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川先是出示了林如山留下的信物,然後請他日後多多照顧鬆真族、希望村和周玉成的家人,柴安田早就已經得到了奧京城分部潘德祿的通告,知道王少川還爲重金派採摘了重要的還魂果,又是林如山帶來的客人,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讓王少川放了不少的心。
柴安田嘆道:“周玉成我是知道的,可惜他的路子跟我們重金派是風馬牛不相及啊,當年我就勸過他。對了,少川老弟,我活這麼大,還沒見過以武入道的修真呢,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切磋切磋啊?”
王少川失聲笑道:“原來提點周玉成的人是你啊,嘿,揀日不如撞日,何不現在就來比試比試。”
柴安田頓時大喜道:“爽快!好,我們到密室中去。”
兩人來到密室,柴安田笑道:“這裡是本門的數位長老特地用層層陣法加密的密室,老弟你只管放心出手,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王少川大笑道:“好,那我就出全力了。”
柴安田笑道:“這樣最好,老弟你儘管出手。”
王少川想了想,覺得有些話還是說在前面的比較好,於是解釋說:“柴大哥,我的六脈神劍是以內力激發的,有點象暗器,你可要當心。”
柴安田連連點頭,道:“老弟是個厚道人,我省的了,你出手吧,哦,對了,我的飛劍是火屬性的,你要當心。”
王少川哪裡知道火屬性的飛劍是什麼樣子,含糊地點頭應了:“好,那我出手了。”
在柴安田的注視下,王少川默運內力,一擡右手,只見金花四射,在一瞬間五根手指連射出了數十縷指勁,狂風暴雨般向柴安田打去。
柴安田看的出王少川尚未到結丹期,他有心試試以武入道的修真,是否真的如傳說中一般,要比同級的普通修真要高出一個檔次,所以運集真元力布成一個玄奧的陣法。
雖然柴安田只是結丹末期的修真,但是卻有信心用這個防禦陣法去防禦元嬰期的高手。實際上柴安田和林如山一同出道,分別在陣法和種玉上聞名,但是林如山有個名氣極大的師傅,所以比柴安田要名氣大而已,由此可見柴安田在陣法上的專長。
金光襲來,狂風暴雨般落在陣法上,激起了一片璀璨耀眼的光輝,但在這美麗的光耀之下,柴安田只覺得吃力無比,彷彿有許多錐子猛扎過來,防禦陣差點就報廢了,嚇了他一大跳,連忙鼓起真元力,將歸元陣法變爲天元陣法,並且瘋狂地運轉防禦陣,這纔將第一撥攻擊挺過去,但是背後已經驚出了一層白毛汗。
或許內力真的是真元力天生的剋星吧,王少川舒展雙手,將一道道的內力瘋狂地向柴安田發射而去,爲了達到飽和式攻擊的效果,他不惜內力地瘋狂發動攻擊,每一秒鐘都有數十道指勁撞擊在柴安田的防禦陣上,好在變換爲天元陣法後,柴安田已經逐漸變的忙而不亂了。
王少川一看,這樣下去不行啊,突然靈機一動,在發射一部分指勁的時候,加上回旋的力量,這樣指勁射出後,拐彎到側面甚至後面來攻擊柴安田。
果然,當王少川改變戰術的時候,柴安田頓時手忙腳亂,差點着道,這其實不能怪天元陣法不行,而是內力與真元力不同,況且王少川的攻擊也太密集了,換了別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王少川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在急劇地減少,這樣下去,到沒有內力的時候他就應該直接認輸了,不過那個時候捱了半天打卻得不到發泄的柴安田一定會把鼻子都氣歪的。
王少川心中一動,手腕一抖,陡出一顆仙石來,叼在嘴巴里,幸好柴安田忙着應付漫天的六脈神劍沒注意到,否則一定會罵王少川耍賴。
一顆仙石極大地緩解了王少川的壓力,不過王少川知道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即便這次贏了,下次還能耍賴嗎?王少川一邊揮舞着手指攻擊,一邊開始思索這個問題。若是柴安田知道王少川居然是這樣和他切磋的,一定會氣的吐血三升。
王少川突然想到,內力在自然循環中可以緩慢的回覆,若是邊打邊吸收外界的靈氣呢?雖然外界的靈氣微弱而且雜質多,真要吸收進來了,恐怕還要先進行提純再壓縮,然後纔有可能用的上,不過這總歸是代表了一個很有希望的方向,況且,不實踐怎麼知道具體情況怎麼樣呢?
好在仙石龐大的能量足夠王少川在一段時間之內都維持這樣強度的攻擊,於是王少川一邊繼續用六脈神劍攻擊,一邊開始嘗試着吸收四周的靈氣,實踐的結果讓王少川大吃一驚,吸收進來的靈氣比他預想的要純淨龐大的多。
王少川忽然想到,這個密室一定是建立在一個靈氣眼上的,因此纔可能提供這樣的靈氣,於是也不客氣,開始大力吸納起來。
王少川的內力運轉的何等之快,很快就發覺即便是這裡的靈氣,也無法用於攻擊,因爲王少川的內力是固態的,純度和密實度實在是太高了,而即便是靈氣眼上的靈氣也不過是氣態的,兩者實在無法相提並論,差了兩個等級呢。
把這些靈氣凝聚成內力需要花費更多精純的內力,根本就是得不償失,在靈氣眼上都是如此,要是在外界肯定就更加虧了。
氣惱之下,王少川直接將密室內的靈氣凝聚起來,直接形成一片片風刀劈頭蓋臉地向柴安田席捲而去。
柴安田本來應付六脈神劍就已經有些吃力了,因爲策動這麼強大而嚴密的防禦陣也是很耗費真元力的,現在王少川又颳起了漫天的風刀,柴安田只好無奈地喊道:“停手!”
王少川連忙停止六脈神劍,不過風刀還是過了一會兒才逐漸停下,柴安田一屁股坐在地上,慘笑道:“累死我了,老弟,我分明看到你還不到結丹期的修爲,可是卻能有這樣強的攻擊力,這以武入道的修真的確是要比我們這些修真厲害啊,不服不行。”
王少川慚愧不已,把剛纔的小把戲向柴安田說了。
柴安田連連點頭道:“難怪林如山老兄會把信物給你,他老兄看人的眼光的確很辣呀,老弟的人品的確沒的說,等我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再討論你剛纔的情況是怎麼回事,我也納悶呢。”
王少川連忙掏了一塊仙石出來,柴安田讚不絕口地接下來,卻沒捨得用,拿了一塊晶石坐在一旁,開始打坐吸納起來。
“柴大哥,你快幫我分析分析,我這樣的情況是怎麼回事?”王少川見柴安田運功完畢,連忙湊上去詢問,這可是懸在他心頭的一個大問號。
柴安田見到王少川猴急的模樣,不覺想起了自己當年學藝的艱難,同病相憐之下,心中暗下決心,要在不違反門規的情況下,儘可能地將自己的所學教給王少川,於是微笑着說:“別急,我們坐下來說。”
待兩人坐下後,柴安田笑道:“以武入道與普通修真差別太大,而我所知的情況甚少,所以這方面我可不敢亂給你說話,如果你在陣法方面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倒可以爲你解決。”
王少川失望地道:“這可怎麼辦?我有很多問題不明白呢,我總覺得我的內力好象可以剋制你們的真元力似的,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柴安田一驚道:“剋制?”
王少川撓頭道:“是啊,按理說我們的真元力都應該差不多吧,差別的只是修行方式而已,我是這樣認爲的,可是現實的情況是,我的內力好象真的是真元力的剋星。”
柴安田嚴肅道:“以武入道修的是內力,和我們的真元力根本不是一碼事,現有修真界的許多技巧與技能你根本無法使用,因爲你有的是內力而不是真元力,但是內力雖然比真元力要強,卻不應該成爲真元力的剋星啊?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剛纔你的內力打在我的防禦陣上時,我的真元力消耗速度的確大爲加快。”
說着說着柴安田沉吟起來,王少川的腦袋頓時“嗡”地一下,一直都以爲自己的內力就是修真們所說的真元力,沒想到居然不是一碼事,現在修真界許多現成的東西可不就用不上了嘛,難怪自己在給裡摩爾汗煉刀的時候都覺得很怪異,種玉的時候更覺得和林如山的玉瞳簡上所寫的大不一樣……
兩人就這麼沉默下來。
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天時間,王少川忽然間想通了,如果不是這次莫名其妙的變故,自己或許還在老家充當倒黴之王,或許已經忍受不住孤寂而自殺,可見人生的命運真是福禍難料,既然如此,還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這樣想着,心境居然在剎那間飈升了一個檔次,慧能和尚爲他築基時施加的影響逐漸凸現出來,開始潛移默化地改變王少川的心境。
想通了的王少川長身而起,微笑道:“別想了,福禍由天,有那時間操心還不如好好享受生活,柴大哥,你不是說要教我陣法的嗎?”
柴安田從沉思中驚醒,驀然發現王少川的氣質和剛纔有些不同了,似乎多了幾分的灑脫與飄逸,於是大笑道:“也罷,要說這些因果循環,本就是佛宗的那些和尚們熱衷的,我們管那麼多做什麼。”
王少川也跟着大笑起來,只是不知爲何,聽到“佛宗”二字的時候,心中有種親切的感覺,他不欲再背上心理包袱,因此立刻放下這沒由來的想法,專著地聽着柴安田爲他介紹陣法,逐漸沉浸到陣法的奧妙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