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晨目光看着那離去女孩的背影，感受到手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身體上的疼痛，心中的痛苦減少了幾分。
昂着頭，艾兮步伐很快地離開了莫寒晨的公司。
她生怕在多待一會她會崩潰。失望的感覺一陣一陣朝着她打了過來，她真的，不想在把自己脆弱的一面，交給背後的男人。
路上行人很多，女人跌跌撞撞地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精緻的面容上有着濃郁的哀傷，她目光無神地看着周圍，引得行人紛紛注目。
忽然，風漸漸呼嘯着吹了起來，天上飄起了鵝毛大的雪花。
凌冽的風直直地吹着，艾兮只感覺臉上有着刺痛，只是她卻並不想要找地方躲避。
滿天的雪花飛舞，空氣中瀰漫着的，在艾兮看來，都是哀傷的氛圍。
忽然，一輛跑車攔在艾兮面前，車門被緩緩打開，棕色頭髮，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的男人目光擔憂地看着艾兮。
“上車。”溫和地聲音響起。
艾兮愣愣地看着眼前忽然出現的人，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裡不能停車，上車。”男人溫和地聲音，讓艾兮不由自主地順從地坐上車。男人的聲音如同冰天雪地裡溫暖的陽光，讓得艾兮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車子在路上漫無目的地開着，他本來準備出席會議，卻忽然見到失魂落魄的艾兮，本能地將車停在她面前。
“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開着車，男人有一搭沒一搭跟艾兮聊着天。
艾兮只是將臉轉向窗外，“沒事，我很好。”
沐落了然地看着艾兮，不遠處就是莫氏集團，目光微微閃動，“跟老公吵架了？”語氣帶着稍微的詢問。雖然感覺艾兮結婚了有些不太可能，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女生是未婚先孕。
艾兮沒有回答，只是將頭轉過來看着沐落，聲音裡帶着無限的哀傷，“是不是莫氏集團出手，我就一點勝訴的可能都沒有？”
沐落怔了怔，將目光投向眼前的公路，而後方
向盤一轉，調轉了方向。“如果莫氏集團和譚氏集團達成了共識的話，幾乎沒有可能。”
艾兮不再說話，只是將目光看着窗外。
忽然，沐落的手機響了，他淡淡地看了眼電話，是他秘書的電話。
“我現在有點事，你代替我處理。”接起電話，沐落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那頭的秘書，只能無奈地對着幾大公司的董事長道歉，“不好意思，我們沐總因爲一起突發的事件現在趕往外省了，所以今天會議有任何問題可以提出來，我作好記錄之後電話諮詢沐總。”
艾兮看着車窗，目光沉靜如水。窗外的高樓大廈漸漸消失，平原映入眼簾。遠處是高低起伏的山林。轉過頭，目光驚訝地看着沐落。
“據說，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看見綠色就會開心起來。這裡是人工製作的大草原，本來可以騎馬的，只是你是孕婦，不能騎馬，就讓你在車裡看看吧。”
艾兮轉回頭，看着窗外，映入眼簾的綠色真的讓她不由得有些心情舒暢。
晚上，沐落開着車將艾兮送到了她公寓樓下。
“謝謝你，今天心情好多了……”艾兮微笑着下了車，將車門關上。
坐在車裡的沐落目光溫和，“明天需要我陪你去麼？”
明天就是蘇年的葬禮了，艾兮還是沒有收到請柬。只是她已經決定，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去見蘇年一面。更何況，她還是替她受的罪。
沐落有些擔心，明天葬禮上突發什麼事情，艾兮沒有人照應。種種跡象表明，艾兮似乎準備一個人去。
艾兮只是微笑着搖搖頭，“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沐落卻擔憂地看着艾兮，“你確定你可以？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他指的是艾兮肚子裡還不是特別穩定的孩子。
艾兮目光溫和地落在肚子上，這個孩子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感覺到他堅強地陪伴在她身邊，嘴角掛起微笑，“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逞強的。”她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莽莽撞撞的女人了。
她現在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母親。忽然有些理解，沒有做過母親的女人是不完整的觀念了。
艾兮微笑着揮手，“謝謝你，每次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而後，她轉身上樓，每一個腳步裡都帶着堅定。
以後的路，都要靠她一個人走了！
身後的沐落目光深邃地看着艾兮的背影，心底忽然生起一個念頭，瞬間就瘋狂地蔓延開來。伸手拿出手機，“給我查一下，C市第一人民醫院心外科醫生艾兮的人生履歷。”他忽然想要知道，在這個女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是。”
第二日。
艾兮穿着一席黑色服裝，頭上彆着一朵白色的花朵，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憔悴。
伸手攔着下一輛出租車，艾兮沉默地做到了河海縣殯儀館。
“小姑娘是去參加葬禮麼？”司機是個熱心的人，看着艾兮的打扮跟她聊天。
艾兮微微點頭，目光裡都是哀傷。
司機看着艾兮這個樣子，也不好答話，安慰了她一下，就好好開車。
車子停到了殯儀館門口，裡間正是蘇年的葬禮，巨大的大廳裡都是來來往往的客人。
蘇年的媽媽一身白色喪服站在外面，被一羣老婦人摟着，泣不成聲。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艾兮感覺鼻尖有些發酸，擡步走到殯儀館裡，目光哀傷地往裡間走去。她有些不敢面對蘇媽媽，那個痛失女兒變得有些瘋狂的女人，據說剛聽到蘇年的不幸，還被送到醫院搶救。
內心無比的愧疚，昨天知道那些事情之後，她忽然不敢出現在蘇年的葬禮上，只是，她不得不來。
艾兮一步一步隨着人流走了過去，裡面放着的是低沉哀傷的歌曲，聽得艾兮心頭一陣難過，眼中淚花微微閃動，她遠遠看見黑色的棺木擺在最中間。
有幾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正在失聲痛哭。蘇媽媽已經明顯消瘦了很多，看起來竟然蒼老了十多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