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顏與南宮燁瑾的座位在北堂沛麟右下方首位,左側依次坐着北堂龍影,北堂肆等人。
北堂肆冷冷看了眼南宮燁瑾,目光依舊回到蘇汐顏的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蘇汐顏也感覺到對面投向自己的目光,擡起頭淡淡掃了一眼對面的幾人,憤怒的,探究的,疑惑的眼神。
南宮燁瑾坐下後輕輕握住蘇汐顏的一隻手,看着她溫柔地笑笑。
北堂肆眼中的怒意更盛。該死的,他竟敢碰他的女人!
北堂沛麟也發覺了下面的氣氛不對,擡眸看了眼座下的幾人,發現自己的兒子們都在看南宮燁瑾身邊的蒙紗女子,以爲他們只是對她的長相好奇,便對着南宮燁瑾開口問道:“太子身邊的女子可是太子的家眷?”
南宮燁瑾聞言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對面的北堂肆,對着北堂沛麟緩緩回道:“白芷,本宮的太子妃。”刻意加重了太子妃三個字。
蘇汐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依舊微微垂首,不帶任何表情。
北堂肆手中的酒樽幾乎要被他捏碎。這個女人究竟在搞什麼!什麼時候竟與南國太子相熟至此了?她想離開?他絕不答應!
北堂維揚與北堂龍影聞言也感到十分詫異。
“原來是太子妃,恕本殿唐突,不知本殿能否有幸一睹太子妃的芳容?”北堂肆冷笑一聲,端起酒樽起身走到蘇汐顏座前,看向她的眼神中透着凌厲。
蘇汐顏聞言愣了下,回道:“白芷容貌鄙陋,恐會嚇到皇子殿下。”
“太子妃言重了,本殿豈是以貌取人之人。”北堂肆挑眉看着她,想從她的眼中找到一絲慌亂,但他看到的除了淡漠,僅有的就是濃郁的哀傷。
座中官員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看向蘇汐顏這邊,也想一睹太子妃的風采。
“既然皇子殿下執意要看,白芷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蘇汐顏起身淡淡說道,緩緩擡手去解白紗巾,至始至終都未直視北堂肆的眼睛。
衆人緊盯着蘇汐顏手上的動作,一時間忘記了呼吸,氣流在那一刻彷彿停止了流動,宮殿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直至白紗落下,座下頓時響起一陣讚歎之聲。
“好美的女子啊!”
“太子與太子妃真真是般配得很。”
……
只有文狸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小聲自言自語道:“太子妃怎的面善得緊,似是在何處見過。”
座下的人看到的只是蘇汐顏的左半邊臉,若是看到她的右臉定會有另一番感嘆了。
而她對面的幾位皇子與北堂沛麟卻清楚地看到她右臉那道佔了右臉三分之一的紅斑,在如凝脂般白皙的臉上顯得觸目驚心。
北堂沛麟有些震驚,太子如此風華絕代,太子妃臉上竟有那麼大塊的紅色胎記,真是可惜了。由此可見,太子並非以貌取人之人,這個女子定是有她的過人之處。
“你的臉……”北堂肆被那道意料之外的紅痕驚住,竟不自覺地伸手要去摸。
蘇汐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正欲閃躲,卻有一隻手將她攬入懷中,爲她重新系上面紗,擡頭便對上那對笑意依舊的眼眸。
南宮燁瑾擡頭看着北堂肆微皺眉略有不悅地說道:“二皇子殿下逾矩了。”
北堂肆的拳頭在袖中緊握,看着被南宮燁瑾攬在懷中的人,心中縱有萬般不甘,此時也不好發作,只好冷冷說一句:“是本殿唐突了,還望太子妃不要怪罪。”說完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北堂維揚一直不動聲色地看着這一切,酒樽遞至脣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呵呵,你,也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麼?
北堂龍影只是覺得眼前的女子與之前在畫舫見到的女子十分相像,不過,可能就是長得像罷了,她是南國太子妃,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北國畫舫的賽詩會上呢。
三皇子北堂誠軒則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地看着回到座位上埋頭一個勁喝酒的二弟。
北堂肆胸口的怒火燃燒着,她以爲那樣他就認不出她來了麼?爲什麼她總想着要逃離他?他已經爲她改了許多了啊!爲什麼她完全看不到!每當他靠近她,她的眼中都會有着若有若無的厭惡,現在,卻任由別的男人摟着自己!呵呵,太子妃?難道說,你要的是至尊的榮耀?本殿,也可以給你!
北堂沛麟見此刻氣氛頗有些尷尬,假意咳兩聲,有些歉意地笑笑說道:“皇兒造次了,還請太子不要介懷。”
“無妨。”南宮燁瑾淡淡一笑,眼角餘光瞥到斜對面窩着火猛灌酒的北堂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這是你欠我的,欠了別人的終歸是要還的。
蘇汐顏覺得壓抑,以身體不適爲由請求先行離開,北堂沛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準她離開。
出了煜陽宮,蘇汐顏深深吸了口氣,明知道會在這裡遇到北堂肆和北堂維揚,她還是答應南宮燁瑾一起來了。
或許是想再看一眼北堂維揚吧,可剛纔她始終都沒有勇氣擡頭看他,心中有些懊惱,就要離開這裡了,以後,不會再見了。
“你爲何會與南宮燁瑾在一起?你們何時認識的?”
蘇汐顏轉身,並無慌亂,直直看向北堂肆,不答反問:“這與殿下何干?”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卻與別的男子私相授受是何意?”北堂肆言辭稍稍有些激烈,極力剋制自己激動的情緒。
“殿下說笑了,白芷的夫君是南國的太子,不是北國的二皇子。”蘇汐顏語氣淡漠,眼神輕蔑。
“你!”北堂肆胸口像被重重擊了一拳,有些窒息地疼,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侵蝕着他的神經。頓了頓,冷聲說道:“不知道雲袖聽到你的這番話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