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鬧騰瘟疫,聰穎小五
85_85699小五一愣,眼眸眨巴了兩下子:“什麼!”
來人舔了舔脣角看着晏小五,帶了幾分焦急的模樣:“小五你快去看看吧,你爹現在和你娘在你大姨的房子裡面呢。”小五點了點頭,轉身安排了秀兒和春漪好好的管好辣條廠子的一切,提了裙子,隨着來人向着晏秋的住處走了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提了藥箱。
胡豆和晏老太呆在晏秋的房子裡面,晏老太站在胡豆的邊上,瞧着他胳膊上面的傷口,自從和休了晏老太,胡豆自己的心裡面也是難受,也不敢回到小五的家裡面呆着去,今個早上聽說自家原來的房子也是修好了,胡豆今個特意去瞧了一眼,想把晏秋的房子留給晏老太,自己回了原來的地方去住,誰知道這麼一去,回來的時候,沒回到原來的房子不說,卻還是帶了負傷的一條胳膊。
小五瞧着胡豆胳膊上面的刀傷,傷的並不是很重,與段晟軒那日肩頭上的傷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段晟軒那樣的人的體質,哪裡是胡豆一個鄉野的老夫能有的。
晏老太看着晏小五來了,環着胳膊趕忙眼神向着胡豆瞥了瞥:“你快讓閨女瞧瞧,別死在這屋裡面,晦氣。”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伸出手來搭在了胡豆的手腕上面,胡豆疼的嘴脣有點發白,其實,與其說是疼的,倒不如說是嚇得,小五的眉頭舒展了開來,開口道:“索性傷的不深,並沒有什麼大礙。”
胡豆長長地噓了一口氣,臉上也恢復了些許的血色,晏老太在旁邊哼哼了一聲:“我就說,你呀,不過是擦破了點皮的事情,非要把咱家姑娘請過來,人家小五可是個大忙人,隨便伸一伸手都是幾百兩的事情,還有時間管你這個老不死的。”
晏老太的話中帶刺,小五卻還是坐在了胡豆的身側,如今,哪怕休了妻,眼前的兩個人,卻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遲遲緩不過神來的胡豆:“爹,到底是咋回事,你怎麼還受了傷?”小五皺了皺眉,卻是想起今早上劫持了自己的土匪,雖然那些個人全都被白伊伊奪了性命,可是細細地想下去,小五估摸着就是王有財找的人對自己昨天的事情做的報復,如今胡豆也首受了傷,莫不是這些人也對胡豆下了手?
晏小五的腦袋還在想着事情,卻是胡豆的嘴巴張了張,有些惶恐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是……是虎子乾的。”
小五一愣,擡頭看了看胡豆,胡豆的眼神裡還帶着幾絲恐懼,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脣,怯怯地看着眼前的小五,嘴角抽了兩下子:“沒錯,我雖然看的不清楚,但是,是虎子,那個人一定是虎子。”
晏老太的腦袋伸了伸,也是跟着愣了愣:“你說啥,是那個男人砍得你?那男人瘋着呢,不是回了自己的地方去了,咋能砍你?”
小五捏了捏下巴:“如今兩國戰事一觸即發,怎麼還會……”
胡豆搖了搖頭,像是回憶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臉色都嚇得有些慘白,小五細細地幫着他包紮傷口,聽着胡豆繼續說:“我本來是聽說咱家的房子建好了,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家去,誰知道我剛到了家門口,就看見虎子一身蠻夷的衣裳站在咱家門口,我起初還以爲是我認錯了人,就向着近處走了走,他瞧見了我過去,突然眼睛眯了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裡不知怎麼就多了一把刀,向着我就砍過來了,要不是我跑的快,怕是……”
小五聽着胡豆的話,手上的動作忍不住重了一下,惹得胡豆嘶的叫喚了一聲,晏老太的環着胳膊,嘴角撇了一下子:“得,你這個老不死的,就是逃命的時候最拼命。”
小五的眉心皺了皺:“你先別說話,讓我爹把話說完!”
晏老太擺了擺手:“得得得,我說什麼到了你們這裡都是錯的,我去屋裡面自己呆着去。”晏老太向着裡屋走了去,外面終於安靜了下來,小五給胡豆倒了一杯茶,胡豆咬了咬嘴脣:“我總覺得,那個人是虎子,卻又不像是虎子,他的眼睛,太嚇人了。”
小五擡手幫胡豆把最後的一點包紮弄完,眉頭也跟着皺了皺:“爹,不管他是誰,如今都和我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最近,也先別回咱家原來的房子裡面了,你要是不願意和我娘呆在一起,就去我家,反正狗子哥還在那兒呢。”
聽到了狗子的名字,胡豆不禁嚥了兩口唾沫,愧疚地低下了頭:“是我和你娘對不起他。”
晏小五搖了搖頭看着胡豆:“爹,哪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既然已經成了這樣的模樣,長久的拖下去纔是對不起你自己。”
胡豆擡起沒有受傷的胳膊點了煙:“我今個聽說,邊界那邊真的快要打起來了,你平常也都注意着點,鎮上不比我們村子裡面,有壞心眼的人太多,要是把你推了出去……”
小五點了點頭:“爹,我不傻,我店裡面還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也注意點自己的傷。”
胡豆點了點頭:“小五,別忘了,身體最重要,別把身子累垮了。”
小五“嗯”了一聲,出了門去,胡豆看着小五走出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包紮在自己身上的布子,眼前,不知怎的,又是出現了虎子的那雙眸子,怎樣也揮之不去,胡豆咬了咬嘴脣,怎麼覺得,最近的事情,越來越古怪了。
小五回到辣條廠的時候,陸離早就坐到了屋子裡面,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瞧見了陸離的模樣,眼眸,不禁又是笑出了漂亮的月牙,陸離的手掌在桌上輕輕地敲了幾下子,小五瞧着他的模樣,開口道:“你最近怎麼總向着我這邊跑,你自己的事情呢,不做了?”
陸離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把晏小五打量了一番,這纔算是放了心,脣角微微頓了頓:“我聽白伊伊說,有土匪劫了你,我就來瞧瞧。”
小五一愣,鼻端,像是又是染了那一層血腥的味道,陸離沒有發現小五的異常,擡手爲小五斟了一杯茶,茶香悠悠,撓着人的神,陸公子挽了挽袖子:“白伊伊去查了,是王有財請的人,這個人,真是留不得。”
小五瞧着倒茶的陸離,動作本是緩的,可陸離的眸子裡,卻是藏了一陣殺氣,一閃而過,小五的脣角不禁抿了抿,向着陸離走了兩步,陸離瞧着小五,眸子裡的殺氣竟是頃刻散去,又是染了一層寵溺在其中,小五的眸子眯了眯,只那一瞬,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善變的可怕,陸公子瞧着小五的模樣,眸中一愣:“怎麼了?”
小五嚥了兩口唾沫:“無事,今天,白伊伊把那些山賊都殺了。”
陸離一愣,伸手拽住了小五的手掌,順帶着把小五帶到自己的懷裡坐了下來,小五的眉目輕輕垂了垂,陸離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還不習慣,其實,像我這種在刀尖上活着的人,自小沒明白的道理,就是不是他們死,落難的,就是我們。”
小五的嘴角偏了偏,擡頭看了看陸離眼中的無奈,伸手輕輕地覆上陸離的臉頰,陸公子瞧着眼前的姑娘,手掌輕輕地將她擁在懷中,小五輕聲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那,你如今打算怎麼對王有財?”
陸離的脣角勾了勾,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敲在小五的鼻尖:“放心,他的狗命,若是取了,實在是髒了我的手。”
小五頓了頓,瞧了瞧陸離的眸子:“對了,今天我爹說在我家原來的門前看見虎子了,我怕是又出了什麼事情,如今,你可知戰事如何?”
陸離搖了搖頭:“皇城的事情,瞞我的太深。”
小五的眉心皺了皺,伸手撫了撫陸公子的眉心:“其實,我倒是希望你不是這麼高貴的人,便不必多承擔這麼多的擔心。”
陸公子的眉頭輕輕地舒展開來:“你沒事就好,你若是有事,纔是最讓我擔心的。”
小五的嘴角偏了偏,陸離的眸子笑了笑,這夜裡面,小五睡得不太消停,她夢見自稱是陸公子開的辣條店開遍了大江南北,她氣沖沖地找上門去,卻是自家的相公的捏着把像是段晟軒一樣悶騷的扇子,手裡攬着一個漂亮的姑娘出來見自己。
正是因爲這個夢,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小五的眼底長了濃濃的一層黑眼圈,也是因着這個夢,陸公子早上還沒有睡醒,就被小五從榻上拽了起來狠狠地白捱了好幾記的白眼。
陸離瞧着小五的模樣,聽着小五把自己的夢一五一十地和自己說,陸離的脣角,不禁又是抽搐了兩下子,小五的脣角抿了抿,瞧着陸離,陸公子的眉頭皺了皺,伸手把小五撈進懷裡面:“睡覺,若是真的有人再用我的名義開店,我幫你廢了他。”
小五的嘴角嘟了嘟,熊貓眼還掛在臉上面,順帶着向着陸公子的懷裡面窩了窩,不解風情的事情總是接踵而至,“噹噹噹”的三聲敲門聲響在門外,徹底打破了陸離想要好好睡一覺的美夢,陸離的眸子睜開,裡面,帶了幾絲慵懶的怒氣。
狗子在屋子的外面:“妹……妹。”的一聲聲叫着,小五起身穿好了衣裳去開門,門前,晏秋的髮絲微亂,嘴角狠狠地抽了幾下子,眉心,是滿滿的擔憂,把小五弄得有些迷糊,小五的眉頭皺了皺,看着眼前的晏秋急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五嚥了幾口唾沫:“大姨,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是出了啥事情?”
晏秋喘了幾口粗氣,像是從藥鋪裡面一口氣跑了出來:“小五,村子裡面鬧瘟疫了!”
小五一愣,抿了抿嘴角:“大姨你等會,我穿好了衣裳馬上趕過去,一起幫姨夫的忙。”
“不是,不是……”小五剛想向着屋裡面走去,卻又被晏秋攔住了。小五一愣,回頭有點狐疑地看了看晏秋,晏秋依舊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慢吞吞的頓了幾下子終於把後面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昨個瘟疫就鬧起來了,郎中本來已經很認真地幫着一些人治病了,可是誰知道,今天得瘟疫的人又多了,郎中這邊這上着火,誰知道,吳家帶着人來咱們藥鋪裡面挑事,說是我們家爲了賺昧心的錢,故意把毒藥投到了井水裡面去,才惹了這麼多的人生病,現在藥鋪裡面還鬧騰着呢,我趕快來找你看看……”晏秋一氣把話全都說出來,趕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五的嘴角抖了抖,竟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怎麼了?”慵懶的書生倚了門檻,看着小五微微帶了幾分抽搐的嘴角和晏秋着急的模樣,小五向着陸離笑了笑:“你家的分店倒是沒開起來,我家的老店面裡面出了事情。”
陸離一怔,卻看見小五拿了衣裳和晏秋向着藥鋪趕了過去,陸離的眉心皺了皺,回頭卻看見晏狗子還在一下下老實的填着柴火,其實陸離有時候也會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個傻子,該有多好。
陸公子進了屋子裡面,被子一拍,睡覺!
晏小五匆忙地向着藥鋪的方向趕了過去,藥鋪早已被人圍得裡三圈外三圈,小五瞧着藥鋪外面圍着的人,不禁苦笑了一下子:“本來就出名,這下子,瞧着這人數,怕是整個小豐村的人都來了吧。”
晏秋也跟着苦笑了一下子,伸手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珠:“小五,我相信你姨夫不是那樣的人,可這幫人說什麼自己有一堆的證據,眼瞧着就要去找亭長大人了,他們還說,不能找里長大人,里長大人護着你,如今,你姨夫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一定要幫幫他,他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呀!”
小五抿着嘴角點了點頭,擡眼瞧了瞧人羣,人羣裡面吵吵鬧鬧,只能隱約聽着裡面的聲音,卻也是聽得不太真切的,有些孩子騎在大人的脖子上,向着裡面瞧着,今日裡毛家藥鋪的一齣戲,倒是比小豐村過年的時候還要熱鬧,竟是出了這萬人空巷的景象。
小五的嘴角抽了抽,站在人羣的外面說了一句:“各位鄉親,誰能給我讓條路出來,小五想要看看裡面的事情。”
小五的前句話本該吞噬在人羣裡面,誰料的小五的名字一出,人羣中倒是安靜了不少,有些人回頭向着後面瞧了瞧,有些人瞧着小五向着旁邊讓出了路來,小五點了點頭說着謝謝,裡面吵鬧的人哪裡聽得見外面的聲音,小五連走帶擠,總算到了人羣的中央。
小五向着人羣的中央又邁了一步,吵鬧的人羣一愣,瞧着人羣裡面突然走出了一個姑娘來,毛郎中站在中間,瞧見小五來了,眼神一亮,看着小五的眸子帶着滿滿的求助,晏秋站在小五的身側,有些擔憂地瞧着頹然坐在那裡的毛郎中,還在那吵鬧的人彷彿察覺到了人羣的安靜和毛郎中眸中的光亮,不禁回頭瞧了一眼。
冤家路窄,不知這句話用在這裡是不是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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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子,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不是吳大牛和他家的奇葩媳婦又是那兩位,今天鐵蛋沒有來,估摸着這樣不要臉事情也不想讓孩子看的太多。
吳大牛看見了晏小五,不禁就想起那天在集市裡面遇見晏小五和陸離的事情來,吳家媳婦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小五的脣角勾了勾:“喲,吳大哥,吳嫂子,還真是好久不見,進來沒有到處找人茬玩吧?”小五的眉目微挑,卻是帶出了一絲輕蔑,吳大牛的牙狠狠地咬了兩下子,看着眼前的晏小五,脣邊卻也跟着勾起了一絲冷笑:“姑娘這話真是說的客氣了,我們今個來,就是爲了還咱們小豐村的人一個公道!”
春漪站在毛郎中的身邊,看着眼前的吳家夫婦,眉目之間帶了幾分焦急:“公道什麼,你們明明就是不講理,村裡面的瘟疫和我家有半點關係,都是你們栽贓!”
小五的眉目挑了挑:“吳大哥,現在誰都知道村裡面出了瘟疫,你這樣把大家都聚集到一塊,要是病人變多了,可是要你自己把他們一一治好?”
吳大牛向着地上啐了一口痰:“呸,誰說的村裡面出的瘟疫是不能見人的,都是這個在村子裡面禍活了我們這麼多年的老頭子昧了良心,把毒藥放進了井水裡面,才導致了大家生病,他好多賺點錢,養活他新娶的媳婦!”
晏秋被吳大牛氣的身體發抖:“你瞎說,我們家老頭子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
小五的脣角輕輕地勾了勾:“吳大哥,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剛纔你可是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有證據,那你手中的證據,可否拿出來給小五看看?”
“也好,我的證據,就是給你們這些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留着的。”
吳大牛說了句話,伸手拿了旁邊的一個盆子來,盆子裡面裝着半盆水,吳大牛的嘴角抿了抿:“這就是小豐村的井水,大家可都看好了。”話音剛落,吳大牛伸手就將一錠銀子扔進了水裡面,銀子不自覺地竟是染上了一層黑色,吳大牛拿着手裡面的銀子在晏小五的手裡面晃了幾下子:“小五姑娘,聽說城裡面有錢的人全都是用銀簪子來查毒的,如今咱們這的井水要是沒事情,這銀子的顏色也太過奇怪了吧?”
小五的嘴角不禁抽了抽,眉心輕挑,脣邊卻還是掛着那一絲笑:“吳大哥,許久未見,你家的銀子竟又是多了不少,如今直接把銀子丟進毒水裡面試毒,竟是連眉頭不見你皺了一下。”
“你……”吳大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晏小五,晏小五依舊笑意盈盈,吳大牛的嘴角又是勾了勾:“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高興多久。”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吳大牛伸手碰了碰自家的媳婦:“媳婦你說,你昨個晚上都看到了什麼?”
吳家媳婦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瞧着晏小五的眸子,胸脯不自覺地都是挺了挺帶了幾分得意:“各位父老鄉親,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我昨夜裡面親眼所見,就是毛家藥鋪裡面的這個郎中,把藥粉一點點灑在了咱們小豐村的水裡面,我剛開始還好奇是什麼,直到我家的銀子變了顏色,我才知道了這事。”
春漪的脣角微微帶了幾分顫抖,伸出手來指着眼前的吳家媳婦:“你說謊,昨天晚上我爹一直和我們呆在屋子裡面,怎麼會出去在小豐村的井裡面投毒!”
吳家媳婦聳了聳肩:“姑娘,說話要摸着良心說,誰不知道,咱小豐村,或許出了咱們小豐村,也只有你們這一家藥鋪最是出名,大家要是鬧個什麼病什麼災的,最獲利的不也是你們毛家藥鋪嗎!姑娘,我看着你還沒出嫁,這要是不給自己積點口德,以後,怕是以後會難嫁出去呀!”
春漪還想說些什麼,卻是被小五輕輕地按下了手掌,小五的嘴角輕輕地勾了勾,看着眼前的吳大牛和吳家媳婦:“若是春漪嫁出去之後變成了嫂子這樣的模樣,我倒是希望她嫁不出去,明明已爲人婦,倒還是玩起了夜不歸家的事情。”
“你!”吳家媳婦的眼睛鼓了鼓,小五卻不過回之以一笑。
吳家媳婦狠狠地咬了咬嘴脣,不去看晏小五回頭又是看了看圍觀的人:“鄉親們,我和我家相公都沒什麼錢財,就是愛說個實話,就算是毛家藥鋪給我們再多的錢財,我們也要把這事說出來,讓大家全都明白,如今我們也不多說話,也不聽你們那些個狡辯的理由,我們,就等着亭長大人來了給我們個決斷。”
小五的眉頭皺了皺,向着屋裡面那些還有些咳嗽的病人看了一眼:“好,那你們就等亭長大人來了把你們這些爛七八糟的證據好好的給他們看一眼,大家都在這裡耗着也是無用,我去屋子裡面看看那些個病人,是非曲直,總會有個結果。”
小五看着眼前的人,卻是被春漪拉住了胳膊,小五一愣,回頭看了看春漪,小姑娘的頭輕輕地垂了垂,牙齒咬住了下脣:“小五姐,不用去了,我爹剛纔也想給他們看病,可是他們都認爲是我爹下的毒,說是寧願病死也不想得到我們這樣的人的幫助,害怕我們再給他們下什麼別的黑心的藥材,多要了他們的銀子,這才一直僵持着……”春漪的聲音卻來越小,毛郎中的手拍在了凳子上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吳家夫婦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的喜悅,小五一愣,嘴角輕輕地抿了抿,不禁勾出了一絲冷笑:“既是大家都願意耗着,小五便也無聊地陪你們耗上一回!”一個耗字,被小五重重地拖長了音調,吳家夫婦一愣,看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脣角輕勾,腰板也跟着直了幾分,眼眸在吳家夫婦和人羣之間遊離。
人羣有些安靜地可怕,人們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等亭長大人的到來,還是在等眼前的姑娘說話。
小五緩緩開口,微風吹過,帶了幾片落葉點綴在土地上面,吳大牛的喉結輕動了兩下子,卻聽眼前的姑娘道:“既然大家都覺得小五家是爲了貪個銀子,那小五倒是要好好的問問大家,小豐村會有多少人,說句難聽的,咱小豐村窮,大家都不富裕,就算是所有人都得了瘟疫來到我們毛家藥鋪裡面看病,依照毛郎中往日裡面少收大家費用的習慣,掙得銀子還不如我們賣給富人一份保健品的價格,毛郎中冒着被人發現被人咒罵的危險去投毒,真是太值得。”
小五的脣角輕輕滑過一絲冷笑,眼眸瞧了瞧眼前的吳家媳婦:“嫂子,你嘴裡面說出來的親眼瞧見了就叫瞧見了,我們家春漪說的話就是包庇,這樣的事情,貌似不是很公平吧,在場的怕是都知道我晏小五和你們家撕破了臉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門夫婦要是哪天瞧見我不順眼,不知道從哪裡弄了點藥來灑在井水裡面,再反過來反咬我們一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吧。”
小五的眸子裡面染了幾分懷疑,吳家媳婦的眼睛鼓了鼓,瞧着晏小五:“你胡說!我們小戶人家,哪裡來的你們那麼多的銀子去買那些毒藥!”
小五的脣角不禁又是勾起了一絲笑意:“誒,小五真是多謝嫂子提醒,我們要是向着井裡面投毒,毒藥的銀子還是一筆費用,本來毛郎中治病就不收幾個錢,如今倒好,我們倒是做起了賠本生意了,鄉親們,我們爲了啥,難道我們就是爲了讓吳家人在我毛家藥鋪的前面好好額羞辱我們一番?再加上,嫂子,你口口聲聲說着你們家沒錢,就瞧着你家相公擡首就是把銀子往毒水裡面送的這種英勇的精神,你們果然是一心爲了村子着想的模範夫妻!”
“晏小五!”吳家媳婦忍不住狠狠地咬出了這三個字。
小五的脣角嗤着一絲笑:“誒,我在這呢,敢問嫂子有什麼吩咐沒有?”
吳家媳婦的臉微微漲了幾分紅,吳大牛瞧着自家的媳婦吃了癟,晏小五說的話語他卻是一句話也接不上,外圈傳來一聲吵鬧:“里長大人來了……里長大人來了……”
吵鬧的聲音向着裡面傳了傳,吳大牛一愣,說好了請的是亭長,事到如今,便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吳大牛咬了咬嘴脣,小五笑着瞧着他,春漪聽見段晟軒來了,趕忙提了裙襬向着屋子裡面走了去,臉上,微微帶了幾分尷尬,毛郎中瞧着,臉上,又是多了一份擔憂。晏秋拍了拍毛郎中的肩膀:“你也別太愁,如今我瞧着我家小五已經佔了上風,再加上一個里長大人,村子裡面的人應該會知道你的清白。”
毛郎中搖了搖頭:“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晏秋一愣“那是?”
毛郎中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話。
段晟軒從人羣裡面向着內圈走去,瞧着站在中間的姑娘微微挺着胸脯,蔑視地看着眼前的夫婦,段晟軒的眉目挑了兩下子,走到了小五的身邊:“這怎麼又變成戲園子了,沒傷着你吧。”小五向着後面退了一步,看着段晟軒衣着華美如往日,只是手掌上還帶着包紮的布子,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你的肩膀。”
段晟軒的肩膀搖了搖:“小事。”誰料的這一搖倒是不要緊,段晟軒“嘶”了一聲,像是又動到了傷口,小五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傷成這樣,還亂動什麼。”
段晟軒的脣角一笑,對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對着段晟軒帶了一絲愧疚,段晟軒只覺得氣氛尚好,誰知道吳大牛一下子就是跪在了段晟軒的腳下,低着腦袋就是狠狠地磕了幾下子:“大人,里長大人!毛家藥鋪下毒爲賺錢之事證據確鑿,還望大人不要公私不分,包庇了什麼人!大人請儘快判案!”
小五瞧着眼前的吳大牛的模樣,嘴角狠狠地抽了兩下子,如今,吳大牛無非就是想要告訴段晟軒,若是判了她晏小五無罪,便是包庇,小五的脣角勾了勾:“吳大哥,剛纔的證據確鑿早已被小五一一地否了,如今你還哪裡來的證據確鑿?”
吳大牛的頭依舊伏在地上:“大人,鄉親父老都在這邊看着大人呢,還望大人不要包庇!”包庇二字咬的很重,段晟軒的脣角輕勾,滑出一絲笑意:“哦?包庇,你在威脅本官?”
吳大牛一愣,擡頭看了看段晟軒:“草民不敢。”
段晟軒眸中含笑:“那,此事,便到此爲止。”
小五一愣,小豐村的鄉親父老一愣,跪在地上的吳大牛和站着的吳家媳婦一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瞧着站在中間的段晟軒,段晟軒脣角輕勾:“既然你不敢威脅本官,那本官便包庇了晏小五,如何?”
“大人,你……”吳大牛的後半句話卡在了段晟軒的眸子裡面,段晟軒輕輕扳動着手指上的扳指,眉毛向着吳大牛挑了挑,一副我便是公私不分,你耐我何的模樣。
小五狠狠地瞪了一眼段晟軒,卻見他對着自己笑了笑,像是另有隱情。
段公子的手掌輕動:“本就是不大的事情,大家能散的就都散了吧。”
村裡的鄉親還不知是怎麼回事,看着段晟軒催人的樣子,便都散了,畢竟誰家毒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做,段晟軒看着屋裡面得了瘟疫的人一個個坐在裡面,春漪給他們倒着水,因着瘟疫,那些個地主和地主夫人今個也不敢來毛家的藥鋪裡面買保養品,小五抿了抿嘴角,向着屋裡面走了去。
“不管是因爲什麼,如今大家都患了瘟疫,今日我毛家藥鋪治瘟疫,不收一點費用,不是因爲我們內疚,是因爲我們要讓那些誣陷我們的人瞧着,毛家藥鋪,不是她們想象的那般不堪,剛纔的事情大家都是親眼所見的,若是還有什麼擔憂,如今你們自然可以走出去,我晏小五也不攔着。”小五接過春漪手中的手帕系在臉頰上,春漪的眉目微擡,瞧着段晟軒的模樣,卻只是抿了一下嘴角,又低頭幹着自己的活,段晟軒的喉結輕動了一下子,眉心,輕輕地皺了一下。
小五低着頭忙碌,本是不讓小五碰他們的幾個病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木凳上面。
段晟軒瞧着眼前的幾個人忙碌的模樣,輕輕地搖了搖頭,什麼時候,她不這般的倔強的,或許也就不會這般地忙碌了。
段晟軒擡起了手掌,眸子瞧着上面的傷口,脣角,輕輕地劃開了一絲弧度。
夜深,星星都不知去了哪裡鬼混,只剩下月亮還掛在天邊,風兒吹着烏雲,擋住了月亮的模樣,夜裡,一片黑暗,誰知曉,小豐村的井邊,躥出了一個影子來,影子左右張望了兩下子,手掌一抖,白色的粉末,全都倒進了水裡面。
影子長長地噓了一口氣,脣角輕輕地勾了勾,身子向着後面跳了一步,卻是狠狠地撞上了一個人,影子一愣,不敢回頭,擡了腳就想走,誰知道,身後的人伸手狠狠地抓住了影子的衣領,影子掙扎了幾下子,想要逃脫身後的人的手掌,卻聽見一聲鎖魂催命般的聲音:“吳大牛,這藥,下的可是舒服?”
影子一愣,低下了腦袋去,身邊的窗戶一家家點了燈,本是漆黑的夜也變得明亮了起來,吳大牛呆愣愣地瞧着眼前的一切,水井旁邊的人家一戶戶的開了窗戶,吳大牛身後的段晟軒脣角輕輕地勾起一絲笑意:“怎樣,本官說過,今夜不眠,定會有好戲,可有說錯?”
吳大牛低着頭咬着牙,向着旁邊瞧了瞧,除了段晟軒,倒是沒有看見毛家藥鋪的人,段晟軒的眉目一挑,瞧着眼前的吳大牛:“吳大牛,如今,你還有什麼想說?”
“段大人,你遲早有一天會因爲女人吃了大麻煩!”吳大牛咬着牙說了一句話出來,怎料的段大人脣角一笑:“呵,大麻煩,我心甘情願。”
吳大牛一愣,腦袋又是耷拉了下去,衣領還被段晟軒握在手裡面,段晟軒的聲音帶了幾分威嚴:“既是如此,本官該給你判了什麼樣的罪呢?”
吳大牛狠狠地咬了兩下脣角:“我……我有話要說!”
段晟軒的脣撇了撇:“什麼話?”
“我是被人指使的!”吳大牛的聲音像是蚊鳴,卻勾起了段晟軒的興趣,段晟軒的眉心輕輕挑了挑,又是向着吳大牛靠近了一些:“那你倒是說說,是誰指使你做了這樣的事情,王有財?”
“不是,是hu……”嗖的一聲,一枚袖箭劃開寧靜的黑夜,吳大牛還沒有說完剩下的話語,袖箭擦過他的喉間,吳大牛的眼睛鼓了鼓,剩下的話,永遠的,成了秘密,段晟軒怔怔瞧着眼前的人,手掌狠狠地甩了一下,牽了傷口也不顧,這世上,可以這般消無聲息在他面前殺人的,不過十人……那,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