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五月過半.天氣越來越熱了.不知道是春天容易讓人煩躁.還是耿之碩的脾氣越來越差.他現在已變成一條暴龍.整天對着公司員工噴火.
那天保安部的主任彙報.說是將女傭人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耿之碩猛然擡起頭.眼神鷹一樣射過來.“說.”
保安部的主任被這犀利的眼神嚇到.磕磕巴巴地彙報道：“這位女士名叫安小欣.三十五歲.家裡只有一位老母親和一個十二歲的兒子.老公前幾年離婚了.她從十多年前就開始從事家政服務.專門在上層社會做保姆或是傭人.她服務的家庭有……”
耿之碩不耐煩地打斷他.“好了.這個略過.說說她從我們家辭職後.她去了哪兒.爲哪家服務.”
“她辭職後這半個多月.一個沒有找到新工作.大部分時間在家照顧兒子.據查.他兒子患了腎病.需要長期治療.有人照顧.”
這一點倒是和馬管家說的相同.但是她沒有再出來工作.他怎麼會在藍可芹家見到她呢.還是僅僅是長得像的原因.“她這半個月都去過哪裡.查到了沒有.”
“這個.據查主要是在家.或是去醫院.再具體的就……”說到這裡.保安部主任見耿之碩不滿意的眼神.心裡七上八下打起了小鼓.只好試圖解釋道：“如果是查現在她去哪兒.我可以派人跟蹤她.如果是查以前去哪兒.就只能靠走訪.不太……”
“她的手機通訊記錄查了沒有.”
“嗯.這個查了.每一筆通話都有”.查這個還是很方便的.保安部主任很高興耿之碩問起了這一項.
“有什麼可疑的嗎.她和誰聯繫最多.”
保安部主任呈上來一張紙.“這是她半年多來通話率比較高的人名單”.
耿之碩快速掃了一下人名單.突然“藍可芹”三個字映入眼簾.再看看備註.平均兩三天就要通話一次.每次通話時間.有長有短.長則半個小時.短則四五分鐘.而且他們從半年前就開始聯繫.一直到這個號碼棄用.
耿之碩使勁地捏着這張薄薄的a4紙.擡起頭吩咐道：“給我把這個安小欣找來.我要馬上見見她.”
保安部主任見耿之碩面色不善.趕緊答應.“是.我這就去辦.”
兩個小時後.安小欣被帶到了耿之碩的辦公室.她自知事情敗露.早已嚇得瑟瑟發抖.耿之碩面無表情.對保安部主任一示意.“你出去吧.”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安小欣和耿之碩兩個人.耿之碩從辦公桌後下來.來到安小欣的身邊.
安小欣從進了辦公室的門就不敢擡頭.她低着腦袋.只看見耿之碩的一雙黑色手工皮鞋一點一點向她移近.每近一步.她就感覺頭皮更緊一層.
終於皮鞋停在她的眼前.只聽一個冷酷的聲音問道.“知道爲什麼找你來吧.”
安小欣撲通就跪下了.“少爺.對不起.對不起.”
“起來.”耿之碩厲聲呵斥.“從頭到尾給我好好說一遍.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有半句謊話.小心送你進監獄.”
安小欣哆哆嗦嗦站了起來.偷眼看了下耿之碩.然後又低下頭一五一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遍.
原來有一次.藍可芹無意中遇到過安小欣.剛好聽到她正和別人講自己是耿家的女傭人.於是就留了個心眼.耐心等別人走後.她主動向她介紹自己.並且許諾只要她常常向她彙報耿家的情況.她就會重重賞她.
安小欣哭哭啼啼說道：“我開始是不同意的.我知道替人打工得有原則.不能做背棄主人家的事.但是我兒子的病實在是需要很多錢.所以後來.她再找我時.我就同意了”.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心虛.
“你都向她彙報什麼.”
“主要是彙報您和少奶奶的事.”
“說具體點.”
“像您和少奶奶以前是分牀睡.後來又睡到一起….”安小欣又偷偷撇了耿之碩一眼.然後又小聲地接着說道：“還有後來少奶奶懷孕了這類的事.開始我只彙報一些大點的事.但是她經常問得很詳細.我也就把看到的說了一些.”
耿之碩氣得牙都快咬碎了.想他和任心悠所有活動.原來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這是什麼滋味.
“後來沒有什麼可以彙報的了.就說些日常生活的雜事.老爺和夫人的事偶爾她也問一些.還有侄少爺江黎的事.她也挺關心的.”安小欣說着說着突然住了嘴.她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驚嚇地看着耿之碩.連忙擺手道：“但是.少奶奶和江黎侄少爺在酒店的事.真的和我無關.那件事我不清楚.真的少爺.和我無關.”
耿之碩擰緊眉.“你懷疑什麼.”
“沒有.少爺.我什麼也沒懷疑.”安小欣嚇得一個勁兒地擺手.
耿之碩如何肯放過她.“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想你的兒子繼續治病嗎.”
“少爺”.安小欣撲通又跪下了.“這件事真的和我無關.藍小姐對江黎侄少爺和少奶奶的事比較關心.說他們之間一定曖昧不清.讓我多加留心.說這件事還會額外多付我錢.所以每次江黎侄少爺和少奶奶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在旁邊隱蔽地偷聽.包括他們去琴房.我也在外面偷聽.發現他們兩個人真的是沒什麼.看得出來侄少爺江黎是挺喜歡少奶奶的.少奶奶也喜歡和侄少爺在一起聊天.彈琴.但是他們並沒有做出..軌的事情.也沒有什麼超出友誼的舉動.所以那天聽說.少爺您在酒店發現他們倆個……”.安小欣一邊說着.一邊觀察耿之碩的表情.“所以.我不太相信.少奶奶會做出那種事來.”安小欣大着膽子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是藍小姐設下的圈套.”
耿之碩氣得肺都要炸開了.難道真的是他錯怪了任心悠.他衝安小欣大吼：“那你爲什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