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玩武學 （33）
——我不過是習慣性地在展示時用上了這個技巧……他居然直接就看出來了？
“你真的理解了嗎？”
在聽完安靖敘述後，明光塵定了定神，他壓住心頭的疑惑，面色不變，對安靖道：“你來複現一下，讓我看看你究竟懂了幾分。”
“好的師父。”
見識了‘鳴劍勢’後，安靖這一聲師父叫的心甘情願。
可接下來，安靖嘗試復現明光塵剛纔展示的‘鳴劍勢’的舉動，令這位神藏真人差點沒繃住表情。
因爲安靖不僅僅看出來了，他還完全學會了！
但他並沒有用劍，而是站在原地，捏了個拳架，打了一套拳。
安靖這一套拳打的很慢，一拳從胸前收至腰後，再從腰間擡起，向前打出，居然需要二十瞬。
但是，就這樣慢如龜爬，哪怕是七八十歲的老頭子都比它更快的拳，卻能在空氣中帶起水波一般的漣漪。
肉眼可見的氣勁以安靖的拳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勃發，繼而形成了宛如雨水滴落平靜的湖面，濺起的那如王冠般的漣漪。
這是安靖凝聚內息，強化自己的軀體，再以震盪之法發勁，震盪自己周身血肉和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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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揮拳的整個過程中，安靖都拿捏住了自己的神魂與肉體，將其貼近合一，神身若同。
這一架勢，十分消耗力量，就這麼一個揮拳的動作，安靖就消耗了體內三分之一的內息，比他殺天意魔教的四位內壯武師的消耗都要多一倍！
這一拳也並非空揮，安靖的目標是樹林邊緣的一顆大樹。此樹不老不嫩，約莫二十年樹齡，安靖一拳緩緩打在樹幹上，然後吐出一口氣，收拳。
而在那之後，安靖拳落之處，樹皮索索跌落，全部化作齏粉，而內裡的樹幹更是崩解融化，化作粘稠的樹液油膠，從拳頭大小的豁口中流出。
等到樹液流完之後，便可看見，這樹被打了一個前後通透的拳洞。
以安靖的力量，爆發內息貫甲真勁，打出這個一個洞也不難，但剛纔他揮拳何等之慢，如此力量，根本不是肉體爆發，而是單純以內息辦到！
【拳發雷音，似輕若重】。
這是純粹的‘內家功夫’！
這還不是結束。
打出這麼一拳後，安靖好似開了竅，他對着另一顆樹空揮一掌，就連風都沒有帶起，可一股無形氣勁卻緩緩地延伸過去，在那樹幹上印下掌印。
【劈空掌】
他來到河畔，對水擊拳，水面無波，可水下的卵石卻轟然碎裂，化作粉末。
【隔山勁】
安靖摘下一片葉子，內息灌注，他將其扔出，在激烈的尖嘯中，這葉片居然如鐵質飛鏢般切斷了一連串的樹枝才粉碎。
【飛葉劍】
少年此刻就像是找到了新玩具，或者說找回了原本就有的老夥計。
他越試越開心，越打越高興，簡直就不像是在練武，學武，用武，而是在弄武，試武，玩武！
安靖玩的開心，明光塵卻越看越是凝重。
因爲安靖此時展示出的種種技巧，全部都是他原本想要在之後幾天中教給安靖，告訴他的武道秘技！
發勁，柔勁，暗勁。
碎石勁，刻鐵勁，化鐵勁。
雷齏勁，貫甲勁，隔空氣勁。
種種武者常用不常用的內息用法，此刻被安靖宛如玩耍般用出——他用化鐵勁將一根草化作刻刀，削平卵石，又用柔勁用這卵石打水漂，能飛到數百米遠處。
他又用隔空氣勁擊打湖面，水波震盪，打暈了一條大魚，而這條大魚撈起後被安靖朝着身軀一點，頓時整個魚身都軟綿綿下來，魚鱗內部滲出粉紅色的漿液，赫然是魚肉魚骨都被雷齏勁粉碎，化作肉泥。
“難怪學廚也能練武，以後做蝦滑魚丸牛肉丸什麼的可太方便了……原來如此，這就是貫甲真勁和玄步的本質，他們都是內息勁力的運用！”
此刻，安靖何止是恍然，他簡直是快樂。
這些勁力的用法，他早就在皇天法和后土法中學過，貫甲真勁就能拆分出發勁，雷齏勁，貫甲勁，化鐵勁與碎石勁至少五種不同的勁力運用方法，而玄步更是暗含柔勁暗勁。
在過去，安靖除卻使用內息強化自己的肉體，維持體力外，也就是將其視作一種催動武技的能量，只在運用武技時使用。
但現在他明白過來，武技本身並不是一個整體，它是由諸多細微的發勁技巧構成，其中有很多技巧，因爲運用到內息，是超乎凡俗常理的。
它可以無需肉體接觸隔空勃發，讓本來脆弱的肉體堅如鐵石，令人可以貫穿鎧甲而傷人，可以撥弄大氣，讓自己的速度極快卻不帶起勁風……
只要掌握了所有發勁技巧，無論是什麼武技，都可以被快速學會，無非就是熟練不熟練而已。
這就是那些天才，之所以可以看一遍其他人施展武技就直接學會的原因！
“這是什麼天賦？”
而一旁的明光塵已經笑不出來，面色只有怔然。
就在他面前，安靖用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己琢磨運用出了所有常規的內息運用手法，而且是實打實的精通，絕對不是初學的熟練度。
如果不是明光塵確認，大半個時辰前，安靖對內息的運用手法極其粗糙，做不得假，他肯定覺得這是安靖之前故意瞞着自己，現在才展示出來。
“如何，師父？”
轉過身，安靖體內如海內息幾乎全部耗盡，但他卻半點不疲憊，甚至感覺通體舒泰。
他回過頭，精神奕奕道：“掌握了這些，無論是什麼神異法門我大概都能學會了……我應該可以進階內壯了吧？”
“內壯？太低估了……你有宿慧吧？”
沉默了一會，明光塵才謹慎道，而他看見安靖理所當然地點頭後才鬆了口氣：“安靖，你前世絕對是非常非常厲害的武者，甚至就是仙神轉世也說不定！”
“咦？”
安靖挑起眉頭：“難道還有不是仙神轉世的神命不成？”
“哪有那麼多轉世。”明光塵搖頭：“我等懷虛人族都是冥古洪荒之時，懷虛大仙人帶來的神民後裔，誰家祖上沒有仙神？神命覺醒的大多都是體內祖上仙神留下的血脈傳承。”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先祖神力在後代體內復甦，算是轉世，但和正兒八經的神魂轉生絕不相同。”
“雖然我不清楚，但安靖你這武學天賦，絕不可能是第一次學武的人可以有的，無論怎麼算都是近乎仙神般的天賦了。”
——那的確。
安靖想到。他的確是武者轉世。
不過他記得，自己前世只是個普通的練武士兵而已，雖然是因爲被身體拖累了，但武館裡面比自己厲害的人也有幾個。
“罷了，你的確可以嘗試突破內壯了。”
明光塵此時還在沉默思索。
他倒不是震驚，而是對安靖的教導和培養計劃已經被全盤打破，需要徹底重來。
這傢伙和怪物一樣，難怪明景這麼信任對方……換成明光塵自己只會更加信任！
“先回去。”
明光塵擡起頭，此時也是凌晨，他嘆了口氣，然後認真對安靖囑咐道：“稍後，那勘明城官員大概率會找你。”
“等伱應付完後，我便傳你我見空山一系的真傳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