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允許之後,宋海贏夫婦去見了自己兒子一面,到了傍晚,宋海贏攙着幾乎暈厥過去的宋夫人,從事務部出來。
到了車上後,宋夫人幽幽醒轉,說:“老宋,孩子是不是……還有救?”
宋海贏看了看她,“夫人看出來了?”
“老宋,這麼多年夫妻,我還不瞭解你,你不會做沒用的事,你到底……”
“小承確實救不回來了。”
宋海贏嘆了口氣“但是小承的血液和異化組織,可以利用一些技術將他再現出來。”
再現那個人,絕對不會再是原來那個人了,僅是一個沒有原身記憶的軀殼,但至少還能代替原來的宋仕承留在他們身邊。
“這算是……讓他重新做人吧。”
宋夫人沒有再出聲,儘管不甘願,但她知道這是所能爭取到最好的結果了。
宋海贏現在還面臨一個問題,
擁有這個技術有不少實驗室和研究所,但他更想求助的是流派。
現在對他敞開大門的有兩個,一個是植入派,還有一個融合派,植入派的技術是高的,不過僅僅只是技術,而融合派除了技術,還有一些秘術,據說能夠帶回一個完整的“人”。
可他私下打聽過,那個方法需要用異化組織寄入一個自願的人身上,然後侵蝕整個人來完成過程。
這聽着就讓人不舒服,而且他知道即便兒子回來,也絕對不會原來那個人了,他還忌憚這裡面是不是有其他什麼東西。
在車上想了許久,只是血液和異化很難保存長久的,他必須快點做出決定了。
想了許久,他終於有了決定,當即用界憑聯絡了一個人。
“龍先生,謝謝你幫我牽線,但我不需要了,好,謝謝,以後有機會合作。”
他對前面的司機說:“去生界花園。”
那裡是植入派在中京的總部,這一回他打算找植入派,因爲他也看出來了,如今這局面,他需要做一些政治上的選擇了。
他最初是打算站在融合、精修兩派這裡的,可是在他兒子失陷後,這兩派根本幫不了他,這樣他還不如投向植入、純淨兩派。
特別是在見過陳傳後,他莫名的對這兩派有信心。
打不過就加入,這就是他的想法。
陳傳這一邊不久就收到了神禹發來的消息,宋海贏去了植入派那裡。
這個舉動顯然是做出了某種表態。
當然這位做什麼選擇都無所謂,在即將掀起的兩派對抗中,如赤殷大域這樣的公司根本不算什麼。
但這無疑是一個開始,在隨後兩派鬥爭劇烈之下,會有越來越多的公司和勢力選擇站隊的。
倒是在得到這張地圖後,他在想究竟該怎麼利用。他剛纔已經讓神禹做過對比了,地圖真實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三,完全可信。
但因爲地圖的冒出來的時機有一定的巧合性,所以也要考慮到是否是舊帝室故意布的局。
這需要設法驗證一下。
如果得以證實,那麼或許可以圍繞這一點進行戰術佈置。
這幾天時間裡,除了宋海贏之外,其他被拘捕成員的家族也在想方設法救他們出去。
在嘗試了諸多辦法後,見政府方面已經找不到突破口,他們不出意料想到從根源上解決異常的思路。
他們行動效率也很高,在不惜代價之下,短短几天之內,他們就請了一支國際專業團隊來到了大順,並申請許可對茆山的異常進行勘察。
只是這些團隊人員並不是陳傳這樣的洞玄觀格鬥家,在進入封閉茆山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失蹤掉了幾個人。
而這些人也確實是很專業,大部分人勘察回來得出了一個與陳傳一樣的結論。
那就是必須先解決掉海村的那裡的異常,纔可能解決茆山的異常,並且這是最爲有效的方法。
這顯然不是那幾個家族願意看到的答案,因爲這無疑證明了讓他們的後輩去死纔是正確的。當詢問是否有其他時,團隊成員表示,茆山異常非常棘手,如果直接從這裡下手,可能要一點時間。
並給出了一個讓他們根本無法接受的時限。
兩年以上。
而就這團隊還表示還是最理想的估計,並且是在不計損耗的投入之中,事實上,他們預計情況糟糕一些,拖到五年以上也不奇怪。
事實是這個異常真的那麼好解決的話,國家密教審查總局早就過來排除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幾個家族對此很不滿意,要求團隊再找出一些更快一點的方式。
團隊表示如果他們有能力,他們可以把包括茆山在內的三座山一起夷平,但這也不保證今後不出現類似的問題。
對於幾個家族來說,只要能讓人脫罪,能做到的事他們一定會去做的,然而夷平三座名山,他們是真的做不到。
想用炸藥轟平這三座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麼只有請出格鬥家了,考慮到三座山範圍較廣,唯有洞玄觀格鬥家能夠在短時間解決了。 可要知道這裡是中京,即便他們真的請到了人,政府不會容忍這裡出現大範圍的破壞的,因爲國際影響和政治影響實在太大了。
或許那幾個年輕人對他們的家族來說很重要,可對國家來說卻算不了什麼。
那個團隊倒是很有職業素養,說如果他們能夠解決各方面的限制,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撕開一個裂隙。
因爲裂隙打開之後是有一定可能擾亂並衝擊異常的,短暫的對其進行壓制,但是在隨後,有可能異常會變得更爲兇猛。
這一番提議讓這幾個家族猶豫了,看着天數一天天的過去,眼見救援無望,大部分家族徹底放棄了,但仍有一傢俬下里找到了那個團隊,希望施行這個計劃。
只是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統務局和事務部監視之下了。
這些人才是開始行動,陳傳這裡幾乎是立刻掌握了情報。
在中京附近,且未得授權打開裂隙,這已經是構成重大的安全事件了,無論涉事者是什麼人,有什麼背景,此類行爲國家都絕不會容忍。
當下他讓方樹成直接抓人,併成功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而到了十一月一日這天,何書岡、任辛山,還有陳傳等司務委員在執行文件上簽字之後,包括宋仕承在內的一批人被送至刑場,並於正午時分處以槍決。
任辛山見這件事終於處理掉了,就向陳傳詢問。
“陳司務,這幾個人相關人員已經處理掉了,什麼時候我們能開始解決異常?”
陳傳說:“越快越好,最好在這一兩天內解決掉,我今天下午就去茆山處理這件事。”
任辛山說:“好,陳司務,既然這樣,後續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
下午兩點的時候,陳傳乘坐專車從中心城出來,喊上了詹寄悅,並往茆山方向過來,而這一次駕駛車輛的,依舊是上次那位司機。
距離那裡茆山還有半小時路程的時候,天上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看到這個景象之後,司機請示過後,便就拐到了那一條路上,而那家海家飯店又一次出現在了那裡。
陳傳示意兩個人在車上,他一個人下車,並朝那裡走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他發現店裡除了上次見到的三人外,又多出來了一個人,這是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皮膚黝黑,戴着一副眼鏡,目光純真清澈。
“客人幾位?”
當他走進來的時候,門口的中年女人連忙上來招呼。
陳傳說:“老闆娘,上次我來過,還記得麼?”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客人,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
“沒關係,我還記得上次點的菜。”
陳傳要了與上次一樣的菜,包括這裡燜雞,香腸,胡辣湯等物。
等了一會兒,那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將菜一盤盤端了上來。
“客人慢用。”
陳傳說:“上次聽你父母說,你是在中京農技學府讀書?”
“是啊。”年輕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再有一年,我就能從那裡畢業了。”
“決定去哪裡了麼?”
“我想去農技研究院,不過我有一門科目的分還差點,先回來幫家人種地吧,我是學院的學生,一些種子可以用在家裡,也算是我們農技學府學生的福利了,
等種出來肯定好賣那時候爸媽就沒那麼累了,我就能再回城接着考了。”
陳傳嗯了一聲,說:“祝你成功。”
年輕人很高興,鞠躬說:“謝謝!”
陳傳吃過之後,結賬的時候他看了看外面的大雨,他說:“這個雨什麼時候停下?”
中年老闆說:“這麼大的雨啊,我就沒見下很久的,客人要不等等,說不定很快就會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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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麼……”
陳傳點了點頭,他沒有等,而是直接走出了店門,只是隨着他的邁步,雨勢越來越小,等到他伸手握上車門的時候,就徹底停下了,地面也迅速變幹。
這時他轉頭看了一眼,見身後剛纔待過的小飯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他默默看了一會兒後,打開車門,坐到了車裡,對着司機說:“去茆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