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疆烈酒

第二天,周子舒與溫客行不出意外地起晚了,兩人收拾好一前一後地來到大廳,七爺與大巫已經坐在桌邊喝茶了,桌上擺着還沒動的早餐,校場上,孩子們的操練聲不絕於耳。

七你看這兩人,呡嘴一笑:“子舒,溫公子,兩位昨晚休息的可好。”

溫客行搶先道:“甚好,”周子舒不自在的白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自顧着喝茶。溫客行也不惱,拉起周子舒來到桌前,吃早飯。

七爺見狀,與大巫也一起過來。四人圍桌而坐,七爺拿起一個饅頭,邊吃邊拿眼睛看周子舒,大巫看他這樣,爲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忙端來一杯給七爺,還嗔怪道:”別光顧着吃,喝點茶順順。“

溫客行也不甘示弱,夾起菜就往周子舒碗時放,還邊放邊說:”阿絮,來吃嚐嚐這個,還有這個,再來喝碗湯。“

周子舒看着這樣的溫客行,心裡詫異,這貨今天是怎麼啦,怎麼一副受氣小九媳婦的模樣,又在憋什麼壞。

四人相顧無言,各自吃的飯,一時無話。只有大巫與溫客行,好像在比賽似的,一個夾菜,另一個就盛湯,你吃飯,我就端茶,反而是七爺與周子舒兩個倒是吃了個自在,反正有人伺候。

飯畢,七爺對周子舒道:”子舒,這次我從南疆來,給你帶來了好東西。“

”哦,給我,什麼東西?"周子舒頓時興奮起來,想着這什麼都見過的七爺能給他帶來什麼好東西,這邊溫客行一臉警惕,生怕這位七爺再生什麼幺蛾子。

”是我們南疆的特製的一種酒,景七知你只對酒感光趣,本來等你來南疆,喝他個海闊天空,可你一直不來,現在更不可能去南疆了。這不,藉着成嶺大婚,我們這次來給你帶來一些。“大巫低着頭,喝着茶,聲音不緊不慢地說着,順着摁了一下七爺的手,兩個相視一笑,默契地喝起了茶。

周子舒一聽是南疆的酒,立馬來了興趣,張羅着晚上一起喝。

溫客行一聽,立馬臉色沉了下去,真是氣不打一出來,又不好當場發作。氣呼呼地在一旁啃起了饅頭。

七爺一看這情形,心裡偷笑不已。看來又把某人給氣着了。周子舒見溫客行這個樣子,只好不動聲色地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不要在外人跟前鬧,多少給他留點面子。

雖說,他與七爺如今的境遇非常相似,可兩個從未正面說過這事,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周子舒又是個臉皮薄的主,從不願在衆人面前將這層窗戶紙捅破。

而溫客行這貨,臉皮厚的跟城牆一般,又是個人來瘋,如果不加以制止,還指不定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從來不掩飾自己。他知道,昨晚的喝酒的事溫客行還在七爺的氣,這時候七爺再說酒的事,肯定是氣上加氣。

周子舒在與溫客行在一起後,慢慢被溫客行慣出點恃寵而嬌的味道來,慣會在溫客行面前逞強,搞得溫客行是打也捨不得,罵也捨得,只能自己生悶氣。                                                                                                                                                                                                                                                                                                                                                                                              傾刻,七爺拿眼斜着這兩人,看着逗趣的很,大巫在一旁拽拽他的衣視袖,拿眼嗔怪心道“還沒玩夠,越來越不着調,還在鬧。、

七爺呡嘴一笑:”不喝了,再跟你喝酒,有些人恐怕會把我剝皮不可,我可不敢。“

”七爺莫要開玩笑,誰這麼大膽,敢剝你的皮, “周子舒立馬說道。

七爺哈哈地大笑起來,再也不裝:“你還是管管你家那位,氣得都快飛上天了。許久未來中原,現在四季山莊已建成,成嶺也已成親,也沒其它什麼事,  我和大巫準備去遊歷一番,再回南疆,也不打擾你們二位,省得你家那位老吃飛醋。“

”七爺此話差異,我家這位是說話瘋瘋顛顛的,但對朋友那可是肝膽相照,沒事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呼,做什麼這麼急着走。再說,我還要再和你好好喝喝呢“周子舒說道。

”行了,昨天已和你喝了,到現在頭還疼呢,你這酒鬼,一見酒就什麼都忘了。今天吃過早飯,我和大巫就告辭了,路塔一個在家,我們還是不放心,既然這邊的事情已完結,我們就回去,將來有緣,可以來南疆,咱們再聚。“

周子舒聽七爺這麼一說,也就不再挽留了,他與七他的交情,不在於朝朝暮暮。

四人說笑逗趣完了,就相互告別。

送走了七爺與大巫,溫客行的臉色才稍微好看,周子舒一看溫客行這德行,無可奈何得搖了搖頭。

”阿絮,做什麼走這麼快,幹什麼呀,等等“溫客行邊追邊說。

”我去校場看孩子們練功,別跟着我。“

”啊,“溫客行聽到這話,頓時就蔫了似的耷拉着腦腦袋。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這時,成嶺走過來,看着師叔在這發呆,問道:”師叔,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啊,哦,我再等你師傅,哎,你師傅生我氣了,不理我了,你說我做點什麼哄他呢?“

”這樣呀,嗯,師傅喜歡喝酒,你做一桌子好吃的,陪師傅喝酒,師傅見了定然歡喜。再說,師傅那能真生你氣"

“也是,他呀最是嘴硬心軟,我這就去做,”說着拉着成嶺一起去廚房。此刻,小憐正在給師弟們備飯食,看見師叔過來,先是一驚,成嶺對她眨了眨眼,做出一個噓的手勢,也就不問,敢忙給師叔騰地方,成嶺這邊給師叔拿這個,拿那個,師叔說要什麼,就給找什麼,找不到就問小憐,一來二去,把溫客行需要的東西都給放好了。溫客行對成嶺說:”你去,生火去。小憐,你去給師弟準備飯,不用管了。”

”好,師叔”說着,小憐笑着搖着頭,將準備的飯食往前廳搬去,也不再去管這師徒二人。成嶺這兩不着調的師傅,小憐也是早就見識過了,除了恭敬和孝順外,也同成嶺一樣,隨他倆去鬧,這兩老祖宗,管不了。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周子舒從校場回來,小憐準備了熱水伺候師傅淨手,周子舒收拾乾淨後,轉身問道:“你師叔呢,大半天沒見他了,”

小憐笑了一下,”師傅你去看吧“,說完不好意思地跑了。

留下一臉懵圈的周子舒,正在發愣時,成嶺突突地跑過來,”師傅你可算回來了,師叔讓你去後廳呢,“

”他在幹什麼呢,神神秘秘的“說着,往後廳走去。

周子舒來到後廳,看桌上擺好的菜餚,臉上非常疑惑,也不見溫客行,心裡正在嘀咕。溫客行冷不丁從後面過來,抱着周子舒的腰,頭放在周子舒的肩膀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胛骨,似是在撒嬌,吶吶地說道:”阿絮,還生我氣不,我今天對七爺那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周子舒心裡想到,原來一直這一會爲這事內疚呢,還真是個小媳婦,說着,假裝厲色道:”以後,可不能這樣亂吃飛醋,這在人面前多丟人,七爺是朋友,別那麼小心眼,說些瘋言瘋語的。”

“那你不生氣了,你看,我今天呀準備一桌子菜,都是你愛吃的,今天咱倆好好喝喝,我把七爺的酒都拿出來了。”

“你不是不讓我喝酒麼,怎麼七爺一走,又行了。“

”和我喝可以,和其它人不行,特別是七爺,那人可恨的很,長着一雙桃花眼,慣會迷人心智,老是想給你找什麼南疆妹子,我怕他把你帶壞。“溫客行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噘了噘嘴。

“那是玩笑話,你還當真,”

“我不管,說了我就生氣,對別的我大方,對你我可是小氣的很。看見你和那七爺有說有笑的樣子,我就生氣,“

”你呀,叫我說什麼好呢。“

溫客行放開摟着周子舒的手,拉着他坐到桌前。忙斟了一杯酒,遞給了周子舒,周子舒接過卻並不喝,用鼻子輕輕聞了聞灑香,閉着眼沉醉了片刻,溫客行看着這人,喉嚨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喝了一口酒就吻上了周子舒的脣,兩個就這樣在脣齒間你推我往,混着酒香,讓人沉醉不已。

看着滿臉通紅的周子舒,溫客行真是越看越喜歡,這人總把他迷的瘋瘋顛顛,半生磋砣,幸好遇見這樣的人,才讓暗無天日的生活,有了光,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每次看到這人,都讓心跳不止,這人的眉眼,這人的笑容,這人略帶生氣的嗔怪,都讓他沉迷。讓他只想將這人佔爲已有,不允許他人覬覦。讓自己變得這麼小氣,這麼地愛吃醋。

周子舒略帶尷尬地推開溫客行,“你,....怎麼這樣,從不分場合,多少要點臉。”,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故作鎮定。

”怎麼還不好意思,“

”誰不好意思,這麼多晚輩們在,你多少收斂點。你先坐着,我去去就來。“

溫客行一臉疑惑地看着周子舒去了他們房間,瞪着雙無辜的狗眼,嘴裡還吃着核桃,一臉無措的樣子。傾刻,周子舒拿着一個盒子走過來,遞給了他。

溫客行小心翼翼地打開,臉上的表情從看到這個禮物開始,震驚、吃驚,激動、欣喜、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神情轉換着,拿出這支白玉蕭,輕輕地吹起了菩提清心曲,這是他爲阿絮第一次療傷吹的曲子,也就是從那次開始,阿絮才從心裡慢慢接納他的。

撫摸着這支玉蕭,溫客行的歡喜難以言說:“你什麼時候買的這樣,我怎麼不知道。”

“知道了,就不叫驚喜,喜歡嗎?”

“那當然,這可是我們阿絮送我的禮物,我定會好好珍藏的。”

“你看看和你原來的那隻一樣嗎?”

溫客行細細打量着這支玉蕭,這支玉蕭與前次他摔碎的那支是一模一樣的。但是,這次不同的是,蕭上刻有”執子之手,坐看雲舒,落款溫周。“他看到此處,眼睛裡泛着淚光,紅紅的,阿絮對自己的心同他是一樣的。”幸得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來,阿絮,我們喝酒,“

”來,幹“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喝了大半壺酒,此時,溫客行見酒已過半,對周子舒說道:”我們這麼喝,沒意思地很,不如我們行謹言慎行令,和上次一樣。“

”好啊,誰怕誰呀“說着,兩就開始比劃開了。

”四個四呀,六個六呀.......................“

”哎,你輸了,選什麼呀?“

”我選謹言,說吧,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你支蕭爲什麼摔碎了?“

”我呀,好不容易找到你這麼投緣看對眼的人,好不容易想着這世上還有讓我留戀的東西,沒成想你活不長了。心中萬念俱灰,責問老天爲什麼對我這麼不公,想孝敬父母,他們不再,想和一個廝守一生,這人活不長。想學好武功,又沒人教,來來回回總是那麼不合時宜。遇見你之後,我就想我們能像安吉四賢般,詩酒江湖,瀟灑走一回,也不管什麼江湖恩怨。可是,你卻命不久矣。我恨這世道,恨這江湖,爲什麼我想重回人間就那麼地難。我徹夜吹蕭爲你療傷,可你卻命不久矣,那我還吹蕭還有什麼用,一氣之下我摔碎了它。幸好,幸好,老怪物救了你,也成全了我。我們纔有了今天。“他拉着周子舒的手,放在胸前,臉上掛着重生後的欣喜和對未來的嚮往。

周子舒起身將溫客行摟在懷裡,撫摸着他着頭,心中無限感慨,眼淚在眼哐裡打轉,拍拍他的頭:”好了,現在不是好了嗎,成嶺也大了,不用咱們操心,以後你想幹嘛我都陪你。“

”來,喝酒,“

”來“

”七爺這酒好是好,就是喝着怎麼後勁這麼大。我覺得我渾身都使不出力來,老溫,你還好吧."

"我挺好的,你太貪杯了,喝的比我多,要不別喝了,咱說說話。“

說着拉着周子舒坐在院裡的臺階上,這人有點步履不穩地晃着,靠在溫客行的肩上,看着遠處的夕陽,溫客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他,心滿意足地喝着小酒,周子舒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遠方,嘴裡吐着熱氣,說道:”老溫,要不咱們明天去江南遊歷,“

”好,你說走咱就走,阿絮,你看夕陽好美,“

”是挺美的。噓,別說話了“

溫客行笑笑,摟着周子舒欣賞着夕陽美景,落日的餘輝撒在兩人身上,襯着兩人這黑白交錯的長髮,格外的柔和,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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