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涵帶着小露從外面走了進來,目光落在池航跟陸子煜的身上,帶着小露朝兩個人行禮。
“呂姑娘不用這麼客氣。”池航淡淡地開口說道,“不知道呂姑娘有什麼事嗎?”
呂涵微微頷首,動作優雅從容,聲音清如翠竹,“今日陸大夫幫着姨母看了病,又不願收診費,呂涵想着,請陸大夫過去吃飯,以表謝意。”
池航的眉頭微蹙着,卻沒有開口說道。
陸子煜擡眼看了一眼呂涵,聲音平靜,“不用這樣,的本來老夫人身子沒有什麼大事,我什麼也沒有做,沒必要謝我。”
呂涵還想在說話的時候,就聽到池航風輕雲淡地說道,“呂姑娘不用這麼客氣,陸兄不是外人。”
陸子煜的目光在呂涵的身上微微一掃,贊同的說道,“池兄說的對,真的不用客氣,呂姑娘還是請回!”
呂涵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微微泛紅,說了幾句客套話,轉身離開了。
池航看着呂涵離開的背影,偏頭望向陸子煜,“回頭找醫女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好。”陸子煜說着,雙手環胸冷淡地望向池航,眉頭微蹙着,“我不知道徐家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你若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讓人去幫忙查。”
池航笑着搖搖頭,輕聲開口說道,“不必了,徐家的事情我也懶得管那麼多,我只要照顧好子軒就好了。”
徐子軒。
池航有的時候都覺得,他們家裡養了太多的孩子,就像是個私塾似的。
“子軒?”陸子煜的眉頭微微一擡,輕咬了一下嘴脣,淡淡地開口說道,“我聽着我姨母的意思,好像是等着將侯爺傳給子軒。”
“不過,”陸子煜面色變得更加的嚴肅,“現在徐家的勢力應該都在你的手中吧。”
“是。”池航笑着望向陸子煜,毫不猶豫地承認。
“徐家的勢力,你手中握住的不過是明面上的,徐家每個家主身邊都有暗衛,那些全都是徐家大爺培養的,”陸子煜猶豫地開口說道,“你若是能夠跟徐家大爺達成協議的話,一定會事半功倍。”
“徐耀?”池航沒有想到陸子煜這麼看好徐耀。
“是,如果說徐府有一個人不想爭奪侯爺的位置,那就是大將軍徐耀了。”陸子煜面色平靜,聲音沉穩,“徐家暗衛是由他掌握的,如果你能要過來新一任的暗衛,隨後進行調·教成你的人,那就相當於整個徐府都在你的掌握中。”
池航踟躕地看向一旁,眉頭輕擰着,“這樣我覺得不妥。”
“恩?”
“整個侯府在我手上的話,那徐家的人肯定寢食難安,他們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對我下手,”池航的眉頭輕擰着,無奈地開口說道,“徐耀更不可能將暗衛的權利交給我,我只是一個外人。”
“那就算了,你現在只要照顧子軒就好了,”陸子煜覺得池航說的也對,有些無奈地說道,“只是你這個徐家長老的位置有些尷尬。”
雖然池航已經從徐家搬出來了,但是徐家大大小小的事物池航也必須參加。
原本池航能夠理所當然的當上徐家的家主,池航卻放棄了,徐家依舊保持着幾個長老一起商議決策的規矩。
池航勢單力薄,現在來到京城,本就是危險重重,如果強出風頭,定然會招致禍患。
兩個人正商量着徐家的事情,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林穀雨笑着走到兩個人的面前,聲音溫柔,“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一起去旁邊的飯廳吃飯吧。”
池航站起身,看着一旁的陸子煜,誠懇地邀請道,“陸兄,一起去吃飯。”
陸子煜侷促的站起身,擡眼看了一眼林穀雨,隨即垂下眼眸,點了點頭,“好。”
就只有他們三個人一起吃飯,豆沙今箇中午在外面池,沒有回來。
男人吃飯總是免不得喝酒,池航跟陸子煜兩個人的一人一杯,很快四六酒見底了。
林穀雨聞着那兩個人酒氣沖天,眉頭微蹙着。
“你們兩個人少喝點,”林穀雨瞧着池航雙眸滿是醉意,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子煜滿臉潮、紅半趴在的桌子上,“沒有酒了,你們別喝了。”
“穀雨,沒事,我沒喝醉。”池航偏頭望向林穀雨,一字一句地說道,鼻頭泛紅,強裝作沒有喝醉的樣子。
“我也沒有喝醉,”陸子煜擡眼看了一眼林穀雨,漆黑的眸子波光流轉,充滿着淡淡地憂傷,聲音落寞無助,“我還能再喝。”
陸子煜說着,擡眼望向一旁的小雪,催促道,“快去給我拿酒來。”
小雪站在一旁,瞧着陸子煜這個樣子,心裡有些焦急,擔憂地望向一旁的林穀雨,“夫人,這可怎麼辦?”
“都別喝了,想要喝酒以後慢慢喝!”林穀雨說着,擡眸望向小雪,“將張久叫過來。”
“是。”小雪忙不迭地的朝着外面跑去。
真是的,這兩個人都已經喝醉了,還逞能地要喝酒。
平日裡池航是滴酒不沾的,估計是因爲陸子煜來了,纔想要喝點酒。
沒一會,張久就過來了,林穀雨對着張久說道,“張久,將陸大夫扶到客房去休息,小雪在前面帶路。”
“是。”小雪忙幫着張久將陸子煜扶着去客房。
林穀雨瞧着池航迷迷糊糊的眼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拉了一下池航的胳膊,“起來回去睡會。”
池航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子,身子不停地晃動着,目光在林穀雨的臉上打轉,“對了,穀雨,陸子煜醉了,弄點醒酒湯。”
“知道了。”林穀雨無奈地說道,扶着池航的胳膊朝着臥室走去,就跟他自己沒喝醉一樣。
池航腳下的步子更加的輕浮,踉踉蹌蹌地朝着臥室的牀邊走去,隨後直接倒頭在牀上了。
真是的,喝那麼多的酒。
林穀雨默默地將池航腳上的鞋子脫下來,費力地將池航的雙·腿搬到了牀上,還不忘的給池航蓋上被子,輕聲說道,“你睡會。”
“恩。”池航緊閉着眼睛,似乎聽到了林穀雨的說話聲,迷迷糊糊地應道。
林穀雨拿着巾帕,在水中洗了洗,擰乾了走到牀邊,彎下身子,輕輕地幫着池航擦了擦臉。
“穀雨。”池航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開口叫道,擡手握着林穀雨的手,“我沒喝醉。”
“是,你沒喝醉。”林穀雨耐心地哄着,小心翼翼地將池航的手拿下來。
仔細地幫他擦好臉,林穀雨洗了洗巾帕,幫着池航擦了臉脖子還有手。
等着這一切做完了,林穀雨給他蓋好被子,這才起身出去了。
想着陸子煜現在也喝醉了,還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林穀雨忙朝着客房走去。
剛走到客房門口,林穀雨就看到張久一個人匆忙地從屋裡出來。
“陸大夫怎麼樣了?”林穀雨望着張久,有些擔憂地問道。
“陸大夫可能不會喝酒,現在吐得很厲害。”張久眉頭緊鎖着,“我現在去打水。”
“那你快去!”林穀雨眉頭緊鎖着,腳下的步子忍不住的加快。
這兩個人也真是的,明明不怎麼會喝酒,今天還偏要喝酒。
等着林穀雨進屋的時候,聞着那股難聞的味,擡眼就看到陸子煜趴在牀邊不停地往木盆裡面吐。
小雪坐在牀邊,小心翼翼地幫着陸子煜拍着後背,聽到腳步聲,擡眼看過來。
“夫人,您來了。”小雪忙起身站在一旁。
“怎麼吐得這麼厲害?”林穀雨走到牀邊,伸手拍了幾下陸子煜的後背,擔憂地問道,“不能喝酒就少喝點。”
“嘔。”
陸子煜已經吐不出飯了,現在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小雪,端杯涼水的過來。”林穀雨擡眼看了一眼小雪,倉促地說道。
聽到林穀雨這麼說,小雪連忙去端茶。
陸子煜只覺得口中苦澀難耐,頭疼得緊,渾身上下的也熱得要命。
“來,喝口水漱漱口。”林穀雨說着,將手裡的茶杯遞到陸子煜的嘴邊,輕聲說道。
陸子煜費力地擡頭看向林穀雨,滿臉地汗水,頭髮溼噠噠的緊貼着臉,狼狽不堪。
他這是在做夢嗎?陸子煜擡眼望向林穀雨,有些不敢相信這些是真的。
林穀雨竟然在他身邊。
這是夢嗎?
更不可能是現實。
林穀雨瞧着陸子煜呆愣的樣子,耐心地重複一遍,“的喝口水漱漱口,不然你嘴裡會有一股味。”
陸子煜直勾勾地望着林穀雨,順從的喝了口水,乖乖地低頭將口中的水吐掉。
“還想吐嗎?”林穀雨輕聲問道,擔心地問道。
陸子煜輕搖了一下頭,目光定定地望着林穀雨,任由着林穀雨扶他躺下。
“水來了。”張久端着水從外面跑進來,忙交給一旁的小雪。
小雪洗了一塊巾帕遞到林穀雨的手中。
“小雪,去煮些醒酒湯過來。”林穀雨對着一旁的小雪說道。
“是。”小雪猶豫地看了一眼林穀雨,忙拉着張久出門,讓張久叫人去煮的醒酒湯,轉身進屋幫着收拾東西。
心心念着的那個人幫着他擦臉,意識到這一點,陸子煜渾身的血液沸騰了,心跳得格外的快,似乎要破膛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