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砰——”的一聲猛烈的撞擊響聲，更是讓衆人猛地視線揚起。
劉老漢鮮血從頭頂一滴一滴的滴下，腦袋上，破了一個大洞，他從石桌上，緩緩的向下靠，慢慢的靠在了地上。
慕瀟瀟趕緊扶住他，緩緩的倒在地上。
兩行清淚，順着劉老漢的血，緩緩的在他的臉上融合。
這是劉老漢這麼久來，哭的最多的一次。
劉老漢眼睛半睜着，嘴脣微微動着，又有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來。
“瀟瀟....我...我這個糟老頭子，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以來....唯一....唯一欣慰的事....就是....就是能在臨死前....能在臨死前看到你....能在臨死前又看到你....”
“知道你過的好...我....我就算是死....就算是死也瞑目了....你....你是一個....你是一個好姑娘啊.....好姑娘.....”
早年，他還有行動的能力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姑娘說與他，可是他爲了這個領養的兒子，他忍住了，一切爲了自己的兒子，只希望他能夠好好的健康的成長。
都說後孃不好，他也擔心後孃不好，他怕娶了媳婦以後，忽略了他，他怕自己的兒子受到後孃的欺負，背地裡受盡後孃的虐待。
這些慕瀟瀟都是知道的，因爲年幼的時候，她也曾和他們都在一起待過。
慕瀟瀟雖沒有落淚，但是心裡多少也不是滋味，一個早年這麼好的人，卻在晚年，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劉洋在小時候就是一個極爲緬甸的人，他的父親做生意的時候，都是偷偷的躲在他的後面，偶爾和她說話的時候，都是臉紅紅的，有時候他會拿來自己的好東西分享給她。
每次都是紅着臉跑開，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直到到了最後，越來越熟悉之後，他才慢慢的開始和她說話，他曾也對她說過，長大後，要買一座大房子，要好好的對劉老漢，他要把劉老漢年輕的時候，在他身上吃到的那些苦，全部如數的在老年，讓他享受過來。
當年他眼底的認真，神情的認真，到現在都還在歷歷在目。
誰又能想到，年幼的承諾，或許也真的只是年幼的承諾，誰能想到長大的他，會變的這麼徹底，若是年幼的承諾真的僅僅只是一句話，那鞭打自己的父親，辱罵自己的父親，這些，又該做何解釋。
慕瀟瀟淡淡的視線朝躺在地上的楊氏看去，難道真的是這個女人的教唆嗎？
從劉老漢到剛纔的死，她還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面，哪怕她的那些痛苦，因爲過了這些時間，也漸漸的有了些感知，最後還是對劉老漢的死恍若未聞，甚至若是細看的話，還不難看出，她臉上那抹勝利的喜悅。
劉老漢的死對她來說，她纔是最高興的那一個吧。
再看劉洋那張明顯木訥的臉。
他還沉浸在劉老漢臨死前所說的那些話中沒有回過神來，包括劉老漢當着他的面，撞頭而死，他現在也是木訥的很，或許，他對劉老漢還是有些感情的吧，對於一個僅生活了幾年的夫人，都有感情，對待劉老漢，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