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本質...”
地藏看着眼前這位天地間最大的變數，亦是忍不住起了一絲驚奇的波動。
雖然在他平和的面容下一點都看不出來，但是聲音內的驚奇還是掩飾不住。
“你已經參悟到了幾分覺者的本質？怎麼可能你明明甚至都還未突破到合道那一關卡！”
神色露出趣味，終於趕到救場的趙無憂終於明白爲何他會對無心的體質那麼難以解析了。
只因爲他不滅的本質根本就不在肉體上，而是元神！
偏生在趙無憂當時查看的時候，無心根本就沒有元神，只有一點殘留於肉身上的意識。
爲何他會在不短的時間就必須重生復活一次？那是因爲他身體細胞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刷新一次，將細胞上的一部分老舊的東西革新，這也是他爲何會每次沉睡甦醒就遺忘了以前的原因。
只有常識，知識這些銘刻到了他骨子裡，還有被他記載在書本上的東西，他纔不會忘記。
其他所有的記憶都會被抹除，這本是爲了防止肉體出現一個新元神的手段，卻不想早就了一個千年以來不死不滅的神秘天人。
之所以當時神佛都沒有追查無心的事情，說到底無心的元神本尊是誰根本就不是太大的秘密，只要能夠邁入煉虛真君這一級都能得到答案。
而沒有到這一級別的又根本傷不到無心的本質，自然就顯得無心特別的不簡單。
察覺到趙無憂的沉默，地藏似乎知曉他和自己的肉身有過接觸，亦是沒有催促。
“覺者...這便是佛門對於四階不滅境界的理解嘛？還有道家的不朽金仙...真是讓我驚訝，本來我以爲那些神佛應該沒有觸及到四階的存在，現在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趙無憂知曉眼前這尊存在，當年便是佛門最接近佛陀的存在，如今接觸到了覺者的境界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畢竟覺者便是代表着圓滿，在佛門也就是佛陀的意思。
“你以爲...果然，你是外界而來的存在！”
地藏聲音沒有產生一絲的奇異，天地間這樣的變數，又沒有當年神佛的影子，那麼來自哪裡其實很好猜測。
既然天庭佛門地府可以離去，自然也就有人可以到來。
不過他十分驚奇，一個即將毀滅的世界有什麼東西值得外界存在在意的嘛？
他可不會小覷眼前的存在，雖然兩者都接觸到了四階本質，可是一個二階，一個三階頂峰看似他佔據了莫大的優勢。
但是對待這種存在，光看表面的修爲那麼只能說明是腦子不好使。
“按照我所知的，如果有四階的存在，當世界湮滅，祂們合力之下在末劫之後重開世界，促進天地恢復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爲何祂們全要離去？”
察覺到世界的異樣，趙無憂終於還是對知道一切內情之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地藏顯然也沒有想到趙無憂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頓了半響纔開口。
“因爲厭煩了...”
這個回答有些讓人意外，卻並不讓趙無憂驚奇。
虛空萬界內世界無垠，卻時有生滅，沒有出現一尊四階的存在，哪怕是三階無量壽也不過能夠隨着世界毀滅罷了，到時候虛空自造哪怕再出現一個全新的世界，也和上一個世界沒有一點關係了。
唯有四階的存在出現後，他可以護住一部分人，然後使得世界重造加快，有着四階的幫助，上一代的存在只會修爲低落，卻不會死亡，在新的世界也可以極速的再次發展起來。
不過世界始終有着生滅，而對於整個虛空海來說，四階的存在已經是極爲稀少的了，少到或許周圍有好幾萬萬個世界，都沒有一尊四階的存在。
這也是爲何六階便可以近乎沒有任何危險就可以行走於虛空海的原因。
真正可以邁入到四階可以自由行走於虛空的存在，在整個虛空海來看不過是極爲細小的一撮，可能就是一整個沙灘一顆微塵這麼多。
要想再相遇更是難之又難，而且一般遇到了也不會有太多的衝突。
到六階再去遊蕩虛空海的主要原因還是怕遇到一些特別的世界，那種世界當中三階四階頻出，五階亦是隻能算一方巨頭，唯有到了六階纔是真正的一界頂峰。
甚至還有一種恐怖的世界，哪怕是到了七階不朽都難以脫離，那纔是虛空海真正危險的地方。
所以可以想象，在一個世界內不斷的重造重啓，四階金仙哪怕已經不滅也是生靈，會產生出厭煩的情緒再正常不過了。
離開這麼一個地方，任其自然發展，甚至可能再出現一尊四階存在繼續他們的工作，又或者是徹底的毀滅，再次自造輪迴都不是什麼壞事。
反正只要記住這個座標，世界永遠是世界，這裡也就永遠是祂們的家鄉，無論最後會變得什麼樣。
“所以你就想要哪怕扭轉了世界生死，也要邁入覺者的境界，承擔一切罪孽，讓這個世界永遠成爲你記憶當中的模樣？”
趙無憂看向了地藏，一聲讚歎難以說明他的情緒。
果然是最身具孝道的菩薩，將這種孝道昇華爲了對天地負擔的責任時候，他的所行所想便已經超乎了人類乃至生靈的範疇。
聖人至僞，惡人至真，誠不欺我！
只是這種行爲，這種承擔，卻都只徒然做了別人的嫁衣啊！！
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來此界最大的目標便是爲初始世界謀得一絲突破超凡封鎖的機會。
而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了！
“你會阻止我嘛？”
地藏看着眼前難以揣測心思的身影，淡漠的詢問，或者他從一開始就得到了答案。
如果沒有他的允許，那件法寶怎麼可能進入冥府當中？
“不會！”
意料當中的回答，趙無憂一聲嗤笑，緊接着轉身離開。
望着趙無憂遠離的背影，地藏心中輕嘆。
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對是錯。
但是總算是給世界再多留了一條路...
‘希望天意不會騙我。’
再起拿起九節錫杖，一步步緩緩前行，就好似一名苦行僧開始以身體丈量大地一樣。
一朵朵黑蓮在他的腳下盛開，鋪出一條花海聖路。
此時，離世界毀滅還有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