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一直溫柔地笑着，程曼覺得簡母笑起來的感覺有點像自己的媽媽。簡母對程曼好像很滿意的樣子，不停地誇讚着，還給程曼夾了很多菜。
吃晚飯，還不是很晚，簡母就催着簡言快點把程曼送回去，又小聲地簡言說了些什麼。
“你媽是不是不喜歡我呀，那麼早就趕我回去。”程曼有些不安地問。
“怎麼可能，不喜歡你能把那個鐲子給你，我長那麼大都不知道有那玩意。”簡言側過頭笑嘻嘻地說。
“好好開你的車吧，對了，你媽剛纔跟你說什麼了，好像要避開我一樣。”
“什麼你媽我媽的，多見外，剛纔不是叫的挺順口的嗎，以後就叫媽吧，別在前面加個你字了。”
“你還沒跟我說你們說了什麼呢。”程曼嘟着嘴問。
“我要說我也不知道你信麼？”
“不信。”
“就說了你不信了，可是不信也就這樣啊，我真的不知道她要和我說什麼，我媽讓我早點回去，她說去我住的地方等我，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和我說。”
“有什麼重要的話非得避開我說。”程曼還是有點不高興。
“寶寶乖啦，不要亂想了，我還沒亂想了，我怎麼覺得媽媽比較喜歡你不喜歡我呀。”簡言半開着玩笑說。
“好啦好啦，我也就隨口說說而已，一會兒你快點回去吧，別讓媽媽等久了。”
“我們家寶寶真懂事。”
“就你嘴甜，好好開車吧，現在路上車子多，小心點。”
程曼已然有點管家婆的樣子了，每次把程曼送到樓下的時候，簡言都是依依不捨，要不是和程曼約法三章，恨不得衝到樓上喊程母親媽了。
“快回去吧，別讓媽媽等你了。”
“親一下，親一下我就走。”
“你個色狼。”
“就色你一個。”簡言說着趕緊在程曼臉上吧唧了一口，說：“寶貝，我先走了。”
簡言的住處，簡母去過幾次，當然不是之前那個小單間了，自從去了杜曉磊那裡之後，簡言就給自己租了一個房子，簡言不是講究場面的人，只是在方便的地段租了一個公寓，簡單地佈置了一下，沒多少東西。簡言早就把公寓的鑰匙配了兩副，一副給了簡母，一副給了程曼。
簡言停好車，看見簡母的司機正等在樓下。
“二少爺。”
“不要叫我二少爺了，外面冷，你去車裡等着吧。”簡言對司機笑笑。
簡言一走到公寓門口，簡母就過來給他開了門，屋裡亮堂堂的，心裡一下子溫暖得不行。
“你回來了，我以爲還要晚一點呢。”
“曼曼怕你等久了催着我快點回來的。”
“小言，曼曼這孩子真不錯，我是越看越喜歡，你可給我趕緊點啊。”
“我也想啊，要是她點頭，明天就去領證，可是心急吃不
了熱豆腐呀，曼曼媽媽還不知道呢。”
“那你抓緊點啊，早點見一見，好好表現，把你岳母給搞定了就差不多了，我估計呀，你和曼曼時間也不短了，趕緊吧，曼曼那麼好的女孩兒，又是在外面做事的，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呢，到時候弄丟了你再給我找一個去呀？”簡母一邊
幫簡言拿過東西一邊說。
簡言將雙手放在簡母的肩上，說：“知道知道，可是您也不能這麼埋頭你兒子啊，外面那麼多狼，有幾隻你和你兒子比？是不是？”
“就你會說話，你看看你，一個人住，屋子裡弄得亂七八糟的。”
“哪有，我已經弄得很好了，不是很亂啊，曼曼都說我不亂。”
“你們這些年輕人呀，東西就喜歡亂放。”
“是您的標準太苛刻了，我上大學的時候可是宿舍裡最整齊的了。”簡言對於自己整理東西的能力還是相當自信的。
“小言你過來，坐下來，媽媽有話要對你說。”
“媽，你是不是要和我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啊，我看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小言，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怎麼和你說，要不要和你說。”
“媽，您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小言，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簡母頓了頓，握住簡言的手，“早晚要和你說的，現在你也長大了，馬上也要有自己的家了，我知道你和曼曼都不急，但是媽媽是過來人，看得出來的，你們兩個是能夠走下去的。”
“媽，您到底是有什麼想和我說什麼呀。”
“小言，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經常問我，爸爸是誰，問你爲什麼叫徐言……”
“媽，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小言，你不是我生的。”簡母猶豫着終於小心翼翼地說出來。
簡言的身體突然顫了一下，被簡母握着的手也動了一下：“媽，你開玩笑的吧。”
簡言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自己怎麼可能不是媽媽生的呢，其實簡言以爲媽媽會說起爸爸的事情，私生子什麼的他都能接受，可是媽媽竟然告訴自己不是親生的，一瞬間，簡言從頭涼到腳，只覺得天暈地旋，自己變得好冷。
“小言，我知道瞞了你那麼多年，是媽媽不好，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這個口啊。”簡母面露難色，也是十分痛苦的模樣。
“那您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知道。”簡母一直都是猶猶豫豫的，但還是點頭。
“他……他們爲什麼不要我了？”簡言的聲音有點顫抖，眼睛溼潤着，心裡像是被什麼抓住了一樣，揪在了一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以爲那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可是當那些曾經想要探究的真相以自己從未想到過的樣子呈現在自己面前時，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釋然什麼。
“小言，是我不好，我該早點告訴你
的，我怕你接受不了，就一直拖着。”簡母有些後悔了，也許這個秘密自己該隱瞞一輩子的，可是總覺得這對簡言來說，是不公平的。
“媽，你告訴我，他們爲什麼不要我了，你知道他們不要我的理由的是不是？”簡言迫切地看着簡母的眼睛，想要看出點什麼。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很年輕的時候就結婚了，那時候，已經允許做生意了，我隨着那個人來到海城，結婚。那時候年輕，覺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不顧家裡人反對，和他一起來海城了。剛來的時候，日子還是比較清苦的，後來漸漸有了起色，那時候叫小康，可是日子漸漸好起來的時候，我們之間的問題也漸漸暴露出來了。我們之間一直沒有孩子，感情也不如往日，當有人告訴我他在外面有花頭的時候，我不是不信，只是爲圖一個安穩，只要他不帶進家門就好。”
“媽……”
“小言，你聽我說完，那時候不比現在，女人生不出孩子是要被人說閒話的。”簡母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落寞，那麼多年過去了，再也流不出爲他而流的眼淚了，可是心痛的感覺還是那麼清晰。
“所以您去抱養了我嗎？”
“不是，我是想過去抱養一個孩子，我以爲那樣的話至少還可以維護我們的婚姻，那個年達，大多數女人還是會選擇委曲求全的，更何況我還愛着他，認定了他就是我的一切。就這樣一直相安無事地過着日子，雖然被別人戳着脊樑骨，但是終究日子也是過的下去的，他賺的錢也越來越多，其實除了在外面有女人之外，他對我還是不錯的，和同齡的其他人比起來，我算是舒坦的，就一直告訴自己，要滿足，可是我的心卻是貪的，所以我想到了要去領養一個孩子，就算沒有血緣上的關係，畢竟法律上也是承認的，而且我相信時間是可以培養出感情的。就在我準備去看看領養哪一個孩子的時候，警察找到了我。我一個女人，都是特別害怕，可是無論我怎麼問，警察也不告訴我什麼，只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而且我看他們的樣子，我應該沒有惹什麼事，就跟他們去了。他們是讓我認屍體的，我的丈夫就在那裡，面目已經有些分不清了，但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還有一具屍體，是一個女人的，臉沒有破，但是身上都是血，後腦勺有一個很大的傷口，死的時候一定死的很慘。”
簡母回憶的時候有些難過，那一天的那一幕，就像一個噩夢一樣不停地折磨着她，他們算是解脫了，但自己呢？
“媽，別說了……”簡言看的出簡母很傷心，不想再讓她說下去了。
“小言，你有權知道這些，今天既然我決定說了，就會全都告訴你。後來警察告訴我，他們死於一場車禍，是我丈夫新買的車，一起去兜風的，沒想到第一天就出事了。那個女人就是我丈夫在外面的女人，他們在一起好幾年了，有一個孩子，當時只有那個孩子活了下來，因爲女人在出車禍的時候將孩子死死地護在身子底下，所以才逃過一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