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多日的劍南特色怒罵配上濃重的口音再次在曾大帥耳邊迴盪。
“格老子，你個傻大兵，老子一槍斃了你！”
昔日西南軍區司令秦亮怒氣衝衝出現在邊境線果敢特區一側，曾大帥硬着頭皮當面受斥。
同樣是捱罵，感覺與以往截然不同，酣暢淋漓。
自重返果敢以來，曾大帥一直忍受着孤獨，享受着孤獨，並習慣了孤軍作戰，從未奢望過任何援助，今天，老領導來了，雖然神似南海鱷神，卻溫暖着他的心靈。
發泄了一通，秦亮的態度忽然來個180度大轉彎，哈哈大笑，“好個曾大帥，不愧是老子的兵，有種！花旗國又如何，格老子，揍他姥姥的，狠狠揍，揍疼他！”
曾大帥齜牙咧嘴，指着秦亮狂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傻笑道：“首長，俺不是花旗軍。”
“嗯，”秦亮這才罷手，炯炯有神的雙目直盯着曾大帥心裡發毛，“老實交代，欽邁機場那六朵蘑菇雲是不是你放的？”
曾大帥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點點頭。在首長面前無需保密。
“就知道出自你的大手筆。幹得真漂亮，借力巧妙，將威脅化解於無形，還爲我們的軍工企業免費作了一場震撼廣告。嗯，有進步，能力強又知道低調，有我的風範。”
首長有往自個臉上貼金之嫌，不過，可以看得出，洋溢在他表面的欣賞之情乃發自肺腑。
“首長，聽說你下野了……”
曾大帥一臉內疚，言辭閃爍。
“下野？當老子是軍閥？”秦亮滿臉黑線，擡腿欲踢。曾大帥趕緊躲閃，訕笑曰：“我這不是想向首長道歉麼，”
秦亮沒好氣說：“不必了，休假幾天而已，未必是壞事。於無聲處聽驚雷另有一番境界。”
花旗國空軍在欽邁機場的折翼，受益的不止曾大帥，同樣成就秦亮，中央恢復了他部份職務。
曾大帥撓撓頭：“真搞不懂，把花旗國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不等於爲中央進一步緩解灣灣島與南海的局勢助一臂之力嗎？，怎麼反倒成爲首長的罪過？要不我發個宣言，攬下欽邁的戰果爲首長增光？”
“增你個頭！”秦亮暴起飛毛腿，差點命中曾大帥的屁股，“給我管住你的嘴巴，幹了好事不留名，做了壞事不許吭聲。不妨告訴你，這是中央的態度，讓你潛水！”
啊？！驚動了黨中央！
“
感謝黨，感謝國家，感謝領導，謝謝支持。快，我要北斗衛星收發終端，防空導彈，雷達，電子壓制裝備……”
曾大帥反應極快，一股腦將需求提出，絲毫不懂謙虛客氣爲何物。
然而，秦亮不置可否，看着他的笑意值得玩味。
什麼？沒有？
才燃起的希望火苗無情熄滅。
“用不着灰心喪氣。既然我來了，少不了與你好處。”秦亮回頭，拍拍手掌。
聲起，十數道身影從密密麻麻的樹幹後現身，牽着幾匹滇馬，馬背上馱着幾個大箱子。
秦亮道：“這是你的大功率電臺組，組長範漢年，密碼本在他那。”
曾大帥才注意到新出現的十數人裡又熟人，範漢年。
“哈哈，老範，胳膊腿腳沒搬家啊？”
兩人熊抱，可憐的範漢年被曾大帥使勁拍得直咳嗽。
“行了，別鬧。”秦亮打斷他們，“記住，務必與軍區保持密切聯繫，切忌一意孤行。”
就這些？
曾大帥心裡肯定還有下文，否則無須秦亮親自犯險到此。
果然，只聽秦亮笑道：“緬北形勢急轉直下，中央押注的瓦幫一盤散沙，難堪大任。你倒像一匹黑馬錶現搶眼，讓領導刮目相看，經蘇部長提議，決定同意爲你提供預警。希望你好好把握機會，中央在看着你呢。”
原來，爲了制衡緬國政府，中央一直以來通過北方集團暗中向瓦幫走私老式武器，增強其實力，使其免遭政府軍吞併。可是，瓦幫內部勢力林立，大小軍閥如過江之鯽，你方唱罷我登臺，內耗嚴重，被花旗國炸得暈頭轉向，經不起緬國政府軍的猛攻，眼看南瓦就要淪陷。
如果讓緬國平了瓦幫，等於吃掉漢龍國在緬北一隻沉甸甸的棋子，一隻可以敲打緬國政府的棋子。問題是，中央除了提供軍火之外，根本無法插手瓦幫內務，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節節敗退。
與之相比，果敢軍的頑強突然顯得那樣的耀眼，光芒照人。上層領導們不由對曾大帥這位不計後果的魯莽漢刮目相看，態度發生微妙變化。
當然，小小果敢還不值得國家冒着與花旗國直接對抗的風險提供軍援。
“漢移動公司會以拓展業務的名義拉一條光纖到邊境難民營，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秦亮道出了援助方法。
至此，曾大帥明白了。軍區將大功率雷達擺到靠近邊
境的山區，收集到敵情馬上通過光纖傳輸。秦亮的意思是，讓他做竊取者。其實連竊取者都不算，漢移動公司服務到家，提供技術，提供材料，曾大帥只要派人將光纖分支秘密拉入果敢境內即可。
如此一來，即使花旗國使用電子戰機壓制信號，曾大帥也能及時獲知敵情，減少傷亡。
曾大帥表示感謝。至少中央沒拋棄他。
“以後有什麼打算？”
秦亮開門見山。
曾大帥漫不經心的樣子，道：“他要戰，那便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奉陪到底。”
“你沒更好的對策？”
“對策？嗯，有一些，可不能太確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人事，看天意。”
曾大帥始終不肯透露下一步計劃。已經發生的，可以對首長說，尚未，或者正在策劃的，絕對保密。
秦亮皺皺眉頭，沒再逼問，又鄭重叮囑他與範漢年一番。
臨別前，曾大帥數度欲言又止，兒女情長的模樣洋溢於表。秦亮嘆息一聲，道：“白姑娘是個好妻子，好好珍惜。”
言下之意——有婦之夫別就再癡心妄想，遠離他的女兒、秦傾卿。
曾大帥哂笑，能否呼吸到明天的空氣都是個猜想，還奢談什麼愛情？這輩子，有個無悔無怨與自己生死與共的妻子該知足了，至於心中那道抹不掉忘不了的倩影，就讓她悄悄發酵，直至生命消逝……
果敢對於範漢年而言是故地重遊。傷愈之後再次踏上這片異鄉土地，不禁感慨萬千。
“大帥，下回再炸花旗國軍艦飛機記得算我一個。”
男兒漢最容易受熱血激情感染，文弱如範漢年照樣不例外。
曾大帥伸手與他擊掌。
“有你在，行動更容易控制，至少可降低五成風險！”
“這倒是，不是我吹，經我加密的電報，就算動用當今世界運算速度最快的計算機也無濟於事……”
範漢年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引起一片善意鬨笑。
曾大帥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放心，問：“老範，你那密碼本保險否？”
“放心。密碼本取自一位仆街網絡寫手的傑作，書名《戰梟在唐》，沒幾個人看過。我看寫得還不錯，就截取些章節與注水版《隋唐演義》編成一本合體書，再用我範氏獨門運算公式取字……保管能讓那個什麼深藍當機，系統崩潰……”
（本章完）