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招財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這兩天爲了小兒子，這個壯實的漢子急的頭髮都白了一半。
再聽到閨女這樣胡攪蠻纏的話，心裡不免生出怒火。
眼瞪了起來，卻被曲張氏打斷了。
“去去去，我跟閨女說點兒話，你這老頭子攙和什麼？有這個功夫外邊跟你那三個兒子說說去，各家裡私房銀子也該拿出來了！”
把自己老頭子罵了出去，曲張氏這才擰了一把曲氏，恨聲道：“傻啊你！”
“哎呦娘，你幹嘛啊！”
“幹嘛？擰你！平時老覺得自己個兒比誰都精明，事情臨了你就犯傻！”曲張氏一邊說，一邊恨恨地用手指頭一杵曲氏額頭，“你說說，你兄弟這都多大了？我四處託人給他說親，說了三四年了還沒有個合適的。從前你這不親女兒定了親了我不好張口，如今你怎麼不知道替你兄弟想着啊？”
曲氏揉着腦袋撇嘴：“就我那不親女兒您也不是沒見過，一副病西施的樣子，重活都幹不來。再說了，還在鎮裡頭給人當過丫頭，是不是乾淨的還不一定呢。您要來幹嘛？”
曲張氏可不這麼想，“我是見過，就香雪那丫頭，模樣可是真真出挑的，十里八村的也找不出第二個！她當丫頭的時候纔多大？哪裡就有你說的那些個事兒了。至於說活兒，只有享不了的福氣，沒有受不了的罪！幾拳頭下去，你看看她能不能幹！聽我的，回去跟你當家的說，趕緊再把家合起來！”
“合起來？我不容易才把他們踢出去，幹嘛要合起來？”曲氏不以爲然，“娘，合起來容易，往後再想分家可就難了。再說今年年景一般，少分了多少糧食給她們！我可不合！”
曲張氏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邊是不是漿糊。
“你呀你呀！每回我說你傻你就跟我急！你想想，香雪那丫頭要是聘給你兄弟，難道我還跟你要嫁妝不成？至於那個小的，左不過也五六歲了。你就是遠遠地送給那山窪子裡沒有孩子的人家，難道還不能要幾個粥米錢？可有什麼費心神的呦我的傻閨女！”
曲氏愣了一下，雙手一拍大腿，“您說的容易呢。杏花村那邊多少人看着，我輕易能送走那個小丫頭？不說別人，村裡和周家族裡的老人先就不答應！”
“又不是讓你賣了，誰還管誰蛋疼！”曲張氏說話粗俗，“你細想想吧。那個小丫頭片子的我不管，你後閨女我是要定了！”
說着一指炕上的曲寶栓，“瞧瞧你兄弟，要不是二十來歲了還沒成家，能這麼天天外頭晃盪？有個媳婦讓他出出火氣，他那些個玩鬧的心思就收了！”
香雪可不知道自己被人家給惦記上了，她坐在馬車上，看着滿滿一車的東西，真有一種上輩子逛街血拼的感覺。顛顛簸簸的，直到日頭偏西了，纔回到了杏花村。
“呦，這都買的什麼啊？”高奶奶的聽到聲響就趕緊領着二丫出來了，“哎，怎麼還有這血的呼啦的啊！”
馬車邊兒上一隻大個兒的麻布口袋，裡頭滲出些血水。
劉大爺一邊卸車一邊說道：“那是香雪買的大肉骨頭和豬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