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銘看着皇甫傾秀也就要醒了,處在一女子的深閨裡,其實也多有不便,道了聲辭,便從皇甫小姐的香閨中走了出來。
皇甫傾秀隱隱約約覺得房中有許多人在走動,但是待睜開眼,眼前的景物越發清明時,眼前卻只有皇甫少艾一人。
“爹,我能看見你了!”方睜開眼,微怔了一番,她忽然意識到這一問題,便頗有些興奮的叫起來,儘管聲音還有些虛弱。
隨心而喊出,一喊出口,她發現自己也能說話了。
“爹,怎麼回事,我好了嗎?”皇甫傾秀聲音顫抖,情緒有些難以自抑。
“爹,我好了,我真的好了!”她想坐起來,不過身子卻依然虛弱,竟是難以挪動分毫。
有一瞬間的無力,但更多的還是興奮露在臉上,俏臉紅撲撲的,恰似是一葉秋楓。
“嗯,秀兒的病好了,秀兒的病好嘍,等你完全康復後,你還可以練功,可以彈琴,可以散佈,到時候,你仍然是這煙州城內第一美人!”皇甫少艾激動得兩眼紅通通的,一行老淚從眼角溢了出來。
“爹!”皇甫傾秀嬌嗔了一聲,顯然第一美人這個詞,她聽着還是很害羞的。
“是誰救的我呢?是明目叔叔救的我嗎?”皇甫傾秀差點把自己的恩人給忘了,一時間有些懊惱和歉疚。
皇甫少艾搖搖頭,笑道:“說出來,你恐怕不信,救你的可是隻有二三十歲的年輕公子!”
皇甫傾秀一聽,俏臉羞得通紅,連忙道:“爹就會開我玩笑,我這輩子都是不嫁的,我要留在爹的身邊,做一個好女兒。”
皇甫少艾哈哈大笑起來:“你果然是不信,不過你好好休養,等你傷愈後,我帶你去見見真人,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不信了。”
皇甫傾秀頓時一愣,難道是真的?
皇甫少艾吩咐侍女將小姐照顧好,然後便進了皇甫家的客廳。
素銘和幾位丹王都坐在客廳裡,此時談論更多的,還是到底是誰想要加害於皇甫家。
“素賢侄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幾位丹王談論沒什麼結果,遂問道。
素銘初來乍到,自然想不出會是誰在背後加害。但是如果說要引出對方,卻是不難。
“我覺得猜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對方既然要加害皇甫小姐,定然有一地能的目的。而我相信,對方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通過皇甫小姐的病來要挾皇甫家主。至於要挾家主幹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素銘分析道。
明目丹王點點頭:“我也同意你的看法,畢竟傾秀侄女常居家中,想來不會惹到什麼仇家。”
素銘一笑:“不僅如此,小姐所中之毒,其實若真的完全發揮效力,小姐必然頃
刻之間喪命。對方減緩了藥力發作的時間,顯然有長期談判的打算。”
“那他在下毒之後,爲何至今還不露面呢?”皇甫少艾疑惑問道。
素銘道:“其實很簡單,對方需要您絕望,只有把您逼到了絕路,這時候他們再站出來,才能完全將主動權掌握在手中。”
衆人聽了不住的點頭。
明目卻是憂心道:“對方既然已經出手,若是發現沒達到目的,想來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趕緊把這個幕後人揪出來纔是。”
“沒錯,正該如此。”一位丹王附和着。
衆人齊齊看向皇甫少艾說道,但是皇甫少艾此時卻是擺擺手。
“諸位有沒有想過,若是對方的來頭大到我們惹不起怎麼辦?有時候知道真相比不知道真想更危險。”
衆人皆是氣息一滯,他們忽然想到素銘之前的話。那製毒之人自是他們遠遠惹不起的存在,而能獲得此毒之人,其勢力,想來也不會太小。
這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若是沒處理好,皇甫家可能會從煙州徹底除名。
這時候,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素銘能夠參與得了的。
“素賢侄怎麼看?”意外地,皇甫少艾竟然將這個問題拋給了素銘。
素銘固然有些小聰明,但這個時候可不能亂出餿主意,忙道:“息事寧人和主動出擊,這兩種方法其實都存在着極大的風險,我覺得不如將此事報告給城主,讓城主定奪纔好。”
皇甫少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城主大人未必會信,也未必會管。”
明目丹王道:“聽素賢侄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此事更不簡單了,我覺得對方很可能是衝着煙州城而來,我們還是給城主提個醒吧。”
衆丹王也附和着,他們也不是傻瓜,對方勢力這麼大,料定必然有皇級強者坐鎮,不然不會這麼大膽,敢惹上煙州皇級以下第一人的皇甫少艾。
衆人都同意,皇甫少艾也不再猶豫:“那我明早便去城主府一趟吧。”
這時候素銘站了起來:“此時事關重大,已經不是我能夠參與的,還請諸位前輩不要怪罪,我想此刻我必須趕回蒼南學院了。”
皇甫少艾一怔,遺憾道:“原本還希望讓小女親自答謝你一番,不想賢侄竟是這麼快就要走,到底還是我們皇甫家連累了你。”
皇甫少艾站了起來,走到素銘身前,遞給素銘一個納虛戒:“賢侄救了小女,無以爲報,還請賢侄收下,另外路上也要小心一些。”
素銘本想推拒,看皇甫少艾的眼神,知道推拒不得,只好收下道:“多謝家主。”
“叫我伯父就
好。”皇甫少艾一笑。
一名丹王此時也是起身道:“素賢侄修爲還淺,此番路上怕是會有些麻煩,不如讓我護着賢侄離開吧。”
明目丹王點頭:“如此甚好,救了侄女,素賢侄怕是要成爲對方的目標,那就麻煩逸清兄了。”
逸清丹王擺手道:“無礙。”
素銘將納虛戒收好,便和逸清丹王一同出門。
逸清丹王身穿着青藍色的綢衫,拉長的鬍子灰白,在風中颯颯飄蕩,頗有些仙風傲骨。
“你真是輪迴者?”逸清丹王對素銘頗爲好奇,特別輪迴者,身爲玄王境界的頂級高手,在這世間不知活了幾千年,竟是從來沒見過真正的輪迴者。
“什麼是輪迴者?”素銘聽了這個詞好幾次,卻是不解其意。
逸清丹王解釋道:“玄皇晉階玄帝,有一道天塹,這道天塹將世上絕大多數的頂級天才攔截在玄帝境界之外,只有天地的寵兒才能夠邁過這道天塹,成爲天地之間最頂尖的存在。”
“而邁不過玄帝這道門檻的那些頂級玄皇,有的苦苦尋覓自己的機遇,一生一世;有的則走上輪迴者這一條道路。”
“所謂輪迴,代表的就是重生。坐化自己的身軀,施展大造化讓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得以重生。重生之後的輪迴者一開始不會有任何記憶,但是如果機緣足夠,輪迴者的記憶將會慢慢甦醒。到最後,記憶完全恢復時,輪迴者將會重新回到當年的巔峰狀態,然後衝擊破境。”
素銘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當他說想起遙遠的記憶時,皇甫少艾會立刻猜測他是輪迴者。
原來是誤打誤撞啊。
素銘問道:“輪迴者恢復記憶後,就一定能夠破境嗎?”
逸清丹王大笑道:“哪有這麼簡單,如是如此,那所有人都要走上輪迴者道路了。”
“每一次輪迴,不過是多增加一次破境的機會,若是認定此生難以破開玄帝境界的屏障,那輪迴重生將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不過輪迴很危險,有的人一生沒遇到機緣,那一生記憶都不會回覆;若是輪迴重生的軀體死掉,那對輪迴者的記憶也是一大打擊。”
“死去的次數越多,輪迴者的記憶越淡,到最後,這份記憶徹底消失在天地間,那輪迴者就徹底死在輪迴之路上了。”
素銘驚駭,原來走輪迴之路這麼危險,若是有一個不死不休的仇家,走這條路肯定是要玩完的。
兩人說着,便出了煙州城。
這時,逸清丹王停了下來。
素銘卻是驟然加速!
逸清丹王臉色一變,又忽然冷笑道:“憑你玄宗的修爲,你認爲有可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