裡雖然一驚,但控制住了擡頭的慾望。
一把推開廁所門,一躍跳了出來,跑了幾步之後才轉過頭看向了廁所。
住過農村的朋友可能知道,東北農村的廁所都是木頭板子釘的,講究點的在廁所頂上蓋幾張瓦,不講究的可能鋪上一塊塑料布或者用過的炕革,能擋住雨水也就算行了。
我家的廁所就是鋪了一塊炕革。
我後退了幾步墊着腳向廁所頂上看,卻看不清廁所頂上到底有什麼。
正好邊上有一棵李子樹,我幾步跑到樹下,三五下便爬上了樹。
順着樹上向下一看,我險些沒握住而掉下來。
只見廁所頂上一隻黑的發亮的大耗子正啃食着一個人手,這耗子長的跟豬崽子一樣大正一邊啃着一邊四處看着,血紅的眼睛不停的散發兇狠的目光。
廁所後面是個小山坡,從草葉上的血滴我能看出這人手是這耗子從山坡上一路拖下來的。
我悄悄的下了樹,饒過廁所來到了房子後面的山坡,順着血跡小心翼翼的向遠處找着,一路走一路找,突然我隱約聽到了一個人在前面說話,好像是在不停的嘟囔着什麼。
我屏住呼吸,儘量的彎着腰向前悄悄的靠近,前面不遠就是一顆野櫻桃樹,我慢慢的躲在樹後順着空隙向前看去。
只見不遠處一箇中年男人,大約有四十多歲的樣子,正赤裸着上身盤腿坐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嘟囔着什麼,好像是某個偏遠山區的語言一樣,反正我是一句也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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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坐在那嘟囔一陣之後,從地上拿起個玻璃瓶,我只看到瓶子的紅色的,只見這男人含了一大口玻璃瓶裡的液體,噗的噴到了他面前的地上,由於距離有點遠,而且地上長滿了荒草,我又不敢使勁伸頭看,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擺在他面前地上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男人一口血噴完,又閉上眼睛嘟囔了幾句,從懷裡掏出一把東西,一使勁便揚了出去。
一陣風吹過,正好把他揚出去的東西刮到我這一點,我悄悄的低下頭一看,只見地上掉了幾粒大米,這米並非白色的,而是一種絳紫色,看着有種像被血泡過的感覺。
被血泡過,我一激靈忽然腦袋裡閃出一個人來。
對,就是他,那天晚上在礦上洗澡堂子裡我發現的血降,一定跟他有關。
我彎下腰剛想拿起一粒米看個究竟的時候,刷的一個黑影出現我手下,嚇的我一個哆嗦,仔細一看卻是一隻大老鼠,這老鼠並沒有立刻襲擊我,而是直奔着那地上的大米跑去,突然轉角處又跑出一隻大老鼠,兩個耗子都飛快的跑到那幾粒米跟前,兩隻耗子呲着牙相互對視着,眼睛裡的紅光讓我感覺它兩不是耗子,而是羅馬鬥獸場的兩個角鬥士。
可轉眼的功夫那幾粒米附近就又聚集來了幾隻大耗子,它們圍成一圈盯着面前的幾粒米互相試探着呲着牙恐嚇着。
突然一隻個頭比較大的耗子猛的衝了上去,接着場面就不受控制了,一羣耗子就爲了這幾粒米廝打了起來。
我趴在不遠處大氣都不敢喘,眼前這幫耗子絕對就是傷人的那幫傢伙,此刻我還是儘量別出聲的好,免得到時候自身難保。
我蹲在那顆小櫻桃樹後一動不動的悄悄觀察着,這羣耗子打起來也相當殘忍,稍微受點傷的耗子立刻就會被其它耗子給分食,吃過之後在繼續打,十幾只耗子打到最後就剩下了六七隻,它們好似都已經分配好了一樣,每隻耗子只吃掉了屬於自己的一份米。
那幾只碩大的耗子吃過米後,不緊不慢的向着那中年男人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我不禁長出了一口氣,轉過頭剛想偷偷的溜掉,可等我回過頭就開始後悔自己跟來了。
我身後以我爲中心,整整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半圓,佈滿了黑壓壓的耗子,一個個瞪着小紅眼狠毒的看着我,這眼神不用看就知道,這是把我當晚餐了。
我摸了摸身上,最大的兵器就是兜裡沒洗乾淨留下的兩個瓜子皮,面對這麼多悍不畏死的老鼠我可沒把握能活着回去。
這些老鼠沒有立刻攻擊而是圍在我的四周一個個就那麼安靜的站着,雖然目光不善但卻沒有輕舉妄動的,我苦笑了一下暗道:王曉南呀王曉南,你說你賤的那份呀,這事明顯就是引你出來的,要不然那大耗子怎麼好死不死的偏偏在你上廁所的時候叼個死人手跑廁所上?
我拼命的想躲開這些東西,可真是人不找事事找人,我都躲到這來了,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算了,今天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沒想到前幾天做的夢竟然是真的,我真的要被這些噁心的老鼠吃掉。
正在我暗自後悔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陣鼓掌聲,啪啪啪。
我轉過頭,仔細的看了看面前的這個男人,一張大衆臉,屬於扔到人羣中都沒人能認出來的那種類型,上身赤裸,肚臍一直圍腰一圈畫着一堆亂七八糟的圖案。
我張口問道:你是誰?爲什麼要在這做邪法來害人?
哈哈哈,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只知道我想變成誰就能變成誰,怎麼樣?牽着我的手很幸福吧?
我摸了摸鼻子看着他說道:下午的小翠是你裝的?
哈哈哈,怎麼樣?像不像?本來以爲你真有膽量親我呢,沒想到你也就是嚇唬嚇唬那些小孩子,看來你也沒什麼膽量嘛。
我紅着臉怒道:你TM有病呀?你把小翠怎麼樣了?
年輕人,別發火哦,你的小翠姑娘現在正在賓館裡伺候別人呢,這可跟我沒關係,我也是受人所託才裝成小翠找你的,具體爲什麼我也不知道,這事我是友情幫忙的。
我一聽小翠沒事,心裡本來還好受一點,可細細一想伺候別人這個詞,心裡一陣無名火起。
我掰着拳頭髮出嘎巴嘎巴的響聲,對着中年男人說道:在松樹澡堂子裡做血降的是不是你?
中年男人看我發怒也沒生氣,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樂呵呵的說道:真是冤家路窄,本來那個血降術再有幾天就成功了,沒想到卻被你破壞了,破壞就破壞吧,我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這不最近來這邊幫人做點事賺個溫飽的錢花花,沒想到又遇見了你,咱兩還真是有緣。
那天晚上鏡子裡的人是你?既然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爲什麼還要再來害我?我指着他氣憤的問道。
哈哈哈,因爲你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東西,那天如果你晚去個十分二十分的那具屍體就沒了,可偏偏你去了,咱們往日有仇,今日你又看見了你不該看見的,你說我應該是殺了你呢?還是殺了你呢?
我呵呵一陣苦笑說道: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你爲什麼偏偏找我麻煩?
因爲你是個陰陽先生,中年男人恨恨的說道:留着你早晚是個禍害,對於其他人我只要使點手段就能讓他把不該記起的忘掉,而對於你卻不行,所以今天我才擺了這麼大陣仗來歡迎你。
我看了看四周,撇了撇嘴說道:就憑這幾隻耗子你就想殺我?別忘了,我雖然是陰陽先生,可我還有一幫野仙朋友。
話音一落對面的中年男子臉色一下就變了,只見他忽然念出一串咒語,圍着我的耗子立馬像接到命令一般對着我就衝了過來。
而我也在第一時間奔着對面的中年男人跑了過去。
草叢一片晃動,成羣的黃皮子跑了出來,看到一片黃色的身影,我微微的笑了,黃尖尖走的時候交代我,如果有事只要集中精力努力想黃仙救我,這附近的黃家就會聽到,因爲我身上已經有了黃家的仙標,所以附近的黃家不會坐視不管的,這也是我一直跟對面的中年男人不停說話的原因,要是放在我以前的脾氣,在這中年男人說出小翠是他裝的時候我就已經衝上去了。
直到我餘光看到不遠處的草開始晃動的時候,我才知道黃尖尖又救了我一次。
無數個黃皮子和大老鼠廝打在了一起,看的出在這羣大老鼠面前,作爲老鼠天敵的黃皮子一點便宜都賺不到,反而由於數量上的差距打的還有些吃力,看來如果不是我的召喚,這些黃皮子也不願意招惹這幫中了邪術的大耗子。
中年男人快速的向他剛剛坐着的地方跑去,我跟着後面緊追不捨。
這中年男人別看歲數比我大,身體卻很好,跑的很快,幾步就跑到了地方,只見他一把抄起地上的瓶子,含了一大口噗的噴到了地上。
緊接着急促的唸了一句咒語,這句咒語唸完中年男人的臉色一瞬間變的煞白,幾個踉蹌跌坐在身後的草地上。
我剛要跳過去抱住這中年男人,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紅影,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我一個始料不及,我身體向後一仰,斜着向一邊跳開以避開眼前的這個紅影。
腳剛沾地,那紅影就奔着我衝了過來,我擡頭一看,這哪是紅影呀,整個就是一剝了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