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媽媽先聽了回稟,快步過來稟告給王玉花,“夫人!抓到一個偷東西的賊,怎麼處置?”
“偷了什麼東西?找到了沒有?”王玉花一聽有賊,頓時沉了臉問話。
“方媽媽已經帶人去查丟的東西,那賊不肯交出贓物,還要逃跑。”羅媽媽扭頭看了被擰過來的王金花。
王玉花皺着眉頭,想要等方媽媽。
那邊濟寧侯夫人看着就認爲王玉花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也不會處理事兒,笑着提醒,“那些下作的東西慣會趁着府裡忙亂偷東西,你們家素來和軟,那賊肯定咬死不說,然後就被放了。拉下去打一頓板子,就什麼都交代了!”
王玉花瞥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抹厭色。自己以爲自己還是勳貴之家,要不是靠她們家,兒子連個差事都謀不上呢!
姚若溪沉聲吩咐,“那就打她一頓板子,問她偷的東西藏哪了!”
“是!”羅媽媽勾勾嘴角,轉身讓人打板子。
王金花就在不遠,親耳聽見姚若溪的吩咐,她惱恨的咬牙,看着兩個婆子拿了大板子來,她心裡害怕了。衙門打板子,二十大板就能把人打掉半條命。姚若溪這個小賤人,竟然讓人把她按地上打板子!她肯定知道了,剛纔不吭聲就爲了抓她。
現在要麼咬牙挺過去,讓她打一頓板子,她再走。要麼不挨板子,暴露自己的身份,到時候怕是會有更大的麻煩等着她。王金花後悔極了,要不是她爲了親眼見證姚家被害丟臉,也不會想法子進來了。
比賽自行車的還在繼續,一個下人摸進府偷東西,這事兒是姚府的家事兒,也不算啥大事兒,今兒個又是王玉花外孫子滿月酒,也不會狠罰了那偷東西的賊,頂多打一頓板子,把東西要回來也就完事兒了。所以都沒有太多關注這事兒。
王金花被按在地上,拿板子的兩個強壯婆子上來高高舉起板子就打。
嘭的一聲,王金花慘叫一聲,覺得不是不能忍受,她身上還有一袋銀子,她決定把銀子交出去,說是偷的,然後藉着姚若霞兒子滿月不宜見血出去。
“我招!我招!我偷了一袋銀子!在我身上!不要打了!快住手啊!”王金花大聲叫喊着。
羅媽媽擺手讓停下,看兩個婆子從她身上搜出個錢袋子,裡面裝了一袋子銀錁子,是準備碰見啥情況賄賂人的,把銀袋子收起來,羅媽媽喝道,“膽敢在姚府偷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王金花惱恨的咬牙,既然她已經選擇了忍,那就只能忍到底,“我是家裡實在過不下去才動了這心思,銀袋子已經交出來了,你們放了我吧!今兒個還是小少爺滿月酒,你們發發慈悲,當行善積德,放了我吧!我真不是有意的!”
羅媽媽似乎意動,過來請示姚若溪。
“今兒個是胖哥兒滿月的日子,就當做善事。打她幾板子,讓她出去吧!”姚若溪遠遠的看着王金花吩咐。
羅媽媽應聲,一擺手。兩個婆子拿着板子啪啪已經打上了。
剛剛還能承受的疼,這會明顯加大了力道,疼的王金花彷彿感覺腰斷了,屁。股上的肉爛了,忍不住慘叫出聲。
說的是打幾板子,兩個婆子足足打了到二十板子還沒有停,王金花痛的火燒一樣,心裡也升起不好的預感。
羅媽媽看着打的差不多,走近幾步,警告王金花以後不許再行竊,‘驚訝的發現’被打的人很熟悉,“這是哪來的婆子?你是誰啊?”
王金花驚的頭上冒汗,低着頭不讓她看,心裡恨的滴血。
“哎呀!哎呀!”羅媽媽驚訝的不行,連退幾步,“這不是趙太太,月妃娘娘的親孃嗎!?是不是你,趙太太!?”
她聲音很大,這邊的人聽到月妃娘娘的字眼,就扭過頭來看。
王金花腦子有些空白,急忙否認,“不是的!不是的!”
羅媽媽已經不容拒絕的上來,拿着溼帕子就往她臉上擦。
王金花心裡恨死了姚若溪,掙扎着躲開,不讓羅媽媽得手。
只是幾個人按着她一個,這幾年養尊處優,她根本不是幹粗活婆子的對手。羅媽媽把她臉上化的東西都擦掉,大聲驚呼,“竟然真的是趙太太,你裝成這個樣子潛入我們姚府來想幹啥!?”
王玉花這邊聽是王金花偷偷裝扮了潛入到家裡來,吃了一驚,急忙快步過來。
衆人看有情況,也都停下來,紛紛看過來。
王金花目光怨毒的看着姚若溪,這個小賤人故意的!她故意裝作沒發現她,故意讓她去刷碗,故意讓幾個婆子抓住她打板子,然後再拆穿她,讓她難堪。
經歷的事兒多了,王玉花的警惕心就多了,看真是王金花,一下子驚怒了,“你裝成這幅樣子來我家幹啥的?”
衆人也都紛紛表示疑惑,這姐妹兩家的仇怨可是越積越深,在這個時候,王金花竟然辦成下人潛入姚府,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是廚房打雜的,不會是給我們飯菜裡下毒了吧!”有人看她衣裳上面還有洗完弄的水漬,猜測道。
聽這話,大家頓時都變了臉色。
“大家用的筷子都是可以驗毒的,如果有毒會查出來的,不用擔心。”柳絮忙安撫衆人。
衆人鬆了口氣,更加好奇王金花爲何這副模樣潛入姚府來了。
王金花見衆人都過來看着她,神情扭曲,簡直要冒火。
“你來我家是幹啥的?”王玉花憤怒的喝問她。
王金花死死的咬着牙,就是不說,“你還能把我怎樣?”她來姚府的目的不說,王玉花也不敢把她怎麼樣。就算再反目成仇,她也是王玉花的大姐,她還敢殺了她不成!?她丟人,王玉花也會跟着丟人的!
王玉花一口氣噎在喉嚨間了,她的確不能把王金花怎樣,外人眼裡,即便再反目成仇,她們也是親戚,她是月妃娘娘的親孃,今兒個又是小外孫滿月,有個啥事兒別人說不準還罵她狠,不給小孩子積陰德。可就這麼放了王金花出去,她又憋着一口氣出不來。
衆人看王金不安好心的花喬裝打扮了潛入姚府,被抓住還如此猖狂,看她的眼神就更是多了分鄙夷。
“家裡人都沒事兒,東西也沒少吧?”姚若溪問快步過來的方媽媽。
方媽媽回話,“奴婢都查過了,沒事兒。”
“放她走。”姚若溪冷眼看着王金花。
王金花陰陰的看着姚若溪,滿眼怨毒,張嘴就要喊。
芍藥過去看似伸手攙扶她,卻是點了她的啞穴,“趙太太請吧!”
王玉花臉色陰沉難看,心裡極度不願意就這麼輕易放王金花走了。她這幅樣子潛入她們家,肯定要幹啥壞事兒,來害人的!上次趙書健害三閨女沒得逞,最後反而趙書豪死了,王金花恨她們家,肯定是來害人的!
王金花要喊話,發現自己出不了聲音了,兩眼恨恨的瞪着芍藥。她肯定被這個賤人點了穴道不能說話了!可恨她受制於人,啥都做不了,連話也喊不了。不過看王玉花氣很惱怒的樣子,她忍不住冷笑。完陰的她也會!玩明的,王玉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就算有姚若溪這個小賤人,她處處想着落好名聲,也不敢明着來!
“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就是滾刀肉,娘跟她一般見識,不值的。”姚若溪看王玉花憋惱,低聲勸她。
王玉花深吸兩口氣,這才緩和了點。
濟寧侯夫人也上來勸王玉花別生氣,打聽道,“你們跟趙家是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親姐妹嗎?”
衆人對濟寧侯夫人這種打聽別人傢俬事兒的樣子很是有些看不上,雖然他們也想知道,但這麼明目張膽的打聽,一副看笑話的樣子,沒一點素養了。
王玉花一直看濟寧侯夫人不太順眼,斜她一眼,嘆口氣,“姐妹間的怨氣越積越深,我也是沒有辦法。”
濟寧侯夫人也察覺到,臉色有些訕訕然,不再打聽了,說了句,“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滿月宴結束,濟寧侯夫人落在後面,拉着袁菁瑤,讓她找姚若溪討要一張生兒子的秘方。
袁菁瑤看她喋喋不休,說句‘知道了’讓她先走。
姚若溪看着她,“你想好了?”
袁菁瑤看看姚若霞,皺着眉心裡很是猶豫。
“我先給你配點丸藥,過兩天你帶走,想好了就吃着,調養一下身子。”姚若溪看她遲疑,詢問道。
“好。”袁菁瑤應好,告辭離開。
“以前那宋家對她不好,她沒打算生,不過現在宋家對她還算可以,還是生個孩子傍身,更有保證點。”姚若霞看着她走遠,嘆息一聲。要不是應國公府沒落,袁菁瑤親孃早逝,也沒個兄弟撐腰,她也不至於過成現在這樣。
柳絮也跟着嘆息兩聲,柳家也是沒落了,若不然還能給表姐撐撐腰。
說到生子,王玉花眼神看向柳絮,倆人成親也好幾個月了,柳絮還沒有懷上,最近鬧的都是事兒,她也沒多精心,招呼了柳絮到屋裡說話。
不久後,柳絮紅着臉出來,找姚若溪給她把脈。
姚若溪之前就給她摸過脈象,又給把一次脈,囑咐道,“嫂子這段時間沒有休養好,我給你也配一丸藥,調養一下吧!”
“多謝三妹了。”柳絮紅着臉道謝,看她清透晶瑩的眸子,心裡還有點點愧疚。姚春桃的事兒,她當時懵了,竟然不信任她。
姚若溪笑笑,讓她早些休息。
而姚春桃失望憤惱的回到家,就鬧了起來,“是她們害我的!是她們害我的!我明明看到蕭世子進了屋裡,爲啥會變成了這樣!我求的又不多,只不過想給蕭世子做個妾侍,姚若溪她憑啥這樣對我!?”
姚富貴是驚的後背都是汗,看姚春桃鬧,上來又狠狠甩她個耳巴子,“你還有臉鬧!?你個丟人現眼的東西,不長一點腦子,都警告過你多少回了,讓你不要肖想不該想的,你偏偏不聽!現在咱們家的名聲都被你給毀了!”
“是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害她的,跟她有啥關係!”許氏尖叫着推開姚富貴,“你是中邪了還是得病了,竟然幫着她們說話!”
“你們是找死是不是!?”姚富貴聽她又點着姚若溪的名字罵,是又憤惱又害怕。
姚及第也在一旁勸話,“爹!娘和春桃不知道厲害,你彆氣了!”
“她不就是有權利有地位,指不定是出賣色相得來的!我比她差多少了!?憑啥這麼害我!?她就是個賤人!”姚春桃惱恨極了,她不僅沒有成功,還毀了名聲,在蕭恆墨面前毀了名聲。尤其讓她接受不了的是蕭恆墨對她的態度,肯定是知道她行爲不檢點,所以厭棄她了!這一切都是姚若溪那個賤人害的!
“你給我閉嘴!有話也給我憋到肚裡!”姚富貴目光凌厲的喝止她。
姚春桃憤恨的瞪着眼,這一刻她連姚富貴都恨了起來。要不是姚富貴不幫她,還拖後腿,她成功的機率就更大了!
王金花也憤恨不已,回到家還一直不能說話,程氏和王鐵花都問她咋了,怎麼會打扮成下人的樣子出門,幹啥去了。王金花說不出話來,直到過了兩個時辰,這才說出聲來。
程氏聽她去了姚府,還被王玉花抓住,還被姚若溪讓人打一頓,張口就罵姚若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
“大姐我給你抹藥吧!”王鐵花殷切道。
王金花沒讓她,叫了丫鬟給她上了藥。
王鐵花想打聽她去姚府幹啥了,她和她娘都沒能進去。
王金花沒有說,上了藥,看天已經黑下來,叫了趙書健,想了想又撐着身上的疼痛,找了趙豔萍的屬下,讓處理掉姚春桃。
京都的人雖然對姚春桃知道的少,但她跟着於二太太進姚府參加滿月酒宴的,中途不明原因的離開,要是當夜就死了,人家定然會懷疑到姚府頭上。到時候許氏那個蠢貨就會大鬧,捅出姚滿屯奸生子的事兒來。她要讓姚家的人也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兒!
只是還沒等她找到人到姚富貴家去,蕭恆墨就帶着人到了。
姚春桃見真的是蕭恆墨本人,心中瞬間涌起一股狂喜,“蕭世子!你…你竟然來了!?”她白天剛剛受辱,蕭世子晚上就親自過來,肯定是安慰她,接她入府伺候的!她就說她都改變那麼多,打扮起來也一樣漂亮,蕭世子沒理由不喜歡她!
許氏也詫異蕭恆墨咋過來了,詫異之後,她和姚春桃一樣的想法,不僅喜形於色,“哎呀!蕭世子來了,快請坐!快請屋裡坐!”然後叫姚春桃,“春桃啊!快給蕭世子敬茶!”
“哎!”姚春桃激動不已,快步回屋去倒茶,又轉過來看蕭恆墨,讓他進屋。
姚春杏往蕭恆墨主僕身上看了又看,疑惑。也沒帶啥禮來,難道乾巴巴的把她大姐擡走嗎?
姚富貴嚇的渾身一個激靈,臉色瞬間就白了,抖着兩腿,“蕭世子…您…您大慈大悲,就放…放過我們吧!”
姚及第也臉色發白,蕭恆墨全身彷彿籠罩着一種陰寒之氣,讓他說不出話來。
許氏不解,姚富貴爲啥會是害怕的樣子。
姚春桃已經倒了茶端過來,殷切的看着蕭恆墨,含情脈脈道,“蕭世子!我就知道你明白我,知道我是被害的!”
蕭恆墨目光幽冷的看着她倒的茶,伸手扔進去個藥丸,“自己來,還是由本世子來?”
姚春桃疑惑萬分,“這是……”
姚富貴牙齒大顫,明明是熱伏天,他卻覺得渾身發冷,“蕭蕭…蕭……蕭世子!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們吧!”
“我放過你們,你們會放過本世子嗎?”蕭恆墨冷冷的勾起嘴角,扭頭看姚富貴。
對上他的眼神,姚富貴只覺得瞬間全身都置入冰窖一般,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求求你!蕭世子!以後絕對不會了!絕對不會了!”
姚及第也忙跪下來,他的官位還要靠蕭恆墨給他弄過來,要是得罪了蕭恆墨,前途就完了。
“你們這是幹啥?啥放過不放過的,你不是過來提親的嗎!?”許氏摸不着頭腦,看着蕭恆墨問他。
“癡人說夢,異想天開!”凌武冷嘲一聲。
姚春桃驚呆了,“不是…不是……”
“就算你再美再水,也比不上世子夫人一根頭髮,還敢謀算世子。看在你們也姓姚的份兒上,就賞你一杯毒茶自己瞭解吧!”凌武提醒姚春桃。自以爲是,因妒生恨,下一個就挨着謀害世子夫人了!
許氏也驚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你們…你們竟然敢!?”
“不過碾死一隻螞蟻,有何不敢?”蕭恆墨幽幽的挑眉。
姚春桃這會才明白,蕭恆墨不是來提親,更不是來娶她,而是來取她的命。螞蟻,她在他眼裡就如一隻螞蟻一樣。瞬間跌入谷底,陷入絕望,姚春桃看着蕭恆墨俊美絕倫的臉,“你……你從來沒喜歡過我?還要害死我!?是不是姚若溪?是她看不慣我,讓你來殺我的!?”
“你不配她多費心。”蕭恆墨聲音冰冷。
姚春桃一下子惱恨萬分,“不配?啥叫我不配?是她不配!她不過就是個賤人!爬的比我高而已!憑啥那麼好命?憑啥輕易得到我求不到的一切!?你還爲了她要害死我!我該給她下藥毒死她的!毒死她個賤人!她死了,你就會喜歡我,娶我了!”
姚富貴差點兩眼一翻昏過去,看蕭恆墨面無表情的樣子,桃花眼漆黑一片,他爬起來,一個箭步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