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聽他這話，就知道這人該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了，眼珠子一轉，對着他嘿嘿一笑，將另一匹布從架子上搬了下來，“大哥，您看這匹，這是纏枝蓮紋，賣的那可是相當的好，年輕人可都喜歡這樣的。”
於海山看着這花紋倒是不錯，只是......
他擡頭看了一眼這小夥計，“小夥子，做生意要厚道啊！”
說完，拎着他的籃子，徑直出了門，只留下這夥計還站在櫃檯後邊目瞪口呆。原以爲來了個什麼都不懂的，沒想到還是個內行。
前年江浙一代的產的縷出了問題，質量不過關。京中等貴人云集之地已經賣不出去了，這才送到他們這些偏遠的鎮子上來，想着能坑一坑這不知道內情的當地老百姓。
這壯漢一看就是附近山裡的，他怎麼能夠知道這消息的？這布匹表面上看着也是光鮮亮麗的啊？
夥計想不通，搖了搖頭，將擺在櫃檯上的布匹守好，等着下一個冤大頭上門，嘴裡還嘟囔着，“不買就不要看啊，這不是折騰人嘛！”
於海山出了門，走進了隔壁布莊，這家的店不如方纔那家開的大，鋪面縮進去有兩尺的寬度，很容易被人忽略。
因此，生意即使在這熱鬧的趕集日也還是有些慘淡。
看見於海山進門之後，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婦人迎了上了，“大兄弟，你要買布啊！”
於海山點了點頭，“正是，我預備買匹大紅的布，你可有什麼推薦的？”
這婦人領了於海山到櫃檯跟前，將自家各式各樣的紅色布匹都翻了出來，擺在檯面上，“大兄弟，你可有看上的？”
於海山打眼一看，心中暗暗點了點頭，“你家可有縷？”
這婦人一聽這人還是上門買縷的，雖然有些可惜，但還是跟他解釋道，“大兄弟，你不知道，近幾年這縷的質量不好，回去穿不了幾回的。瞧着你也是靠山吃飯的，嫂子跟你說句老實話，那縷買回去就是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都打了水漂了！”
於海山聽她這話，知道這老闆還是個實在人，點了點頭，對她說道，“那您就幫我挑兩匹絹吧！”
婦人眼睛一亮，兩匹？！她們家店小，來這兒買的人少，一般人都是來扯上幾尺布，夠做件衣裳就好，甚少有人直接上來買整匹的，更何況這種上來就買兩匹的！
婦人心中激動，推薦起來就更賣力了，“大兄弟你看看這個......”
最終在婦人的推薦之下，於海山買了兩匹纏枝蓮紋的絹，婦人還給他抹去了零頭，只收了他一兩銀子五百個大錢。
於海山扛起這被店家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布，走出了布莊。
這才朝着城門口走去，此時還尚早，老劉頭的牛車還沒有坐幾個人。看着於海山來了，老劉頭驚訝地問道，“於兄弟，你也來趕集啊，怎麼早上沒見到你？”
於海山將肩上扛着的布匹放在牛車上，還往裡塞了塞，纔對着他說道，“早上出來的晚了，看見您已經走了，正巧碰見常大哥常大嫂來賣瓜，才坐了他們的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