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歌從馮巖升和郭民的口中，都印證了宋德才的失蹤和沈家有關，她想知道這位二奶奶怎麼說。
“你父親的死，和沈家脫不了干係，但真正下命令的人，是當年的知縣。”
比郭民和馮巖升更爲具體，除了沈家外，還指出了另外一個人。
宋輕歌低下頭繼續思考，這是在爲沈家脫罪，亦或是真的另有其人？
見到宋輕歌的表情，二奶奶繼續道：“沈家百年前就是九弘城首富，對銀子很渴望，卻也沒有那麼迫切，是老爺當年聽了知縣的蠱惑纔會做這種事情。”
“主意是那名知縣出的，老爺下的命令，最後卻將責任推到了一個人身上，你覺得這公平嗎？”
聽到這句話，宋輕歌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對面坐着的這位二奶奶，好像在爲沈福生寧不平。
可——
沈家山上那位，也只是象徵性的擠了幾滴眼淚，爲什麼這位二奶奶看着更加着急？
“二奶奶是在同情舅舅嗎？”宋輕歌道。
“不是同情，是覺得他不值，根本就是沈家爲了自保，把他推出去當替死鬼。”
沈福生想要推出馮巖升做替死鬼，卻沒想到自己也成了沈家的替死鬼。
“舅舅難道是二奶奶的兒子？”宋輕歌不禁大膽猜測，唯有這樣，眼前這位二奶奶纔會如此抱不平。
“沒錯，他就是我的兒子！”二奶奶沒有隱瞞，一口承認。
見到宋輕歌吃驚的表情，二奶奶繼續道：“不用覺得吃驚，大戶人家有很多這種骯髒的事情。”
“當年你外祖父娶了一房嬌妾，被其迷惑道想要休妻扶她上位，但那個時候你外祖母懷有身孕，迫於壓力無法休妻，便說若是生不出兒子，就讓出位子。”
“你外祖母聽到後怕自己位子不保一直記掛，太過焦慮，以至於小產……”
“恰巧我也懷有身孕，便和我商量，我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後交給她撫養，以後會扶他做上家主之位。”
“我本就是她的婢女，成爲妾也是爲了幫她，再者說，嫡子和庶子地位差距甚大，我便同意了。”
“誰曾想……”
說道這裡，二奶奶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咬牙道。
“老爺已經沒了，那名知縣還在，因爲分攤了那些銀子，一路平步青雲，現在已經做上洛新城知府的位子，我不甘心，一定要爲我那可憐的孩兒報仇！”
“儘管福生也參與其中，卻不是主犯，你若想報仇，該找的也是當初兩個人。”
“現在我和你有共同的仇人，所以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爲了自己兒子的未來，忍心放棄陪伴他，讓他認她人爲母。
看着他一步步做上家主之位越來越好也就罷了，結果卻被推出去做替死鬼。
她這個時候才明白，爲什麼沈老夫人的兒子都被送出去自己闖蕩，而讓沈福生坐在家主的位子，他可並不是長子。
原來是知道沈家早晚有一天會出事，這纔會讓自己的兒子離開，不是自己的兒子，根本就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