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積的，你夠狠，算我看錯了你。”
見到汪炯叫積善師父，賀越就明白大勢已去，畢竟他有不少事情，汪炯都一清二楚，甚至還是參與者。
難怪當初他拉攏對方會那麼容易，感情自己一直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現在想想，他就好像一個小丑，在對方眼皮子底下表演了那麼多，還不自知。
等到汪炯跟着賀越離開，積善才看着女兒說道：“爹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放心，過了今天，不管你想知道什麼，爹都會告訴你。”
“好。”
積婉深深看了一眼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
雖然她現在有一肚子話想問，卻也知道，眼下父親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小傢伙，跟我來。”
積善輕門熟路的領着蘇恆穿過大堂，來到後院。
院子很開闊，架子上曬滿了藥材，在西南角，卻搭建了一個葡萄架，下面還擺着幾張石凳。
積善看着這一切，臉上露出一絲追憶。
“田方是你什麼人？”
好一陣，積善才看着蘇恆問道。
“沒關係，真要說起來，應該算是仇敵吧，並且他死在我手裡。”
蘇恆並沒有隱瞞，也沒有冒充田方的親人或者是朋友。
因爲根本沒必要。
“死了？”
對於這個結果，積善顯得很意外，尤其是人還是蘇恆殺的，不禁讓他有種荒謬的感覺。
“你知道田方是什麼人嗎？”積善忍不住問道。
“知道，白玉京的人。”蘇恆說道。
如果說，一開始積善只是覺得蘇恆有點意思，那麼現在，則是有些看不透對方了
“積神醫不會想要替他報仇吧？”
“我跟田方只是認識而已，交情還談不上爲他報仇。”
積善搖搖頭。
而這也是蘇恆選擇坦誠的原因。
否則對方真要是親如兄弟，蘇恆說什麼也不會直接承認自己殺了對方。
“你要給什麼人看病？”
積善又問道。
畢竟蘇恆怎麼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我一個長輩，肺癌，晚期，已經到了咳血的地步。”蘇恆說道。
“這病我治不了。”
積善毫不猶豫的搖頭。
“我有千年人蔘一株。”蘇恆直接說道。
“千年人蔘雖然是好東西，便是給一般人續命都沒問題了，可癌症，尤其是肺癌晚期，單靠一株千年人蔘，用處不大，要是真有這麼容易治療，也就不會被稱之爲絕症了。”
積善並沒有任何意外，或者是驚訝，連尹健都能聞到藥香，更何況是他了，估計他連什麼藥材，年份多少都能聞得出來。
“可據我所知，積神醫最擅長治療的就是各種疑難雜症，便是癌症，想來也難不倒積神醫吧？”蘇恆說道。
“神醫終究是人，而不是神仙。”積善說道。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蘇恆卻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倒也不是說一定沒有辦法，如果你能夠弄到一樣東西，再加上千年人蔘，我或許可以一試。”
積善想了想說道。
“什麼東西？”
蘇恆精神一震，他最怕的是沒有辦法，只要有辦法，那麼不管是缺什麼東西，他傾盡全力也會弄來。
“基因藥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積善跟田方認識，那麼知道基因藥劑也就不算什麼了。
“知道，不過田方說過，基因藥劑並非一般人能夠承受。”蘇恆點點頭說道。
“那是在一般人手中，只要你有辦法弄來基因藥劑，我就可以將它的藥效降到普通人都能吸收的地步，再加上千年人蔘吊命，至少也有一半的把握，不過你必須要儘快弄到，眼下每耽誤一天，把握就會降低一分。”
積善說話的時候，身子不由得挺直，散發着一股強烈的自信，甚至有些耀眼。
“好，我會盡快弄到基因藥劑。”
蘇恆用力點了點頭，這個消息對他而言，無疑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解決辦法說完了，現在咱們也該談一談報酬了。”
積善話鋒一轉，說道。
“積神醫請說。”
蘇恆示意道，治病救人，獲得報酬，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讓人看病，不給報酬，顯然也說不過去。
“你能殺得了田方，想來實力應該不錯，所以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
積善眼中透出一股強烈的恨意。
“殺人？好。”
蘇恆甚至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這反倒讓積善有些意外。
“你就不問問我要你殺誰？實力如何？是好還是壞？”
“不需要。”
蘇恆搖搖頭。
這顯然不符合他一貫的爲人，但某種程度上，又確確實實是他的性格。
選擇，有時候其實很簡單，不需要分清對錯。
便是有什麼罪孽，他也願意一力扛之。
“行，殺人的事情先不急，等你取回基因藥劑再說。”
積善點點頭，這麼長時間他都等了，自然不差這點時間。
而且他相信，蘇恆只會比他更着急。
“那就一言爲定，等我取回基因藥劑，再聯繫積神醫。”
蘇恆並未久留，在交換了聯繫方式後，就直接離開。
正如積善想的那般，他比對方更着急，甚至連一天都不願意耽誤。
“小柔，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爲你報仇了。”
等蘇恆離開後，積善喃喃自語。
“爸，你一定要爲我報仇。”
尹家，原本熱熱鬧鬧的六十大壽，卻多了不少陰霾。
尹鐸海儘管在積醫堂丟了面子，但終究只有少數人知道，所以這大壽，自然得辦下去。
酒店的房間裡，尹健滿臉委屈的說着。
“報仇？怎麼報？沒看到人家把我叫去，壓根就是爲了踩我臉的？而且對方是江湖人士，一言不合，就會滅人滿門的那種，你讓我拿什麼去給你報仇？”
尹鐸海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江湖人士又怎麼樣？爸，您不是認識劉……？”尹健卻滿臉不服的說道。
“住嘴。”
不等尹健說出那個人名，尹鐸海大聲阻止。
“如果我下次再聽到你說出這個名字，別怪我把你的腿打斷。”
這個名字似乎是尹鐸海的禁忌，哪怕面對親生兒子，也毫不客氣。
“我，我知道了。”
尹健嚇得一哆嗦。
“還有，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不許你再去積醫堂，更不許你去糾纏那個什麼積婉。”
尹鐸海又告誡道。
顯然，他對蘇恆打心底有些畏懼，不願意再招惹對方。
“是。”
尹健低着腦袋，一直等尹鐸海離開房間，才擡起那張扭曲，怨毒的臉。
“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